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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再三安撫我說他沒有受傷而且不會受傷,我都被嚇得一晚上不敢再睡。
這樣的情況讓我相當頭疼,我不得不承認自己有可能患上PTSD了,也就是創傷後應激障礙。
“你可不能怪他,畢竟我是你娘家人,他向我求助是應該的。”
娜塔莎寬慰著我,我再次嘆了口氣。
“我知道,我只是,”我張了張口,摸著自己手指上的指環,“我只是覺得也許過段時間就好了。”
“但是你要知道,親愛的。”
她在一個紅燈的路口停了下來,轉過頭看著我,伸手握上了我的手掌,綠眼睛裡面一如既往的泛著溫柔。
“我們都很擔心你,我們誰都不知道你在那裡到底經歷了什麼,所以我們都只能小心翼翼的。”
我抿了下嘴唇呼出了一口氣,忍不住轉移了視線盯著窗外不再看她,就聽她接著說道。
“如果你不願意說出來,我們尊重你,但是你不能一個人扛著,尤其當你扛不住的時候,你絕對不能逞強,明白嗎?”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緊緊的握了一下我的手,在綠燈亮起的時候坐正了身體發動車輛。
出於醫生的職業素養,海倫沒有將她知道的任何屬於我跟她醫患關係之間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即使托尼再怎麼試探,她也沒有開口說一個字,所以他只好放棄了繼續探究,轉而調侃我們沒見過幾次關係就這麼鐵。
但是只有我知道,在海倫第一次看到我胸口的創傷時嚇了一跳,畢竟她非常清楚我的身體機能,即使我沒有說一句話,我都看到她眼眶紅了,以至於我不得不轉而去安慰她。
她明白我是怎麼想的,不是說我矯情的非要一個人逞能,而是有些事情,真的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是最好的。
進入到大廈之中直接轉入了頂層待命的戰機,托尼在我臨上飛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於我要求一個人去接受治療這一點也拿我沒辦法。
娜塔莎在我即將起飛的時候對我說了一句話。
“如果你想知道全部的事實,愛爾,我會讓你看看我的記憶。”
我看著她的眼睛,最終點了一下頭。
因為我的創傷通道太過於特殊,屬於直接穿透心臟器官的那種。
海倫不得不在使用雷射再生的同時,利用射線輔助監測我的生理活動,她意圖為我注射麻醉劑,但是根本沒有用,我調侃她不如直接把我打暈,她無奈我還有心情說笑,眉宇間多了幾份凝重與心疼。
因為這意味著過程中如果產生疼痛,我必須得自己扛著。
而當我全身□□的躺在再生搖籃之中的時候,我才逐漸產生了緊張感。
空間暗了下來,周身亮起了無數光點。
我再一次因為空間的狹小而無法動彈,心率以可以察覺的速度快了起來。
“放輕鬆,愛麗森,它們不會傷害你。”
海倫站在一旁柔聲安慰我,我扯出一個笑容,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
別怕,這跟冰凍艙不一樣。
我這樣告訴我自己。
器械覆在了我的身體上方,我能感受到雷射的涼意,我甚至能感受到射線掃過每一個細胞時帶來的沉重感。
創口處的細胞從表面開始再生,我調動著生命力去配合,將暗沉死亡的細胞排擠出去,空餘的位置留給新的細胞。
與此同時射線也加大了力度,雷射深入到了我的心臟表層。
好在只有我在強行割裂細胞組織的時候會有痛感產生,但是轉瞬就會在生命力的推進癒合以及再生雷射強有力的治癒之下消失,壞死的組織來不及再生就被新生的組織蠶食。
我突然意識到了科技的好處,比起法術而言,科技能彌補很多人類本身做不到的事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海倫從旁邊告訴我說已經盡數痊癒了,我睜開眼將她遞進來的浴巾裹在身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全都是汗。
我翻出再生搖籃踩在地面上,卻腿上一軟,被她從一旁穩穩地扶住。
“愛麗森?”
海倫關切的看著我,我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我只是想到些不太好的事情。”
“願意跟我說說嗎?”
她帶著我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緊接著背過身去意思是讓我先穿衣服。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低下頭看到光潔如初的心口,突然覺得也不是那麼壓抑了,那樣艱難的外傷尚且能夠這般輕鬆的治癒。
感覺也挺好。
大概每一個人都需要一個傾訴者。
就像托尼跟班納博士,聽說他硬拉著班納說了一個下午。
我笑著嘆了口氣,她在我套上背心和褲子的時候轉過身來了,放下手裡的記錄板坐到了我旁邊。
我看她認真聽著的樣子,無奈的從衛衣底下撩出自己的頭髮。
“要知道要我說出來簡直太難了,我不想別人知道這些事,雖然我也知道我不能一直憋著。”
“你主動提出來,就說明至少你在試圖治癒自己,愛麗森。”
我端起她提前備在旁邊的水杯,垂下了眼,抿著唇角不知道該怎麼去說。
過了好一會兒,她依舊在耐心的等著,而在我的判斷之中她也是個很好的傾訴對象,跟復仇者們的距離不遠不近,屬於科研人員,是托尼的好友,再加上遵守醫德,很值得信賴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