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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戎更覺得委屈,只是剛把人弄傷了,又沒臉理直氣壯,說起來就有點別彆扭扭的:“你說你那是什麼反應……”

  “我應該什麼反應?”詹智堯也不跟他抬槓,即使身體倦怠還是撐著講話:“既然是開玩笑,你回來怎麼不說?氣勢洶洶的一副問罪的樣子?我又怎麼得罪你了,吃這樣的苦?”

  厲戎啞口無言。

  那些甜膩膩的小情話他講不出口,何況他朦朦朧朧的也說不清楚。那不只是在朋友面前丟面子的惱羞成怒,更多的是失望——

  詹智堯明明喜歡他,怎麼可以平淡的接受分手的要求,連情緒的變化都沒有。

  手指捏的死緊,厲戎抿直嘴唇,濃黑的眉毛懊惱的擰著:“你說過你喜歡我的。”

  詹智堯疲倦的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發出輕飄飄的聲音:“我喜歡你就是你往死里折騰我的本錢嗎?厲戎你別鬧了,那點喜歡不多,等到被你消耗光了,再這麼逼著我,就是逼我去死了。”

  “我,我怎麼折騰你了?我說過我沒喜歡過人,不知道該怎麼樣才是對的。你有想法你跟我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厲戎想抽菸,都摸到煙盒了才想起這是病房,不合適,於是又縮回了手:“還是你根本就看不上我,當初答應我說的試試也是我硬逼的。”

  詹智堯詫異的睜開眼:“我有什麼資格談看得上看不上的?任誰說,咱倆在一起都是我高攀。”

  “那你呢?”厲戎執拗的堅持:“你也這麼想?”

  男人蒼白的手指動了動,沒掛水的那隻手攥緊了被罩:“咱倆在一塊兒,本來就是我配不上你。從你說試試開始,每天我都覺得踩在雲彩里一樣,暈乎乎的,又開心又惶恐,腳踏不到地面總提心弔膽。昨天你打電話過來,我當時是懵了,可是後來掛了電話,我居然鬆口氣,想著,啊,真是這樣,雖然快了點,不過好像這就是必經之路後的結果。後來躺在床上,又開始難過,活了三十二年,碰不到一個可以認真過日子的,原本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已經像是做夢中彩票差不多了,誰還敢奢求長長久久不分離呢?想的腦袋疼,睡不著,只好去書房看書。出門時候聞到廚房那邊醒酒湯的味道,心裡還想著浪費了好可惜……當時有點想明白了。我就是這麼個溫吞平淡白開水的性子,根本連討好都不會做,你會厭倦我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厲戎,這些你明白嗎?”

  厲戎摸摸眉毛,有點訕訕的:“呃……沒聽明白……不過我沒厭倦你,也不會厭倦你,還有你說的什麼配不上,都是扯淡……”

  詹智堯看著他,有點氣餒。

  “這麼說吧。厲戎,假設你有一個可投資的項目,利益誘人可是風險同樣很大,你不是很確定。你會怎麼做?”

  這麼目的明確的說話是厲戎擅長的:“我會評估自己有的資本,和對方風險利益的均衡點。如果實在過大就放棄。”

  “如果放棄還捨不得呢?全投進去?”

  “怎麼可能!適當投入,分散風險。”

  詹智堯點點頭:“你很喜歡墨陸,我的意思是親弟弟的那種關係。那麼,你怎麼對他好?”

  厲戎不假思索:“好吃的好喝的,他想要的我能給的都給,罩著他,誰敢欺負他我就弄死誰。”

  “我早該明白。”詹智堯苦笑,搖搖頭又抬頭,正視著厲戎:“厲戎,你就是那個可投資的項目。我評估自己的資本幾乎為零,利益不確定,風險巨大。可是我又捨不得放棄,所以我只能催眠告誡自己,多一天都是賺的,適當投入,不然會死無葬身之地。還有,從上學那時候我就該看得出來,你是個控制欲驚人而且情商極低的傢伙……你對在乎的人,給錢給物給一切你能得到最好的東西,毫不吝嗇。可是你根本不懂,對方真正要的是什麼。厲戎,你埋怨我想要什麼不說,可是你說了嗎?我以為你需要的是惟命是從不糾纏,你說過這不是你要的嗎?只會用破壞和強硬的性解決問題,用你的話講,就是真的把我操-死了,問題就解決了嗎?你就舒坦了?”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厲戎頭昏腦漲的跑到走廊里抽了根煙,原本是想整理一下詹老師剛剛的長篇大論的,結果發現越繞越亂,根本想不明白。

  於是灰溜溜的掐了菸蒂,散了煙氣後重新回了病房。

  詹智堯在打盹,大半的身子滑到了被子裡,身上的襯衫堆疊在胸口,皺皺巴巴的。眼眶下有淺淺的青黑色,看過去就有點可憐。

  厲戎心軟了,只想著怎麼低頭都好,不惹他生氣就行。

  聽著動靜,詹智堯勉力睜眼,口齒有點含混不清:“抽完了?……”

  厲戎好聲好氣的坐過去,幫他理理衣服掖掖被角:“躺下睡會兒吧,我在這兒陪你,不著急,睡醒了再說。”

  “藥水快完了。”詹智堯惺忪的看他,這麼個表情看過去有點可憐兮兮的:“回家睡。”

  厲戎看看藥水:“還得半小時。你睡吧,等會兒拔了針頭我抱你上車回去。”

  “不用你抱……”詹智堯一半神志已經去會周公了,依舊堅持著:“等會兒你叫我……”

  病房裡安靜下來,只聽到極輕的細微鼾聲,睡的很香甜的感覺。

  厲戎輕輕握住他的手。因為掛水的原因,溫度冰涼,鬼爪子樣的。

  手機滴的響了一聲,是老金髮來的信息。

  厲戎笑了笑,捨不得鬆開握著詹智堯的手,就那麼笨拙的單手慢慢摁。

  “沒事,哄好了。”

  都要發送了,厲戎想了想又一個字一個字刪掉,重新寫。

  “哄了半天,小心眼生氣呢。金哥傳授下經驗?”

  老金回的很快:“認真的?”

  厲戎回了一個字,嗯。

  過了一會兒,老金那邊發來一大段。果然是個靠譜的。

  “認真的就好好對待。別讓他覺得不安全,要錢給錢,要人給人,說什麼都聽著。哈哈,這是我跟你嫂子的相處之道。”

  厲戎無聲一樂:“謝謝,明白了。”

  有個地方慢慢開了竅,好像春天到了,樹枝就要發芽一樣。

  厲戎有點想通了詹智堯不安的是什麼,想要的是什麼——

  手機響的突兀,鈴聲異常刺耳。

  睡著的詹智堯睫毛顫了顫,眼看著要被吵醒。

  厲戎快手接通電話,聲音很小卻帶著怒意:“說。”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病床上的,握著的手安撫的輕拍兩下,直至對方重新放鬆身體,陷入睡眠。

  電話里傳來俏兒帶著緊張的哭腔:“戎爺,出事了。俊兒把瞿助理殺了。”

  ……………………………………………………

  厲戎帶著阿雷和大虎趕到別墅的時候,只有俏兒哆嗦著縮在樓梯轉角處,小臉慘白,整個人蜷成一團。

  客廳的地毯上,流出的鮮血氧化成了暗暗的紫烏色,中間躺著兩個人。

  瞿扈和俊兒。

  大虎搶先一步,伸手探了探瞿扈的脖子,抬眼的功夫,衝著厲戎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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