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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嗯,□□頂個球只是個建築,而且這個建築已經被拆了,那啥,不要誤會哈,我們都知道□□是我國根本大法,是不可動搖的,來默念三次。

  ☆、時間都知道(二)

  次日,姜轍很早就來了,他把車子停在了陳似錦家的門外,從後備箱裡扛出一把鋤頭。

  陳似錦剛好在吃麵,姜轍倒也很自然,把鋤頭放在外頭,進了廚房後坐在陳似錦身旁,要面吃。陳母忙放下碗,給他下了一碗。

  陳似錦挑著面低頭著吞咽著,聽他在旁慢條斯理地說:“今天先帶我去拜訪一下你那幾位親戚,把你家的債給解決了,下午我們再去山上。”

  “我家的事,你是一定要管了,是嗎?”陳似錦放下筷子,轉頭看著姜轍。

  姜轍說:“是,我想要幫忙。”

  陳似錦說:“你別這樣,我還不起。”

  姜轍說:“我沒有想要你還,似錦,你不要總想著欠了多少,還不還得起。人情往來總是相互的,你覺得我幫了你許多,卻不知道你自己也幫了我許多。我需要的只是你能平淡地看待我和其他人,當然我也會注意我平時里的言行舉止。”

  陳似錦就不再多說話了,只問他:“你打算怎麼解決?”

  “給錢,對了,你欠了多殺錢?”

  “九萬八。”

  “嗯,我先幫你還了,等你工作了就分期還給我。”姜轍輕描淡寫地說。

  陳似錦笑了一下:“有錢真是好,很多事在你那都不算事。”

  姜轍挑了挑眉:“誰說的?我也是個創業者,辛辛苦苦地在寫字樓里打拼,每一分都是血汗錢。”

  陳似錦說:“創業者能隨隨便便拿出十萬?”

  “是我外公的錢,”姜轍頓了頓,“昨天師娘和我說,是外公拜託了老師照顧在日本的我,還給了他們一大筆錢,我不知道該怎麼相信,或者說,又怎麼說服自己相信。”

  “姜轍,你是學法的,你撇去和林清的感情去冷靜地想想看,外公錯手殺了林清這起案子,符合刑法三要素嗎?他根本沒有犯罪,也沒有這個主觀意圖,這完完全全是意外。”陳似錦說,“我知道你是在逼著自己轉移仇恨,好讓自己不再痛苦,可是你的外公不愛他的外孫女嗎?難道他不痛苦嗎?”

  姜轍笑了一下:“我知道,我該恨的是姜夫人。”

  陳似錦頓了頓:“你說你沒有家人了,姜轍,這句話是錯的。只要你回頭,你就可以有個家了。”

  陳母將剛剛煮好的麵條端過來,裡面加了許多昨天沒有吃完的紅燒肉,堆得高高的,比陳似錦碗裡的豐盛許多。陳母有些侷促地用手搓著圍巾,說:“過夜的菜,希望姜律師不要介意。”

  “不介意,我以前也經常吃過夜菜的,阿姨的手藝還是很好的。”姜轍拿起了筷子,兩人就自然而然地結束了這場對話。

  吃完飯,人就有些倦怠了,姜轍昨晚本來就沒有睡好,陳似錦收拾碗筷的時候,他竟然就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陳似錦在旁用餐巾紙擦濕漉漉的手,心裡突然覺得蠻怪異的。

  陳母悄悄地走進來,要給姜轍蓋件外衣,姜轍卻忽然驚醒過來,他有些迷茫地睜了會兒眼睛,聽見陳似錦慢條斯理地說:“如果你太累了,就回賓館歇著吧。”

  “沒事,只是有些累了,最近事情有點多,你又不聽話,只好到處來找你了,看能不能碰到你了。”姜轍的手指疲憊地在眼角處按了按。

  陳母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陳似錦。

  姜轍解決事情很快,給了錢,要求他們寫了收條後,這件事就輕輕鬆鬆地結束了。即使小姑她們再不滿意也沒了法子,當初即使是他們自己也說了只要陳似錦把這筆錢拿出來,也沒了法子。

  下午就進了山,姜轍穿著他那套名牌衣服扛著把鋤頭爬著矮山的樣子,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但他一點也不介意,碰到山上的水庫,還會停下來,問問陳似錦裡面都養了些什麼魚。

  他的確是平和了許多。

  陳父的墳建在半山腰一塊空地上,用水泥澆出了一片乾淨的地兒。當初在籌的時候,陳父就準備了兩個穴,此時一個已經埋了葬進了他的骨灰,另一個放著些鞭炮和已經幹了的蘋果,這是上回祭祀留下的東西。陳似錦沉默地把它們都理了出來,然後才站起來看鼓起的墳包,其實也沒有塌得很厲害,只是掉下來許多的黃泥,還有一棵小樹苗砸在了上頭,理一理就好了,廢不了多少的時間。

  姜轍已經挽起了特意穿來遮太陽的長袖,先把鋤頭放在一旁,去把那棵小樹苗拽下來,陳似錦在旁搭手。還好小樹苗才剛剛長起,不太大也不重,直接拿了扔在一旁就好。

  姜轍示意陳似錦把鋤頭遞給他,他需要刨點黃泥蓋在墳包上,陳似錦說:“你下來刨吧,我上去蓋。”

  一抔抔的黃泥,她親手捧著蓋上了墳包,直到最後埋出了個尖兒才算作罷。

  姜轍站在底下讀著墓碑上的字,若有所思地說:“我曾經想過等將來我死了,要在墓碑上寫三毛的詩句,如果有來生,我想做一棵樹,站成永恆,沒有悲歡的姿勢。這些墓碑雖然也不錯,但留給自己的位置太少,都是活人的痕跡,我不喜歡。”

  陳似錦撣了撣手上的黃泥,說:“在墓碑上寫上自己的子孫的名字,另一半的名字,何不是一種低調的炫耀,你看,我這一生,兒女健全,家庭圓滿,我雖然故去,可我的血脈還會長存於世。”

  她輕嘆:“終有一天,我也會知道闔家歡欣,兒孫滿堂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姜轍頓了頓,說:“我能祭拜一下叔叔嗎?”

  陳似錦沉默了會兒,說:“你拜吧。”

  姜轍便彎了膝蓋,跪了下來,雙手合十置於眉心,他閉著雙眼,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而後磕了一個頭。陽光從他的頭頂罩下,他的全身都被籠著,像是文藝時期的油畫。

  等他起來了,陳似錦問:“你和我爸爸說了什麼?”

  “懺悔。”姜轍說,“還有祈願。”

  陳似錦說:“我不恨你。”

  “我知道,但我的確需要說一聲的,只算是求個心安。”姜轍抬眼一動不動地望著陳父的墓碑,“似錦,我知道你恨的是姜家。”

  “嗯。”陳似錦輕輕地應了一聲。

  姜轍笑了笑,他的手指點著額頭,說:“我剛剛還和叔叔說,最多再給我四年,我保管把姜家拉下馬。”

  陳似錦驚異地望了他一眼。

  “我的仇恨也足夠了,過去的事即使我不再追究,但我的親生母親和親生妹妹的帳終歸是要清的。但,似錦,我向你承諾,對姜家最致命的一刀一定會是我們兩個一起捅下的。”姜轍轉過身子,面向著陳似錦站立著,“你相不相信我?”

  “你有什麼辦法這麼做?姜家經營了這麼多年,人際關係都是盤根錯雜,而你,只是個剛剛回國的小律師,要怎麼做才能有這樣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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