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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幾分鐘後, 她擼了一把小橘花的毛, 背著包匆匆跑出門,順便提著垃圾丟到小區門口的垃圾車上。

  垃圾袋彈到其他的垃圾上,束起來的扎口微微鬆開, 最上面塞著的她今早剛看完的報紙鼓了出來,露出兩行大字標題:

  醫學泰斗劉永朋出院, 醫院稱其受驚中風, 不能自理

  醫學界紛紛發聲, 強烈要求兇手受到懲罰

  陳不周的破吉普已經等在了小區門口,等她坐上副駕駛,他插上鑰匙, 依舊發動了三次才把車啟動。

  拐到路口, 他停車彎腰給她系安全帶, 她趁機啾地在他的臉頰親了一口。

  陳不周扭頭看她,她立馬伸出兩個小爪子:“早飯。”

  看陳不周沒動,諸彎彎抱住他的腰, 晃呀晃,陳不周把她的手拍掉,從后座拎過來一個早餐袋子。

  諸彎彎摸著被他拍掉的手鼓了鼓臉,過了一會兒,她吃完紅豆餡餅外面的皮,把露出滿滿紅豆餡的一角送到陳不周嘴邊。

  陳不周正看著後面倒車,感覺諸彎彎送了吃的到嘴邊,張開嘴就咬了一口。

  ……

  ……

  他抿著嘴回過頭。

  諸彎彎:略略略。

  ……

  車開到總局前,還是諸彎彎先下車,陳不周去停車。

  往裡走著,諸彎彎正好看到羅正義抱著他的本子悶頭狂奔。看到諸彎彎,羅正義也一個急剎車地停下來,站直大聲問好。

  這時,諸彎彎看到他手中的本子裡貼著好多做書籤用的窄條即時貼,有一張黃色的即時貼上寫著“翟正”兩個字。

  “我可以看看嗎?”她指了指他手裡的本子。

  羅正義聽了,連忙手忙腳亂把本子遞給她。

  在那天以後,諸彎彎再也沒有見過翟正。

  28年前的事無論真假,時間過去太久、證據也都湮滅,早就不能追查了。而那天她說出的”你欠我們”的話,也只是情急中的脫口而出,她媽媽的死跟翟正無關,跟所有人都無關。

  種種莫名的內疚,讓她總是不想再面對翟正。所以她告訴自己,就和面對往常的那些案子一樣,把抓住兇手當作是結束就好,不用去關心他們殺人的原由,即使他們有漫天的苦衷,也不能抵消他們是殺人兇手的事實。

  可明知道這些,在看到和翟正相關的消息時,她還是忍不住多看幾眼。

  翻看著筆記,在翟正的供詞中,他跟林東的合作始於2015年年中。兩人是在一次業界峰會上遇到的,後續相談數次,幾度試探,林東最終主動向他拋出了橄欖枝。

  對翟正這種聰明人來說,Triazolam的製作也好,新型麻醉劑的研發也好,這些灰色地帶的小打小鬧的收入,並不是他的目的。他真正想要藉助林東做的,是毒,是能夠偽裝成正常藥品混進於舒和、朴理、譚笑這些人口中的毒。

  但逐漸地,經過一次又一次暗中的試驗,他發現這種方式並不能如他所願。他開始陷入思考,開始尋找新的報復手段。

  但他還沒有想好下一步怎麼做,6月24日,林東死了。

  林東一死,翟正的研發必須停止。

  等待了一段時間,在林東案子的一切塵埃落定後,7月8日,翟正帶著他從林氏製藥廠的實驗室里做出的最後一批藥,躲著監控和人群,打算回到家將藥處理,但卻在中途接到了劉裕河的電話,要他立即趕回醫院。

  無奈,他只能帶著那些非法的藥物回到醫院,有條不紊地把醫院裡的事物處理完,他才再次驅車離開。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車路過醫院外一個老式居民區時,差點撞到了失魂落魄過馬路的譚笑。

  在這一行記錄中,羅正義圈起了“失魂落魄”四個字,用一個小箭頭拉到備註欄,寫上了“譚笑再遇賀雨晴”。

  險些相撞後,譚笑認出是翟正,問他能不能載她一段路。由於兩人多年前在醫院是老相識,路上自然而然說起了醫院的一些同事和往事,不經意間,譚笑提起了她父母曾經在濟世醫院做麻醉師和護士的事。

  譚笑對譚頌和賈奎毫不掩飾的懷念與自豪,激起了翟正對姐姐慘死的哀慟。

  正巧這時,虛弱的譚笑出現了暈車的症狀,而就在翟正的手邊,有他近期新製作出的偽裝成暈車藥的毒///藥,一顆藥里山///奈///鉀的含量就足以致命。

  幾乎是熱血上頭,翟正把那板藥遞給了譚笑。

  雖然譚笑沒有當場服用,但她還是把藥帶走了。

  魯莽過後、冷靜下來,譚笑早就聯繫不上,這件事已成定局。

  翟正把這當成了命中注定的報復的開始,接下來一個多月的時間裡,他開始跟蹤於牧生和朴理,周密地準備工具、計劃時間、尋找拋屍路線,並最終在得知譚笑死訊後,對綁到眼前卻始終沒有下手的於牧生亮出了刀……

  諸彎彎翻過幾頁她很清楚的案情敘述,迅速地看到了最後。

  為了能更全面地記錄這個案子,羅正義把一系列和翟正犯下的罪行相關聯的案子也都附在了後面,“林東案”、“崔嘉案”、甚至是遠在海龜島發生的“賀雨晴、劉政案”,每一個都做了詳細的記錄。

  最後,他還用彩色筆在每個案子的旁邊依次做了總結。

  林東案:可笑的愛情

  崔嘉案“可笑的友情

  賀雨晴案:可笑的恩情

  連環案:可笑的親情

  諸彎彎合上本子。

  還真是這麼回事。

  ……

  上了電梯回到一組辦公室,諸彎彎見到了好久不見的陸淼。

  他黑得跟剛從非洲回來似的,連頭皮的顏色都深了。

  上個月翟正案子結束後,他就被陳程處分停職了,反正沒事做,他乾脆去了蜂猴市刑偵分局做義工,跟即將退休的老梁組成了治安小分隊,把一群成天鬧事的不良少年管得服服貼貼,誰家敢虐待家裡女孩,那群不良少年就會第一時間聞風而至,把他們教訓一頓。據說效果斐然。

  陸淼見到諸彎彎,把嘴裡的肉夾饃咽下去,抬手打了招呼,然後問:“陳不周回來了?”

  “昨晚剛回來。”諸彎彎把包放在椅子上,轉身去倒水,“跟你一樣,都是案子一結束就走了,假期放完才回來。”

  “跟我能一樣嗎?”陸淼大口吃著肉夾饃,“他是跟著他爸做全國交流指導去了!你不知道這陣子有多少體系里的朋友跟我打聽他,尤其是女的,託了三四層的關係找到我要他的電話,我現在連電話都不敢接了……”

  “早上好。”

  徐日抱著姜小雛給他做的糙莓卷,用手肘推開門回來,外面的嘈雜聲一下子灌進來。

  “早啊。”陸淼把最後一口肉夾饃吞下,把油紙袋子丟進垃圾桶,轉身問徐日:“外面怎麼這麼熱鬧?”

  徐日關上門:“6月那批實習生的實習期結束了,現在在公布去留。”

  諸彎彎吹著冒著氣的熱水:“二組今年幾個名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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