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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需要你。”林郁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

  “呃…我知道啊,我這不一直在你身邊嗎。”

  “你明白我什麼意思,小九。”話已經說道這個份上,林郁並不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許佩玖。

  “我得趕緊回寢室了,一會就要熄燈了。”說罷,許佩玖匆匆轉身準備離開。

  “許佩玖!”林郁沒有攔住她,而是站在原地,攥緊的拳頭脈絡分明。

  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林郁不是一個善於表達感情的人,那樣直接的告白他說不出口,他也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說。況且許佩玖再三躲避,寧願給給沈在姝創造機會,也不向他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許佩玖臨陣脫逃,林郁只得體諒。他的小九單純又善良,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身邊的人都說他林郁優秀,但他的確是無父無母,無依無靠。他現在只有一紙完美的成績,卻沒有足夠的能力,給予許佩玖足夠的愛,足夠的關懷。他更沒有十足的把握會不會給許佩玖帶來傷害,也沒有勇氣嘗試。

  許佩玖,我該拿你怎麼辦。

  這一夜,許佩玖同樣很煎熬。就差一點點,所有多日以來的胡思亂想,甚至十幾年壓抑心底的感情都可以得到回應,但是在關鍵時候,兩個人都退縮了。

  或許是不夠喜歡吧,沒有不顧一切的勇氣。

  我們都是這樣。

  年輕的時候,也許就該放手一搏,嘗試一次,不要壓抑自己的欲望。不論是愛了,跌倒了,還是醒悟了,那都是成長的烙印。曾經的猶豫,也許會成為永遠的遺憾,這是許佩玖在很遠的以後才明白的道理。那時候,一切都變了,她和林郁之間,也不單單是缺少了一份勇氣那麼簡單的問題,只是,那已經是很遠的以後了。

  ☆、插pter6

  轉眼到了下半年,高考倒計時的日子突然變得飛快。應接不暇的考試讓許佩玖身心俱疲,無暇顧及其他,她的目標只有F大,這是她活了十八年第一次有了這麼明確的目標,這麼強烈的欲望。

  至於林郁,兩個人之間都冷靜了許多,不再談起敏感的話題。林郁依舊是沉靜如水,只有面對許佩玖時才有難得的笑臉,似乎一切和先前無二。但是漸漸的,沈在姝在許佩玖和林郁之間的存在感越來越強烈。許佩玖已無意摻合兩人的事,無奈沈在姝頻頻向她施以眼神求助,她只得不動聲色的推波助瀾。這在林郁看來,著實是一件壞事。

  五一放假,許佩玖和林郁帶著一大包複習資料慢吞吞的往家走。天氣已經很熱了,許佩玖心裡燥的不想說話,甚至懶得呼吸。

  “準備好考F大了嗎。”林郁忽然開口,打破兩人之間的寂靜。

  “才不要呢,到了那裡我也是學渣啊。”許佩玖有氣無力的回答,聲音之中都帶了份汗涔涔。

  “瞎說什麼。”林郁輕輕一笑。

  “你就好了,終於可以和俞昂團聚了。”聽到很久沒有提起的這個名字,林郁的腳步頓了頓。

  “怎麼了?”許佩玖轉頭看看落在後面的林郁。

  “很久了,沒有他的消息。”

  “是啊,他還真是狠心,不和我們聯繫。”許佩玖並沒有發現林郁眼神中的閃爍。

  “小九,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林郁揉了揉許佩玖的頭髮,繼而加快了步子往前走。

  “什麼…什麼長大?林林,你嫌我矮是不?”許佩玖小跑著追趕林郁。

  小九,長大了你就會明白,有些事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有光的地方就一定有陰影,只是你現在還沒有發現。

  當倒計時撕到了最後,終於迎來了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日子。許佩玖發覺自己忽然沒有了往日的緊張,那些備考的日子,無數次從夢中驚醒,揣著不安,熬著夜。可到了這最後一搏,許佩玖竟異常平靜。

  為了更好的照顧林郁,他的姨夫不遠萬里趕來,可林郁待他卻彬彬有禮到有些生疏,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頻頻陷入尷尬。許佩玖也感到無奈,林郁這種高情商也有掉線的時候,她只得在兩人之間打著圓場。

  許佩玖和林郁的考場並不在同一處,到了分別的時候,林郁摸了摸許佩玖的頭,說道:“聽說這樣可以傳給你我的好運氣。”

  “你什麼時候也迷信這個了。”許佩玖笑,打掉他的手:“你別把我的知識摸沒了。”

  “好吧,”他眨眨眼睛:“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許佩玖點點頭,目送他上車離去。

  約定嗎?

  我們,F大見。

  許佩玖握緊手中的文具袋,暗暗下定決心。

  考試時,許佩玖心無雜念,沒有心心念念的F大,沒有林郁俞昂,只有乾淨純粹的內心。她從容地答完一題又一題,在心中告誡自己,每一筆,都要對得起自己一年的努力。

  最後一科收卷的鈴聲響起,拖著輕快的尾音,宣告高考的結束。學生們成群結伴離開考場,露出許久未見的笑顏。無論結果如何,不安的心都在這刻得到了救贖。

  多年之後,許佩玖回憶起自己的高考,覺得那像一場夢,像一場盛大宴會的結束,三年間,悲歡離合,萬般滋味,幻化在其中。

  等待的滋味是難熬的,許佩玖每天盯著日曆,望眼欲穿。她把這一場考試看得太重要,她一定要考上F大,這該死的頑固只得日夜折磨著她。林郁把她的焦急看在眼裡,不住的自責,怪自己總跟她說什麼F大,讓她有了這麼大的壓力。

  捱到了公布成績的日子,許佩玖忐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林林,要不你先查吧。你肯定萬無一失,就當開個好頭。”許佩玖懇切地看著林郁。

  “好吧。”林郁實在不忍心拒絕,慡快的打了電話查成績。

  結果毫無懸念的,林郁的成績向來讓人無可挑剔。

  “查嗎?”林郁詢問許佩玖,小心翼翼觀察著她的表情。

  “我…再等等,再等等…”

  正當許佩玖緊張地在屋子裡踱步時,電話卻突然響了,林郁接了電話,禮貌的回答著。

  “是我…祝賀你…還沒有查…好,再見。”

  是沈在姝。

  看林郁的表情,她應該也考得不錯。許佩玖再三猶豫,還是走到了電話旁,可是還沒有撥號,電話又響了起來。

  “餵?媽…嗯…知道了…”

  許佩玖掛了電話,臉上的表情卻很複雜。

  “阿姨怎麼說?”

  “我媽說,考的…很不錯!”許佩玖的臉上終於露出久違的笑容。

  “真的嗎?那我們的…”

  “嗯!”

  許佩玖一個字,為他們的約定蓋了章,一切,好像塵埃落定。

  我們終於,可以一起上大學了。到時候,你,我,俞昂,我們三個還是在一起,像從來沒有分開過一樣。

  ☆、插pter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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