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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珩閉目躺在榻上,聽到這些並不怎麼意外,隔著一層帷幔,他的聲音有些慵懶,「嗯。」

  長德有些摸不准慕容珩的心思,思量著道:「奴才有句話不知是否當講?」

  「但說無妨。」

  「葉傾既然已經臣服於陛下,那麼為何又背著陛下來找葉寒城,依奴才看,她恐怕並非真心實意,陛下還是要多加提防啊。」

  慕容珩卻輕笑一聲,「她當然不是真心臣服,而且她如今心裡最在乎的就是葉寒城,她擔憂若是大張旗鼓尋找,朕會在她之前得手,屆時不僅救不了他,朕還會拿葉寒城的性命來拿捏她,她想的倒是周全。」

  「那陛下可有什麼打算?」

  「她越是不想讓朕干涉,朕就偏要幫她這個忙!」

  葉傾從宮中當值回府,浮光面色有些悲痛,葉傾看著她,心中卻有些不詳的預感。

  城外亂葬崗,葉傾看著眼前挖出的這一具屍體,衣衫已經破敗,面目也已經腐爛,但他的身量卻和她心中那人一般無二,葉傾緩緩蹲下身子,從他的脖頸間摸出一塊玉佩,她的淚倏地滴落,這是她十五歲那年送給寒城的生辰禮物。

  葉傾的聲音有些飄忽,「他怎麼會在這裡?」寒城雖姓葉,卻是從了他的母姓,而葉家被抄,寒城並不真正屬於葉家之人,也就免去了死罪,而後卻沒人知道他的下落。

  浮光在一旁扶住她,「他被刑部的人押進大牢,受盡虐待,筋脈寸斷,刑部的人便將他扔到這裡自生自滅,更是蓄意隱瞞了他的下落。」

  葉傾當初身在天山免於劫難,而刑部的人既然已經監斬了葉家滿門,又怎麼會放過葉寒城,便找個法子讓他無聲無息的消失而已。

  葉傾過了許久才開口,聲音艱澀,「是方敏。」

  夜色淒冷,她看著這空曠的院落,多想這只是一個夢,母親還在,寒城還在,可夢醒了,她們卻都不會再回來。這一生太漫長,她忍受不住,可這血海深仇難道不應該有人償還嗎?

  半月之後,燕京城長街上十里朱紅,兩人一身喜服,都騎在高頭大馬上,卻也不知這到底是娶還是嫁。

  到了晚間,賓客散去,葉傾被扶著到了寧洛房中,寧洛一把將身上朱紅色喜服扯開,坐在桌前,冷漠地看著葉傾,「這是皇帝賜的婚,本郡王無可奈何而已,並不代表非要與你同房。」

  寒城死了,她的心也跟著死了,葉傾並不耐心與他周旋,「你不用這般看著我,若說起厭惡二字,我們兩人彼此彼此,這婚事從今日開始,便也從今日結束吧。」

  寧洛一愣,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葉傾冷冷道:「如你所願,你我簽下和離書,便再無瓜葛。」

  寧洛聞言本是歡喜之色,卻又醒悟過來,這婚是慕容珩賜的,又怎麼能立刻和離,自己倒是沒什麼,可行差踏錯便會讓寧瓊無端受累。

  葉傾也看出他的顧慮,「眼下自然沒有辦法,但我可以許諾給你,最多不過三年,三年之後我們便各走各的路。」

  寧洛奇道:「為什麼是三年?」

  「因為……」可能那個時候她已經報了仇,也可能那個時候她已經死了。

  她的話沒有說出來,寧洛也無意去探究了,葉傾於他而言只是個陌生人。他方才也曾有過懷疑,懷疑這會不會又是慕容珩的什麼把戲,畢竟葉傾是慕容珩身邊第一近臣,但他想不到這樣做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洞房花燭之夜,房中二人挨得極近,從外面看還以為是風花雪月的一幕,可兩人卻都冷著臉,和離書已擬好,一人一份,寧洛揚了揚手中的和離書,「你我已無瓜葛,就算目前還需要在人前虛應故事,但慕容珩能強行賜婚,卻並沒有讓我們兩個人洞房吧,你去隔壁睡。」

  葉傾卻連話也不回,直接轉頭離開了。

  寧洛將和離書收起,看著這滿室紅綢,心中大為光火,又將下人喚了進來,直到這些朱綢和喜字全都扯落丟了出去,他心中才算舒了一口氣。

  宮中,長德侍立在慕容珩身側,見他停了筆,便提醒了一句,「陛下,已經不早了,該歇下了。」

  慕容珩靠坐在椅子上剛想同長德說些什麼,便有人來報,「陛下,底下那人醒了。」

  慕容珩突然起身,想到了什麼,唇角翹了翹,「倒也正是時候。」

  昭陽殿寢殿中,長德跟在慕容珩身後,看著他將牆上掛著的一副字畫移開,而慕容珩將手印在牆上一處凹陷上,竟然紋絲合縫,機關起落間,一扇門從中打開,慕容珩走了下去,長德見他並無阻攔,應是默許自己跟著。

  原來這寢宮之下不止另有天地,還有十餘名守衛,慕容珩看著榻上躺著的人,「醒了就好。」

  榻上那人許是重傷未愈,長發披散躺在那裡,只能說話卻不能移動分毫,他聲音沙啞,「你是誰?」

  慕容珩一身玄色,讓榻上人辨不出他的身份,慕容珩從桌前拿起酒壺,倒了一杯,「今天倒是個好日子,宜嫁娶。我是誰並不重要,倒是你,我只是來給你送杯喜酒喝。」

  榻上那人不解他話中含義,慕容珩將酒遞了過去,不緊不慢道:「今日是葉傾和寧洛郡王的成婚之日,這個時候已是亥時,你猜猜,他們在做什麼?」

  榻上那人睜大了眼,緊緊盯著他,慕容珩笑道:「怎麼,不想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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