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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小子,沒有你,我活的可瀟灑了!”

  “哎。”半大少年的星未看著剛剛摔碎了一個碗的傢伙,嘆口氣,“算了,等我長大了,還是繼續照顧你吧。”

  容樽禁不住又想到了從前,晃了晃腦袋,把凌星未的身影給驅走。經過這次渡劫,他已經完全想起從前的事了,也記清楚了少年星未的模樣。

  明明還是那個眉眼,卻又好像哪裡不一樣了。

  從前易怒什麼情緒都表露在臉上的少年,不知何時將它們都隱藏在了心底,連帶著對他的那點心思,竟然都沒能讓人察覺。

  容樽輕輕舒出了一口氣。

  吃過了飯,食神腆著肚子,跟著他去了房間。

  看著容樽難得嚴肅的臉,食神“嘖”了聲,哪壺不開提哪壺,“你不再去看看你的寶貝琴了?”

  “先不去。”容樽皺皺眉,“先……不過去了。”

  他並非真的不懂那些心思,也不是非要想他人求證什麼。

  只是……

  “你自己看著辦,曾經最受天界女神們歡迎的容神,對這種事處理起來最得心應手了。”

  “風涼話就算了吧,你知道的,星未跟……不一樣。”

  “跟誰?孔雀神女?”食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呵呵笑出來,促狹地看著他,“也沒什麼不一樣的,孔雀神女是把所有的愛慕都用行動表達了出來,而星未是埋藏在了心裡。”

  “你們早就看出來了?”容樽忽然蹙起眉,不悅地看過來。

  他與星未相處的實在太久了,也太過熟悉。那個小孩什麼都不說的時候,很容易就理所當然把那些體貼和照顧當做是一種親情。

  同樣的,也自然而然錯誤估量了自己的感情。

  “也不算吧。”食神涼涼道,“不過大家多少都有些心知肚明。”

  “……”

  容樽蔫蔫地靠在了軟塌上。

  食神走過來,“哎,你說給我帶的禮物呢?”

  容樽無精打采,在自己的乾坤袋裡摸了摸,把從禹州帶回來的那一套鈞瓷碗碟掏出來。

  食神興致勃勃地打開,不顧他人心情地獨自玩賞起來。

  容樽扁扁嘴,又抬起眼來,“老傢伙,你這些年都怎麼過的,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食神看著他,“你當真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容樽不解地搖了搖頭,見他神情微微有些嚴肅,也坐直了身子,“到底怎麼了?雨姑他們呢?”

  食神輕輕嘆了口氣,“當年戰神與魔族拼死一戰後,戰神殞沒,魔尊重傷沉睡千年,竟然因緣修為大漲,參透了天機,控制了天道。”

  容樽吃驚,“他能控制得了天道?”

  “是。他控制了天道,並且想要報復古神一族。”

  容腦中有什麼划過,被他抓住了,“你是說,當初我的九天雷劫……”

  食神看著他,“那不是什么九天雷劫,而是魔尊披著天道的外衣來試圖殺你的手段。”

  容樽怔怔的,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食神又說,“我們聽到你的蓬萊山有動靜後,許多神都趕來了,我和雨姑想要衝進你的結界,卻被魔尊的雷擊所傷,但這不是最慘的,我們親眼看到孔雀神女在喊你名字之時,被魔尊用天雷從胸口一擊劈穿。”

  容樽“咔嚓”將木榻的扶手捏碎。

  食神嘆了口氣,“具體的也不跟你細說了。那一戰極為慘烈,許多古神殞沒了,最終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幹嘛,沒有了力氣,就只能無意識地扔著法寶。好在我們群神的力量最終解開了魔尊對天道的桎梏,魔尊被天道反噬,神魂俱散。你的蓬萊山後來應該是被天道給隱藏起來了,我也是沉睡了許久,兩年前在一家早餐鋪門口醒來,被那裡的老闆當作流浪漢收留,一直住在他們家,幫著捏捏包子。”

  容樽沉默良久,聲音低啞,“是我害了你們。”

  食神搖頭,“這不怪你,換做任何一個山頭有難,我們又有誰能夠袖手旁觀?再說了,也多虧了當時大家都聚在一塊,才有了與魔尊一抗的可能。若是都守在自己的山頭,等著魔尊著個攻破,那大家誰也別想活。”

  他的目光微動,“起碼現在我活下來了,你也活下來了,說不定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還會有別的神存活下來。這一切,也許就是天道的報恩。”

  容樽細想這後面發生的事情……

  星未獲得了鳳凰的祝福修成半神,食神巧被人類收留,他的蓬萊山被隱藏起來應也是一種保護,還有前些日子艱險卻又順利渡過的真正的九天雷劫……

  本來他和星未都難逃一劫,可最終食神又陰差陽錯地趕來,在關鍵的時刻救了他們一命。

  這一切冥冥之中,看似尋常,卻又好像有著緣法的存在。

  食神見他陷入了沉思,長輩似的揉了揉他的頭,溫聲道:“好了,別想太多。”

  可是容樽卻還是有些不能原諒自己,目中的哀傷化不開,抬起頭,“如果戰神出征前,我答應為他撫琴,或許他就不會戰敗了。”

  那麼魔尊就不會控制了天道,有了戰神的庇佑,他們古神一族也不會不堪一擊……

  總是嘰嘰喳喳纏著他的孔雀神女不會死,雨姑不會杳無所蹤,之後的一切災難,都不會發生……

  食神無奈地看他一眼,“傻容容,你真把自己的琴音當作什麼致勝法寶了?琴神之音的確能助人突破心境,但也得靠個人心智,並不是每個聽了你琴聲的人都會修為大漲。就拿你家的容小寶來說,日日聽你撫琴,不是這麼多年來還是沒有化形成功嗎?”

  一直趴在容樽榻邊熟睡的白犼,耳朵忽然顫了顫,竟然有了甦醒的痕跡。

  可惜食神一直觀察著容樽的神情,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想到了當年在天界,與其說眾神都想要從容樽的琴聲中感悟天道,倒不如說令他們覺得有趣的是容樽這個人。

  喜歡看他撫琴時的仙風之姿,也喜歡見他露出的那種不情不願又迫不得已疲懶的小模樣。

  而戰神也非一定要讓容樽撫琴為他鼓舞士氣,至於他自己的緣由,現在再經外人之口說出來也是毫無意義了。

  “那為什麼戰神非要賴在我家門口?我說等他回來了再彈都不行!三天三夜啊,我以為他仗都不要打了!”

  食神看著容樽,但笑不語。

  他們不是戰神,又如何回答得了那些為什麼?

  “或許是隱約算出了此戰不善,不想留有遺憾吧。”

  容樽微怔,低下頭來,輕聲呢喃:“其實我也不是多討厭他,只要他別每次一下戰場盔甲不換,就血糊糊的往我院子裡闖,我不討厭他的。如果知道那一戰他有難,別說彈一曲,就算跟著他出征,一直為他們鼓樂我也是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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