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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到食神微睜大希冀的眼神,成連忽然惡趣味叢生,面上露出溫文爾雅的笑容,謙遜道:“都是老師們教的好。”
小徐被他忽然這麼一哽,差點接不上下面的話。
“可是容樽不是沒有培訓?”
小徐立馬看向了部長。逆光下,男人稜角分明的側顏勾勒出柔和的暈光,他淡淡開口,語氣是那樣理所應當,“容容不一樣。整個古琴處都是為他專設的,你卻是要去烹飪處跟別人搶飯碗,不好好學習怎麼能拼得過?能不能有點自覺。”
食神:“……”
小徐:“……”
成連:“……”
容樽:“……*(^_^)*”吃了一瓣橘子,滿嘴都是甜的。
食神一臉的漠然,“得了,你們是嫌棄我老人家礙眼了,我走,我這就走。”
容樽淡淡沖他揮揮手,“好好學習,等我們回來。”
“哼,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想得起我來。”
“能的。”容樽認真道,“到時候帶著雨姑,一起接你回家。”
食神往外走的腳步頓了一下,站在門口,回過頭來輕笑道:“希望吧。”
見他和小徐離開了,成連鬆了口氣,“沒想到食神大人竟這般好說話,與他相比,當初我的反應倒像是讓人看了笑話。”
容樽笑眯眯的,“放心吧,食神不是那種不講規矩的神。”
“哎,我再去跟食神大人說兩句話,告訴他培訓處有哪裡需要注意的地方!”
成連急匆匆地追出去了,見到車門口,凌星未正一臉嚴肅地跟小徐囑託道:“這位食神大人身份尊貴,讓培訓處的人好好關照,一定要讓他在有效時間內多學點東西,培養成一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新時代好神。”
“我知道了老大。”
食神還有些感動,拍著凌星未的肩膀道:“三寶啊你費心了。”
只有成連:“……”
原本想說出口的話,又都咽了回去。
他幾乎可以想像出食神接下來在培訓處的日子了。
別人學習的時候他學習,別人娛樂的時候他還被盯著學習,老師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您可一定要好好學啊,我們部長可是對您給予了厚望!
相信到了那時,食神會有多麼想拍死現在一臉感動的自己。
***
到了出發去傖族村寨的那一天,成連一個人把容樽送到了機場,小徐開的車,車上除了星未外,還有蔣晴和另外兩個國遺部的年輕人。
其他古琴少年還都在閉關,容樽催促他趕快回去。
“放心吧師父,要是他們修煉真出什麼問題,我就去請食神大人。”
“他還在培訓處,你能見得到他嗎?”
成連直接將話拋向了小徐,小徐急忙笑道:“能的能的,部長老大特地留了假條,若真有什麼問題,成連大人帶著去培訓處,絕對當場放人。”
“什麼當場放人,說的跟犯人一樣。”
“是我不對是我不對,請成連先生不要放在心上。”小徐又一臉汗顏地賠禮道歉。
容樽看著他們倆笑了笑,嘆口氣,“成連啊,別總欺負小徐了。”
……
到了機場,凌星未去換登機牌。他們兩人為掩耳目,只是一人帶了一個空的登機箱裝裝樣子,也不需要託運,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凌星未叫上他。
“走吧,該去安檢了。”
“嗯。成連,我們走了。”
“師父……”成連忽然眼眶一熱,“您,您會帶雨姑大人回來的吧?”
“成連先生?……”小徐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副模樣,一時怔住。
成連用力吸了吸鼻子,別過頭去。
當年他在蓬萊山上的時間雖不長,但那位溫柔又灑脫的女神在他心目中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如果是,我一定帶她回來。”容樽微微彎唇。
第五十二章 阿媚
國遺部小分隊一行在縝南省雲湖市下了飛機,當地的有關部門派車前來接的他們。白犼被託運了一路,剛下飛機就忍不住跑到一邊樹底下吐的七葷八素。
它邊吐邊哀嚎連帶刨土的模樣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來接他們的工作人員有些尷尬地等著它吐完,訕訕說道:“凌部長辛苦了,車子就在外面。”
“村子裡面情況如何?”凌星未神色鎮定,絲毫不亂。
來人苦著張臉,“傖族村裡的雨還在下,而且有了擴散的預兆,現在連雲湖市都烏雲密布了。”
容樽停下了腳步,抬起頭,望天。
天際散發著不正常的灰色,濃雲翻滾,厚重欲墜,幾幢高的建築都已經看不見頂部,整個雲湖市仿佛要被上面的雲層擠壓下來,讓人有種窒息感。
這種氣息普通人感知不到,卻依舊能察覺到不安與壓抑。機場的行人匆匆而過,仿佛受到感染,沒有人臉上是輕鬆帶笑的。
小徐抱著虛弱的白犼,有些害怕地問道:“大人,是有哪裡不對勁嗎?”
“不是尋常的下雨。”他喃喃說道。抬手輕點,頭頂的濃雲仿佛被隔空如水波般打散,向四周靈活遊走開來。
凌星未也來到了他的身邊,目光微微凝起。
“你覺得呢?”容樽扭頭問他。
凌星未的心裡有某種預感,但他不想讓容樽先產生希望後又失望,只是淡淡道:“先去看看吧,到了村子,一切皆有定數。”
古神現世,天際出現異象。但究竟是不是他們所熟悉的雨姑,那還是未知。
當地工作人員開車把他們送往村寨,傖族人喜歡居住在深山,車子只能開到一半,剩下的土路幾人只能拾路而上。
容樽和凌星未走在前面,一開始隨行的工作人員還熱情的為他們介紹著村子情況,不一會兒就氣喘吁吁起來,再一看前面兩人依舊氣定神閒,腳步並不顯快,卻不改從容。
他漸漸的就有些跟不上了。
另一邊剛剛還精神萎靡的“軍犬”,現在也恢復了精神,輕鬆跑到最前面探路。
那兩人,好像心中自有乾坤,並不需要自己多說什麼。
工作人員停下灌了兩口水,回頭看到跟自己情況差不多的小徐、蔣晴一行人,對視間互相笑笑,仿佛這才找到了同伴。
前方已經隱約可見村子的輪廓,凌星未的手機忽然響了,謝成威低沉冷漠的聲音從裡面傳出,“到哪兒了?”
“門口。”
說話間,抬頭就見村子外面已經站了一行人。所有人都穿著雨衣,沒有了平日裡西裝革履的莊重自持,一時倒還叫人認不出來。
直到中間的一個男人走了過來,容樽這才看出正是打電話的謝成威。
他的臉上都是水,袖口也都濕了,皺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