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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低著頭,用這蚊子般的聲音和婉轉的語句和我說話的,是平時直爽的衛國嗎?

  在他感人至深的表白後,是我的大笑。

  他都被我笑愣了。

  我太快樂了,太幸福了!

  我和衛國在一起了。

  基本上可以形容為一起過日子。

  衛國是孤兒。所以特別重感情、講義氣。他說,別人對他好,他就對別人好。

  我對他也很好,但總覺得不如他對我好。

  他對我不只是象對朋友、對愛人,他待我如他的親人。

  我們在一起後不久,他說,和我在一起有家的感覺。有時候,他覺得我就象他弟弟。讓他忍不住想好好照顧我。

  我並沒有把他當哥。但他說這些話時,我的心裡也特別暖。和他在一起,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歸屬感。大概也是因為他象個大哥一樣值得信賴,和他在一起特有安全感。

  我沒有哥,也沒有弟弟。並不知道這種感覺。

  後來,我知道衛國有個弟弟,小時侯和他一起住在孤兒院,後來不知道被誰收養走了。

  他想過找弟弟,但根本沒有什麼方向,不知道到何處找。

  他最開始收留我,也是當我象小他兩歲的弟弟一樣收留的我。

  我一直不能確定,在衛國心裡,我到底是他弟弟,還是他的愛人。

  但我知道,他當我是家人,他給了我家的感覺。

  我和衛國的感情如同水一般平淡,但也水一般實在。

  我從未想過會談這種平淡的戀愛。會和一個人過平凡的日子。

  但衛國這種愛的感覺很真實,很實在。讓我陶醉其中。一轉眼,已經和衛國在一起兩年了。

  那是我第一次,和一個人在一起這麼長時間。

  就在我想可以一直這樣過下去時,意外發生了。

  衛國在一次車禍中意外身亡!

  對我來說,這根本是個接受不了的事實。

  當我看到他面目全非的屍體的時候,當場就恨不得和他一起死了。

  他死後很長時間,我都擺脫不了想隨他而去的想法。朋友把我看得很嚴,我的幾次自殺才都沒有得逞。

  可能是在衛國死後,我才發現自己那麼愛他。

  我還想再多愛他,對他更好,可已經不能夠的心情,讓我等不及想下去找他。

  如果他還活著,我會對他更好的。但說什麼都要等到下輩子了的那種悔恨和無奈,讓人痛不欲生。

  後來心情漸漸平靜下來後,我起程去看老師,想和他聊聊心事。

  結果老師也不在了。

  我在這種雙重打擊下,反而復活了。對生死有了某種更豁達的認識。

  死亡是一次遠行;可走得再遠,他一刻都沒有離開你的心。

  你愛的人永遠活在你的心裡。

  第18章 五年

  化妝師,是一個幕後工作的職業。光鮮是我給別人的,而不是我自己的。

  我願意默默無聞。

  其實,我有意地隱瞞自己的身份。

  從我的名字第一次出現在電視劇的字幕上,我用的就是個藝名。

  “脈脈”,取的是“默默”的音,也是它的意思。

  在娛樂圈,我這樣的工作者,就是一輩子都默默無聞,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可脈脈卻沒能永遠保持沉默。

  娛樂圈的沉浮起落,真是讓人難於理解。昨天我還是個默默無聞的化妝師;今天我的名稱就變成了造型師。

  某種質的東西並沒有變化。

  但對我來講工作更有創造性和挑戰性。

  然後事情就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在某個竄紅明星上台的領獎時,他竟然只感謝了一個人:他的化妝師;而且反覆提我的名字對我表示感謝。

  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著了。

  他是一曲成名,我竟也因為他聲淚俱下的感謝詞,一夜成名了。

  而且不是以脈脈的名字,而是以我的本名出了名。

  那時,衛國才去世沒兩個月。

  我才從老師的家鄉回來,跟一個劇組到北京郊區拍戲。

  也是想散散心,找點工作忙忙。要不然,空出時間,我總是想衛國和老師。

  白天想,晚上都難受地睡不著。

  有工作還好點。

  可忽然在身邊多了那麼多記者問東問西,我可真是受不了。我選擇除了工作的事情,其它問題都保持沉默。

  很快他們看在我身上挖不到新聞就都走了。

  身邊的事在煩亂,其實都不是我的關心事。

  身邊的人很多,但都不是我的真朋友。

  我覺得特別孤獨和寂寞,而且很痛苦。

  在我最寂寞的時候,季惜來了。

  季惜直接找到了劇組,在拍攝現場堵住了我。

  我當時非常意外。他這麼做,真是讓我手足無措。

  當時,我正為一個演員補完妝,在導演身邊候命。

  這個導演要求嚴,隨時發現問題,隨時叫要求補妝。要是找不到人,就要罵人。

  我挺佩服他這點的。

  但他也挺服我的。

  我就能做到隨叫隨到,讓他一個字也罵不出口。

  其實我們都是認真的人,所以比較合得來。我們間處得還行。

  那天,我也在拍攝現場盯了大半天了。有點累。導演就讓我在他旁邊的椅子上休息。

  忽然有人從身後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挺用力的。拍的我很疼。

  我挺生氣的,開玩笑也沒有這麼開的!

  邊站起來,邊回頭看是誰。

  才站起來一半,我就認出了身後的人。

  五年了,季惜外表卻一點都沒變。就象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時,我在火車站送他的時候,印象中的他一樣。

  我一下沒了站起來的力氣,腿一軟,又坐了回去。

  我這種翻來覆去的舉動,引起了導演的注意。

  他轉頭看了我一眼。

  季惜的雙手正搭在我的雙肩上。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是甩開它們,還是握住它們?

  導演沒問,我也沒解釋。因為拍攝還在進行。我們都保持沉默。

  拍完這場,導演說休息。

  我的心情也平靜了點。趕忙站了起來。面對季惜。

  他一直在我身後,對我的壓迫感太大了。

  可面對他,我還是覺得很有壓迫感。

  還是他先開口的。

  他說,好久不見了。華雨,你可好?

  我該怎麼說?很好。

  可看著他的眼睛,我怎麼也說不出違心的話。

  我說,怎麼說呢?不是很好。我的一個摯友剛剛去世。

  導演看我的眼神,讓我意識到我怎麼在季惜面前說了那麼隱私的話。

  其實我和衛國的事不是什麼秘密,但我從不對人提起。

  我說,導演,我和朋友到那邊說會兒話。開拍時叫我。

  我和季惜到片場的一角。

  沒有人,只我們兩個人。

  我問,你這些年過的怎麼樣?畢業了吧?在哪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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