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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智堯揉了揉通紅的眼睛,聲音哽咽:“這回他要是不死,他要就拿去好了,哪怕有一天他煩了……煩了就煩了,反正我也夠本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斜斜的灑在兩個人身上。

  大虎看著詹智堯。

  這個快被情緒壓垮的老實男人,臉上蒼白的皮膚被強烈的光線照的幾近透明。生活的困苦讓他默默的承擔,任勞任怨,逆來順受成了習慣。想要又不敢爭取,放棄又不甘心,患得患失,自我折磨,那麼的……可氣又可憐。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當天夜裡,觀察了十二個小時的厲戎就被轉到了普通病房。

  詹智堯一直懸著的那顆心這才噗通一聲落回原處。

  說實話,那種恐懼他連回想都不願意。萬一厲戎沒了,而他詹智堯又是罪魁禍首……

  說句不好聽的,就是他詹智堯一頭撞死,都沒臉去地下見厲戎。

  萬幸,一切都還來得及。

  厲戎這次鬼門關上轉回來,原本就有的胃疾算是加重了。以後的飲食吃喝都要格外注意,慢慢調養。所幸詹智堯也想開了,以後有他記掛著,別的事情他不一定盡的上力,燒飯煲湯什麼的,總不能讓厲戎的胃再受什麼傷害。

  所以厲戎後來就笑,自己算是因禍得福。往日裡嘴皮子都說破了,認死理的詹老師都不敢放下心防接納,這一刀加上一碗毒-藥的功效,簡直強大到無與倫比。

  倒是出了個小插曲。

  馬六知道厲戎住院,在返回加拿大之前來醫院探望,正好碰到詹智堯任勞任怨的餵水。

  兩人之間的親昵一覽無遺,讓馬六當場傻眼,話都說不出來。

  厲戎倒是大大方方的,指著詹智堯笑言,喏,六哥,你弟妹。

  羞的詹智堯想往床底下鑽。

  馬六回過神就不輕不重的給了自己一巴掌,厲戎連攔都沒攔住,馬六就說禿嚕嘴了。

  詹先生我對不起你,我不是個東西,當年讓人貼你大字報,你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我兄弟你男人厲戎的面子上,原諒我吧。

  詹智堯這個說不上心結的心結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解了。

  又過了一天,詹智堯有個客戶出險,他迫不得已要去公司處理,只能讓大虎來照看著,交代自己辦完就回來,還不厭其煩的交代厲戎這不行那不行,嘮叨的像個老太婆。

  厲戎笑的不行,揮手讓詹老師趕緊走。

  結果,憨厚如大虎,心細如髮如大虎,那天在重症監護室外面聽詹智堯傾吐心聲的時候,居然在褲袋裡用手機錄了音。

  他知道自己嘴笨,尤其又是這種感情方面的事兒,更是表述不清,索性錄了音,交給厲戎自己聽。

  厲戎聽著,又悉數轉進了自己的手機裡面。

  一開始聽還笑著,後來聽了好幾遍,慢慢的眼圈就紅了。

  大虎尬癌都要發作了,只好借著抽菸,避到走廊,眼不見——就不用安慰了。

  臨出院前一天,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兒。

  厲戎這邊生意做得好,在市里稱得上不折不扣的傑出青年企業家。原本他壓根無心仕途,覺得自己也應付不來官場的那一套。倒是靳楊三天兩頭在他耳邊嘮叨,說哪怕掛個政協委員的名頭,也是好的。這年頭,尤其在中國做生意,想做大哪能不往上層走?

