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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的。”艾莉急忙小聲反駁,卻立刻反應過來特麗莎這是在調笑她。她不好意思在特麗莎面前說出兩個人的相處細節,只好羞澀地低下頭。陽光灑下,她看到潔白無瑕的瓷杯里紅茶被鍍上一層薄薄金光,在杯壁中輕晃蕩起細微的波瀾。

  倏爾間,艾莉眼前閃過很多兩人相處時的畫面,一起在圖書館看書,一起餵養魔法生物,一起去進禁林探險,一起坐在天文塔的圍欄邊看夕陽,彷徨無助的相擁,無聲溫馨的陪伴。

  沉默半響,她唇角上揚,撲哧一笑。

  艾莉輕放下茶杯,鼓足勇氣抬頭看向特麗莎。她指向天空,然後緩緩張開手,光芒就落在她光潔的手背,將指尖照耀的幾近透明。

  “就像是另一個太陽。”艾莉笑容里藏著小小羞澀,溢於言表的甜蜜從她眼神中流露出, “和煦包容著我的不理智,溫柔愛護著我的不成熟。他的體貼總在不經意間就籠罩了我,暖意不僅是停留在肌膚表層,它會與血液融為暖流經過全身,直達心臟。”

  “可太陽不是無時無刻都會出現在天空的。”特麗莎若有所指,她想到那個男孩的愛好與理想,動物保護學家——哪個動物保護學家不需要環球旅行實地考察?即使在前面加上魔法兩字。就算他們是巫師,也無法否認這是一項非常危險的工作,而這也註定——他不會經常都陪伴在艾莉身邊。

  “沒關係,我的太陽在這裡。”艾莉聽懂了特麗莎的潛台詞,陽光輕盈地跳躍在她的棕發與肩膀。她將手放在胸前,感受著胸腔內從不停歇跳動的怦怦鼓點,微笑著,堅定不移著,“無論他身在何處,想起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晴空。”

  “這真是我聽過的最可愛的告白。”特麗莎撐著下巴笑眯眯地說道,目光掃向艾莉身後,語氣輕快而自豪,“對嗎?布萊恩。”

  艾莉一驚,連忙轉頭。

  本應該在家整理書房的布萊恩正站在從屋內通往花園的小徑上,他穿了件對他來說略小的圍裙,額頭上掛著細碎的汗珠,一向蒼白的臉色難得帶了些紅潤,但散落在耳邊的幾縷髮絲與臉頰上兩三道灰痕卻讓他略顯狼狽。他挽著白襯衫的袖口,抱著一摞舊報紙杵在那,不知道聽了多久。

  被拆穿偷聽行為的布萊恩將眉毛高高挑起,氣惱地說:“特麗莎,明明說是你和我一起整理書房,怎麼現在變成我一個人了?”

  “能者多勞嘛,我親愛的。”特麗莎無辜地眨眨眼睛。

  艾莉察覺到布萊恩只是在裝模作樣地發脾氣。他嘴上說著氣話,看著特麗莎的眼神卻格外深邃溫柔,就像朦朧月光籠罩下泛著柔和波瀾的湖水。而當他轉頭看向艾莉時,艾莉注意到那眼神複雜了起來,糅合輕輕的嘆息與惆悵,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

  “艾莉,我欠你一聲抱歉,但我想把這句話留到見到他之後。”四目相對,布萊恩最終妥協,他無奈地笑,“昨天我沒有嚇到你吧?”

  “當然沒有!”艾莉連忙搖頭,她跑過去幫忙抱起一摞報紙,掂了掂手中的重量,她站直看向布萊恩,眼底堆積的驚喜雀躍簡直多得快要溢出,“爸爸,你一定會喜歡他的!”

