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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晚上來到高僖的府邸時,就先被迎進了書房,僕從隨即關上了門。

  男人硬朗英俊的臉上面無表情,看著高僖神秘兮兮地檢查完附近沒人了,轉頭把他拉到位上,“隰朋可算來了,今日老夫去看望夷吾,卻在他的墓前見到了兩人!因分辨不清他們是否為幾位公子的人,特請來隰朋幫忙。”

  “哦?”隰朋冷漠地開口,“既分辨不清,不理便是,為何還要請入家中。”

  高僖一噎,強行解釋道:“你是沒有見到,那兩人不似凡人吶!年紀稍長的姿容俊秀,風光霽月,年紀小的也滿是純淨之氣,他在墓前彈了一曲,驚為天人!比起從前的號鍾也不為過。對了,他也叫號鍾。”

  隰朋神色不變,手指敲著桌沿,淡淡問道:“那年長的呢?叫什麼名字?”

  “容樽,無字。”高僖剛說完,忽感到周邊溫度驟降,他一哆嗦,抬眼就被面前之人嚇了一跳,“……隰朋?”

  只見男人不知何時捏碎了杯子,帶著風雨欲來的低沉壓勢緩緩抬眸,冷笑一聲,“你說那人,叫什麼?”

  “容,容樽。怎麼了?你與那人有仇?”

  隰朋整個人都好似籠罩在烏雲中,眼眸黑似深潭,半晌嘶啞的聲音才從喉嚨里滑出,“呵,沒有,哪裡會有仇。”他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形給人以壓迫感,卻又顯得有些搖晃,唇角勾起形成冷厲的弧度,“高大人……快帶我去見見那位風光霽月的人物吧。”

  ……

  容樽離開現代後就已經恢復了從前最習慣的著裝,容貌也不再加以掩飾,白袍廣袖,烏黑長髮垂落於坐墊上,清麗柔和的五官惹得來往婢從頻頻偷瞄。

  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淺笑,顯然對這種古時的環境更感到熟悉和愜意。

  見到高僖引著一人走來,他緩緩站起,聽見高僖為他們介紹道:“這位是隰朋大人,隰朋,這就是容先生和號鍾了。”

  容樽依舊微微點頭算是致禮,感到射到自己身上的一對視線灼熱的不同尋常,他詫異揚眉,看見那個叫做隰朋的正死死盯著自己,仿佛要把自己生吞入腹。

  他不解地回望過去,卻見那人漆黑的眼中閃爍兩下,似乎釀滿了怒意,又花了天大的力氣給強壓了下去,壓的自己好像都有點委屈了——直接把容樽給看愣了。

  待他要更仔細地觀察過去,那人已經掩掉神色,板著一張臉快速扭開頭去。

  剛毅的下巴翹的老高,一看脾氣就挺大的。

  容樽只覺莫名其妙,扁扁嘴,也不再理他。

  高僖招呼幾人落座。用膳期間,隰朋全程鐵青著臉喝悶酒,號鍾安安靜靜地吃菜,只有高僖和容樽在愉快交談。這一談可不要緊,高僖直接忘記了自己請隰朋來的初衷,驚嘆於容樽廣袤的學識,連連贊道“妙人!”“當世竟有先生這等妙人!”更是將人引為了知己,無話不談什麼都給人家交了底。

  等到月上枝頭,高僖終於戀戀不捨地放容樽和號鍾回去休息。他回過身,看到自己好友還呆呆杵著,這才想起來是自己專門請人家來的,連忙歉意道:“抱歉抱歉,今日與容先生聊的高興,冷落隰朋之處千萬勿怪。”又湊近了低語道,“不知隰朋可看的仔細?”

  問完就緊盯著男人等待回話。他已經是非常欣賞容樽了,若是此時得知他是哪位公子派來的人,他……他可真不敢保證會不會晚節不保啊!

  高僖正愁苦著,左等右等還不見好友說話,心裡更是七上八下。

  感覺已經過了半夜那麼長,隰朋終於有動靜了。只見他繃緊了嘴角,極度不情願的,從牙縫裡嘣出來幾個字,“留著吧,不是誰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的寶寶把攻的名字認錯啦,星未。是未來的未哦,不是末尾的末~

  另外:隰朋這個人物在真實歷史中去世的比較早,差不多是跟管夷吾同時期去世的,這裡是稍微改動了一下哦

  第五章 號鍾(2)

  聽到好友的答覆,高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安安心心地睡覺去了。

  可是隰朋……不,應該是凌星未卻一夜難眠。

  凌部長來到這個時空兩年了,原本一年前就該返回,卻不知是部門哪個蠢貨碰到了什麼禁制,害得他差點把肺里的血全給吐了出來,元氣大傷,不得不在此多停留一段時間。

  他知道上頭喚醒了一位厲害的人物,要撥到他的部門,可他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那人會是容樽。

  兩千多年了……他設想過千萬種結果,卻沒有期待,這人會以這樣的身份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他曾經很討厭人類,但卻又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感謝這些聰明又自負的傢伙。他忽然有些後悔,要是自己從前能夠工作再認真一點,會不會他們早就能把容樽給喚醒了?

  凌星未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呆了一夜,卻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很久很久以前,容樽有一個好友雷神,可惜雷神在上古仙魔大戰中隕落了。容樽聽聞雷神重傷墜入雷澤後,留下了一個腳印,後來被華胥氏的姑娘好奇踩了一腳,有感而受孕。他特地尋來,將雷神的遺孀和遺腹子帶回了蓬萊。

  不久後,華胥氏生下了伏羲,小名大毛。

  華胥好奇丈夫長何模樣,容樽便雕了個龍身人頭的木人送給她。華胥整日抱著木人,又感而受孕,生下了女媧,小名二丫。容樽感嘆,以後若見了雷神,一定要告訴他,雖然他死的早,但他媳婦對他可真是深情,臨死前還能走狗屎運留下個腳印,這輩子值了。

  容樽看著一家其樂融融有些羨慕,也想給自己找個伴兒,便親手給自己制了一把琴。無徽無式,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審美喜好而來,就連名字也是等他化形後才有的。

  據容樽說:“那日我抱著你去拜訪雨姑,正在路上忽而天地變色,僅是未時天色便暗淡下去,漫天繁星初升,你就在我懷裡化了形,光嘟嘟的只知道哭,我就那麼提著你,到了雨姑那裡,她才給你找了塊兒布包了屁股。”

  凌星未:“……”

  “所以我就是那麼光著屁股,被你抱著在天上飛了一路?”

  “是啊,你身體好,哭聲響亮,路過的好些仙人都回頭看你。”

  “……”

  “所以我的名字其實就是你隨便時間加地點的拼湊?”

  “是啊,怎麼樣,還不錯吧?”

  凌星未在他的幼年時刻,第一百二十次地升起了想殺了這個人的念頭。

  容樽還不知適可而止,“你要知足,你知不知道伏羲他娘原來是要叫他庖犧的?我一聽這不行啊,雷神的兒子怎麼也不能聽上去像是個殺豬的,所以給他改名叫了伏羲。你看他現在看著我,是不是總是一臉感激的模樣?”

  凌星未嗤笑一聲,伏羲那個傻子,見到誰都是一臉傻笑,每日早晨痴漢似的抱著山里狗子時,也是這個蠢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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