  厲戎也就無可無不可的點頭了,交給孫昌去對接。

  結果就這麼個連閒職都算不上的委員,居然被一票否決了。極私密的內部消息說,是岳瀾岳處提出的,說厲戎這邊太年輕,還需要再考察看看。

  厲戎笑笑,沒什麼期待自然沒什麼失落。倒是心裡暗暗想著,靳楊那邊,看來真要慢慢斷了關係了。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跟靳楊之間不說那麼誇張,到底是岳瀾一個心結。

  十幾年的關係,走著走著就散了,果真到最後,就剩下一個詹智堯。

  萬幸,還有詹智堯。

  老天待他厲戎,不薄。

  ……………………………………………………

  兩個人之間的的感情,經歷了這些波折,陡然濃厚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就像老房子著火,一發不可收拾。

  詹智堯壓抑了這麼多年,饒是臉皮薄,可是喜歡的人剛好也喜歡自己,又解除了危機消除了芥蒂,一時間簡直幸福的頭皮發麻,恨不能噓寒問暖的裹上去,化身小棉襖。

  厲戎就更不用提了。他本來就是臉皮堪比城牆的那個,在醫院住著的時候,有天晚上憋不住,就連哄帶騙的讓詹智堯用手幫他解決了一次。

  這回出了院,詹智堯又知情知趣溫順貼心,屬於指東往東指西往西的樣子,怎能不讓厲戎心裡狂喜,意氣風發到獰笑著翻了天?

  於是,厲戎剛剛傷愈,就迅速的進入了吃的很飽的小康狀態。經過種種不可描述之惡狀,把詹老師折磨的奄奄一息。

  可憐的詹老師晚上下了班都不敢回家。回了家都不敢睡覺。洗了澡往床上走,腿肚子都哆嗦……

  詹智堯問過一次塗俏的下落。

  厲戎笑容不改,說是塗俏治好了腕上的槍傷,帶著塗夫人一起去歐洲了,以後都不會回來了。雖然塗俏右手被大虎那發子彈打殘了,手指有點不太靈光,不過總歸不影響生活。厲戎給的那一大筆錢,足夠他們母子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詹智堯也就安心了。

  ……………………………………………………

  年底的時候,厲戎想帶詹智堯去瑞士滑雪。順道再轉飛哥本哈根,去把結婚的事情辦了。蜜月結婚兩不耽誤。

  詹智堯苦苦糾結了一個禮拜,到底也是心生嚮往,免不了俗氣的想跟喜歡的人締結婚姻,哪怕這婚姻只能在另外一個國家有效。

  儀式感的重要性在於它的令人安心。

  真正提上議事議程了,兩人才有點傻眼的發現,瑞士的官方語言德語法語義大利語什麼的,兩人完全不會不說,就連通行全世界的英語,厲戎早就連二十六個字母都記不全了,詹老師磕磕巴巴的也好不到哪兒去。畢竟大學畢業那年,也就是個四級剛剛通過的水平。

  鄉巴佬詹老師迅速的就怯了,弱弱的提出,要麼算了。在國內玩也是一樣的。

  厲總霸氣又土豪的老毛病犯了,大手一揮,花錢帶翻譯。

  詹智堯酸溜溜的,出去那啥,帶個翻譯不多餘麼……

  厲戎不要臉的嘿嘿笑,反正又不住一個屋,生命大和諧運動時候不會有觀眾,怕個鳥。再說了,付錢的是大爺,秀恩愛的話還能有個人拍照也挺好的,至於那個隨行的會不會因此晃瞎狗眼,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巧合的是,久未聯繫的吉茗雲打電話找詹智堯過去舍人茶館,說他那邊剛巧有個朋友想做點保險的資產配置。

  彼時饑渴不滿的野獸厲正纏著詹老師,大白天的想要宣那個淫。

  詹老師接到這個電話猶如久旱逢甘露,立刻屁顛顛的推開厲總,興沖沖的奔赴自己的衣食父母而去。

  滿臉妒夫相的厲戎想到那副YY的手繪畫作,想到那個白衣飄飄不辨雌雄的禽獸(此為厲總自行定性),果斷開了車跟了過去。

  煎熬的詹老師就在自家男人虎視眈眈又故作若無其事的幼稚監視下,磕磕絆絆的把保險方案講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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