  布萊恩瞬間收起笑容,面無表情,“別亂說,我不會喜歡他的,絕對。”

  特麗莎笑呵呵地走過來,拿出手帕替布萊恩擦擦額角的汗與臉頰蹭上的灰塵,趁布萊恩放鬆下來趁機偷親了一口。

  “那是肯定的,你爸爸最喜歡的一定是我。”

  “不,媽媽,爸爸最愛的才是你。”艾莉打趣道。

  看著雖然極力掩飾卻仍羞惱的布萊恩,艾莉紅著臉笑彎了眼睛,她覺得自己的爸爸媽媽有時總會角色對掉,例如特麗莎偷襲布萊恩成功時,這種畫面她從有記憶起已經看過無數遍了。

  每當這個時候,一向風趣溫柔的布萊恩都會對自己妻子的主動感到惱怒與手足無措,小時候的艾莉還以為他的爸爸媽媽之間有了隔閡,直到特麗莎向她解釋說——怎麼會呢?你爸爸每次都在我偷親他時悄悄偏過頭。

  啊,原來爸爸只是不好意思於自己的小心思,原來爸爸也希望媽媽總能親親他呀。

  小小的艾莉早已看破真相。

  最終還是三人合力收拾書房。

  特麗莎將厚重的書紛紛擺上書架,突然想起了什麼,她側身看向蹲在一旁的艾莉,驚訝地說:“話說回來,艾莉寶貝,你似乎從未和我們說過你的未來規劃呀?”

  艾莉恍惚抬頭,她還沒能從令人頭暈腦脹的書籍分類里解脫出來,雖然她喜愛書但布萊恩書房的書籍未免也太雜亂了。她蹲得腿有些發麻,只得向後仰坐,慢慢舒展自己如同正被萬隻蟲蟻噬咬的腿腳,緩過一口氣後才恢復了神志。

  “我沒有說過嗎?”艾莉疑惑,“我記得O.W.L.s.的就業諮詢前,我有寫信給你們呀?”

  “布萊恩,你有收到艾莉的信嗎?”特麗莎問。

  布萊恩將自己的手稿整理出來排序,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搖搖頭道:“我也沒收到。”

  “那也許是我記錯了。”艾莉敲敲自己的腦袋,不好意思地開口,“我想申請霍格沃茨的保護神奇動物學教授職位。”

  “這很棒呀!”特麗莎讚嘆道,“不過這門課的教授應該不會在你畢業後離職吧?我聽你說起過,感覺霍格沃茨的教授真的是長壽職業呀,不用面臨失業風險。”

  艾莉因為特麗莎的話而哭笑不得:“其實我的首要目標是成為教授助手。”

  “我還以為你會跟著那小子一起去環球旅行——滿世界找魔法生物做研究。”布萊恩站在書桌前冷不丁開口。

  “怎麼會?”艾莉輕笑著搖頭,“紐特現在在魔法部的魔法生物控制司上班呀,不過他會利用假期去旅行的。”

  布萊恩現在終於知道拐走他女兒的臭小子叫什麼名字了,只冷哼了聲沒說話。

  特麗莎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要留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的教授助手也有很長的假期吧?”

  艾莉一下子紅了臉,一旁布萊恩不敢置信的眼神令她更加手足無措,她沒想到自己的小心思居然被特麗莎一語道破。

  “不,艾莉,既然這樣那我就要針對你的職業規划進行探討了。”布萊恩嚴肅地說,他摘下眼鏡,抬腿走向艾莉,卻被特麗莎攔了下來。

  “你幹嘛?”特麗莎伸出手指點點布萊恩的胸口,笑眯眯地盯著他,“我只是開玩笑而已。而且就算艾莉真的是為了假期與她的小男友一起去旅行,那也不代表這不是她想要的未來工作呀?”

  “是的爸爸。”艾莉也努力解釋道,“我是真的很喜歡當老師。”

  能夠傳授孩子們知識,能夠幫助他們了解與認識魔法生物,她在平時為拉文克勞的小學弟學妹補習時就曾收穫過這種巨大成就感,看著他們從懵懵懂懂到豁然開朗,甚至比她自己勘破一道難題時都要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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