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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司朗聲道:「既然葉統領自己說的不用兵器,那就不要怪我勝之不武了。」

  霍司言罷根本不曾給葉傾任何回應的機會,便倏地欺身過來,劍鋒迎向她,葉傾運起內力,不住後退,霍司看著她身後不遠的樹幹,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能退到幾時?

  卻未曾想葉傾身形如風,衣裙紛飛,翻身起躍間,從他上方一腳踢在他手臂上,若非他手中劍握得牢,只怕此刻便已經脫手而出了。

  葉傾落到地上,冷冷地看著他,霍司只恨自己大意輕敵,當下便用上十分功力,將手中劍使得飛快,而葉傾手中無兵器應對,不斷躲避,讓霍司招招使空,霍司一劍橫掃過去,葉傾下腰俯身,而後轉至他身旁,以指扣在他右前臂內關穴上,使出內力向內輕折,他只覺手中一麻,劍便落了地。

  葉傾右掌擊在他胸前,霍司退後幾步才站穩,胸中一陣血氣翻湧。

  葉傾收回了手,她靜靜站在那裡,皓衣勝雪,看上去清冷纖弱,可霍司卻不禁有些後怕,方才葉傾若是用上五成功力,只怕他現在心脈已斷了。

  葉傾連看都不曾看他一眼,「現在可滿意了?」

  霍司面色微紅,「多謝葉統領手下留情。」

  葉傾淡淡道:「若是使蠻力,我自然比不過你。但有時候,更重要的卻是頭腦,霍統領明白了嗎?」

  霍司即便不甘,卻也不得不服,「技不如人,甘拜下風,多謝葉統領指教。」

  葉傾忙完公事回府,浮光正站在門前等她,見她回來,連忙抓住她胳膊,無奈道:「你那位郡王把弗柳打了!」

  葉傾皺起眉頭,問道:「他現在在哪兒?」

  浮光指了指後院,「已經被拖回房了,他們還是看我的面子這才給請了郎中,男女有別,具體情形我也沒有見,只是我聽郎中說傷的不輕。」

  葉傾走到弗柳門前,寧洛身邊的小廝啟明站在那裡,給葉傾行禮之後道:「弗柳公子不守規矩,今日還言語衝撞了郡王,郡王這才讓管家按照府中規矩,略施懲戒,已經派了郎中來看過,開了藥,大人不必擔心。」

  原來這小廝守在這裡是怕弗柳在她面前說些什麼,便先發制人,葉傾並不在乎弗柳的安危,可啟明的話她卻仿若未聞一般,走了進去,啟明怕她回頭找寧洛麻煩,便先退下回稟。

  只是葉傾剛一打開門,房中的血腥氣便撲面而來,那郎中倒是不曾隱瞞,果真傷的不輕。

  弗柳面色慘白的趴在床上,身上白色中衣都已經被血浸透,弗柳倒是聰明,他此刻不說話倒是比訴苦更有成效,只是葉傾沒有什麼「憐香惜玉」之心,「你是皇帝派來的人,寧洛沒辦法殺了你,可也不會要你好過,你便在府中好好養傷吧,若是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讓人告訴我。」

  弗柳悶哼一聲,「多謝大人。」

  葉傾瞥了他一眼,「只是有一句話我還是想提醒你,你們兩個人如何爭鬥我並不關心,但我只希望不要再拿這種事來煩我,我若是真的惱了,皇帝那裡只會怪你沒用,他大可以棄了你,再派新的人過來,到時候你是死是活是傷是殘,便沒人在乎。」

  弗柳本是為了博她同情,這才將八分傷勢作了十分的樣子,可聽了她的話心頭卻一顫,她眉間清冷,一身白衣,仿佛不沾塵俗,但說出口的話卻似地獄修羅一般狠辣,弗柳只能低聲道:「弗柳記得了……」

  葉傾從弗柳房中走了出去,可她還要面對寧洛,倒是如了弗柳的意,她同寧洛大吵一架,寧洛將桌前茶盞摔落,滿地碎片,鬧得整個府中都知道他們兩人不睦。

  葉傾並非不辯忠奸,只是弗柳用意不善,寧洛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兩個人一個蓄意挑撥,一個有意出氣,難道真把她當成了搓扁揉圓之人。

  寧洛是打定了主意不再搭理葉傾,但事與願違,寧瓊在京中府邸設宴,他還得與葉傾同去。

  他讓啟明去她房中告知,本以為她定會百般刁難,借題發揮,卻沒曾想她倒是直接答應了。

  到了黃昏時候,葉傾從房中走出,恰好與寧洛撞個正著,她一身白色衣裙,袖口處還繡著不知名的淺色花紋,寧洛退後一步,定定的看著她,而寧洛的身影卻與記憶里那人重合了。

  葉傾有些恍惚,說出的話語不免也溫柔了一些,「快些過去吧,不然怕是晚了。」

  寧洛看著她精緻的眉眼中帶著柔和,一時間忘了前陣子還在與她吵架,訥訥地說了句,「哦。」

  兩人上了馬車,寧洛才覺得方才自己態度似乎太好了一些,她不辨是非,刻意袒護那人,他心頭的氣還沒消呢!

  只是今日就算是例外吧,他還需要她在郡主府眾人面前做樣子,他不免交代幾句,「一會兒到了郡主府……」

  葉傾輕聲道:「我心裡有數。」

  寧洛咳了一聲,馬車中逼仄,他又不能一直往窗外瞧,寧洛微微低下眼眸,她的衣裙便落入他眼中,「你為何一直服白色?」除了大婚那日一身紅衣,他便不曾見她穿過別的顏色。

  而葉傾卻是愣了愣,良久沒有回答他,寧洛暗惱自己沒話找話,還吃了閉門羹,便咬緊牙關,不再出聲。

  只是並非葉傾不想回答,而是不知該如何回應,少年時服白衣,是因為那是寒城喜歡的顏色,而現在,她不過是固執地為葉家滿門,為母親,為寒城,守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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