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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繞樑擺脫了號鍾和焦尾兩條小尾巴,一個人懶洋洋靠在窗邊,手裡抱著一袋瓜子,“嘎嘣嘣”嗑的帶勁。

  “好吃嗎?這是焦尾昨天排隊等著西胡同的大爺現炒出來的。”號鍾問他。

  “還不錯。”繞樑嗑的吐字不太清。

  “我也覺得好吃,可是聽說吃多了門牙會有兩個坑,就一直忍著了。”

  “咳……咳咳咳,呸!”繞樑吐出嘴裡的皮,直起了身子,忍不住摸了下自己潔白整齊的牙。

  號鍾無辜地回看回來,就在這時,焦尾默默把瓜子從繞樑手中拿回來,塞給號鍾,“號鍾你吃,你就算門牙有坑了,也好看……”

  “真的?”號鍾睜大眼睛。

  “嗯!”焦尾撓了撓腦袋。

  “謝謝你,焦尾。”

  繞樑一挑起眉毛,剛想伸手去搶,就聽成連端著最後一道菜出來了。

  “都別亂吃零食,該吃飯了。”

  號鍾和焦尾跑了過來,繞樑緩慢地爬起來,習慣性的還想揉腰,手忽然頓住,輕笑了下,走到了桌邊。

  容樽早就坐在那裡等著了,凌星未沉著臉坐在一邊,還是主動盛了碗湯,放到了他的跟前。

  “趁熱喝了。”

  容樽端起來,用勺子小口優雅地嘗了一口,點點頭,“成連的廚藝有進步。”

  “那個湯是星未煲的。”成連笑著道,“下班一回來就燉上了。”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回來?”容樽訝然問道。

  凌星未板著臉,“誰說是給你做的?我煲了晚上當夜宵的。”

  “哦,這樣啊。”容樽低下頭又喝了一大口,“好喝。”

  凌星未的嘴角彎了彎。

  成連見兩人這樣,忍不住說道:“師父您別聽他的,您不在的時候,星未只要有空就會做上點吃的備著,一直等著您回來呢。”

  容樽喝湯的手漸漸停了下來,抬起頭來看著凌星未。

  凌星未朝著成連飛了兩計眼刀子,回頭剛觸到容樽的目光,眼珠子又極快地躲開了。

  過了一會兒,見容樽還在看他,凌星未一鼓氣用手把容樽的腦袋按了下去,粗聲道:“快吃吧!磨磨唧唧的,剛剛是誰喊餓的?”

  容樽抖了抖腦袋,都沒能把他的手抖掉,只得頂著繼續喝湯。凌星未按了他好一會兒,見這人終於安分了,這才緩緩地鬆了開。

  向後靠了靠,輕聲說道:“跨年音樂會的人員定下了,顧首席就合奏的曲目想要跟你見上一面你,明晚有沒有時間?”

  第三十七章 面談

  京市最高建築明珠大樓頂層的旋轉餐廳中,容樽看著坐在自己對面優雅又有活力的小提琴家,眼神頗有興趣。

  顧潭停了一會兒,忍不住笑了,“容先生為何這樣看著我?”

  容樽笑眯眯地,不加掩飾地說道:“年輕人,你很有天賦,要不要來跟我學古琴?”

  “年輕人?”

  “古,古琴?”

  兩個炸彈扔來,顧潭竟一時不知是被哪個給砸懵了。

  想他奔著四十去的人了,雖然保養的不錯,但怎麼樣也跟“年輕人”沾不上邊了吧?他還來不及開口,就聽旁邊凌部長“啪”地把酒杯放在了桌面上。

  沉著臉,說道:“容處長開玩笑的,顧首席莫要放在心上。”

  呵,繼成連和聶政之後,現在又看上了顧潭?

  在他面前就想要人,當他是死的?

  顧潭松下一口氣,面上又恢復了清雅俊逸,“容處長嚇了我一跳,雖然不能跟您學琴,但我一直對古琴藝術很感興趣,我的愛人也會彈一些。”

  “葉先生這次怎麼沒跟您一起來?”凌星未轉移話題。

  “他要參加新電影的宣傳,現在還在聿京。”說起自家的愛人,顧潭眼中滿滿都是溫柔,“他的電影將在大年初五上映,托我帶來了首映票,二位若有時間還請前去賞光。”

  “電影?”

  知道容樽又要開口問什麼是“電影”了,凌星未趕緊先在桌下按住了他的手,“好的,我們一定到場。”

  容樽低下頭,見凌星未輕輕地在他手背上拍了拍,乖乖把話咽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忽然覺得這樣被他拍的痒痒的,一股陌生的情緒從心口滑了上來,反手過來,輕輕握住了他的手,一根根地把玩著他修長的手指。

  顧潭的手的確十分的修長有力,但若說他最喜歡的手,還是自家琴的這一雙,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夠。

  凌星未身子一僵,餘光見到容樽的動作,也不敢把手收回來,就那麼在桌下任他玩著,臉上依舊一副正經嚴肅。

  “容先生,這次跨年音樂會的主題定的是傳統民樂,曲目我們先簡單圈定了十幾首,請您過目。”顧潭將一個文件夾遞給了過來。

  容樽放開了凌星未的手,伸手接過。

  被丟開之迅速,讓凌星未愣了一瞬,深吸一口氣把那股子鬱氣給壓回了肚裡。

  不氣,不能跟他生氣。

  容樽大眼一掃,發現都是聽都沒聽說的曲名,又還了回去,“你們定吧,反正我都不會。”

  “……”顧潭呆住,僵硬地尷笑兩聲,“容先生真會開玩笑。”

  凌星未一臉的黑線,伸出手來,“給我吧。”

  容樽看著他在認真地幫自己過目,安靜等了一會兒,又有些坐不住了,“不用那麼麻煩,那些曲子,我聽一聽就知道了。”

  顧潭想到了自己隨身帶的東西,從兜里掏出了一個mini播放器,“這是我下的音頻,容先生可以先聽聽看。”

  顧潭年紀輕輕就當上了首席,這麼多年來除了天賦,還有持之以恆的努力和對待音樂認真的態度。

  為了準備這一次的音樂會,他幾乎把所有出名的傳統民樂都下了下來,帶著隨身可以聽。

  “謝謝。”容樽笑著接過來,凌星未嘆口氣,幫他戴到了耳朵上。

  這些曲目有些是二胡獨奏,有些是民樂合奏,容樽很快便沉浸了進去。如同斫琴時一樣的專注,忘卻了周圍事物,指尖時而在腿間輕點著,眉間有時輕蹙,有時又舒展出愉悅的弧度。

  凌星未有些歉意地對顧潭輕點頭。

  顧潭笑了,眼中帶著好奇與善意,擺擺手,“不礙事。”

  時間過的飛快,當容樽摘下耳機,有些意猶未盡地伸了個懶腰,笑眯眯地看向兩人時,窗外的夜色已深,霓虹燈閃現出城市的繁華。

  他們是餐廳剩下的唯一一桌客人了。

  顧潭的臉上沒有絲毫的不耐煩,見容樽要把播放器還給他,笑著道:“容先生若不嫌棄,這個就先拿去聽吧,總歸是方便許多。”

  “可以嗎?”容樽問向顧潭,眼睛卻看向了凌星未。

  凌星未露出絲無奈,寵溺道:“等回去了我再給你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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