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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裡來客人了,是真的來客人了!

  說是噩耗,著實一點兒都不誇張。在封薔的眼裡,“不速之客”四個字,來者二人當之無愧。

  客人是一男一女,女的名曰向南,男的叫做姜幃。

  昨日午間,約摸著是封薔溫縈剛找著柳枝的同一陣子,這兩人就和封霸天一道,抵達麟關。

  “朝廷走狗。”

  停了腳步,封薔咬牙切齒地,如此評價道。

  “喲,怎麼了怎麼了?”

  俗話說得好:有熱鬧不湊二百五,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封薇豎耳一聽,方知有熱鬧看,整個人都難以自持地興奮起來。只聽她激動且好奇道:

  “哎哎哎,你是和那姜相公結過梁子,還是跟向南姑娘系了扣兒啊?究竟怎麼一回子事兒,講來講來快講來!”

  ——需知,向南和姜幃二人,來頭可不算小。

  姜幃現以向家門前清客自居,暫且不表,光說向南一個。

  這姑娘年方十八,比封薔只大上一歲,素有斷案之能,在京隸屬刑部。沒有具體官銜,光是人人皆稱一聲捕頭也風光威儀。

  雖不在朝為官,卻賜犀角玉帶,與朝中三品官員等同待遇,上得朝堂見得皇帝。若遇急案,還准許她先斬後奏。

  此人乃是活脫脫一隻笑面狐狸,拔根睫毛能當哨吹,渾身上下沒一處不是心眼兒。

  跟她掰起腕子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你說可怕不可怕?

  然則世事如常,從來一物降一物,小巫見大巫。向南固然可怕,難不成封薔就是盞省油的燈了?

  不!封薔也很可怕,不過是兩個人沒可怕到一處,風格不同而已。

  想到封薔整日在家無法無天,誰也治不了她。

  這還罷了,再想起她拿著自己跟宋蛟兩個人戲弄調侃起來就沒個夠,封薇心裡如何不恨?

  眼下可好,來了個與之抗衡的能人治她,簡直是上蒼有靈,老天開眼!

  封薇光靠閉眼想像,想著封薔在向南手裡呷虧吃癟,那樣子真是好慘好慘,她心中大覺快意爽亮。

  ……一旦這二人斗將起來,豈不是要多好玩就有多好玩呢!

  “嘖!”

  果然,越提向南,封薔就越是滿心不耐。

  她想了想,往事似乎不大想提,於是道:“也沒什麼,你且記下那兩個人沒有一張好餅,離他們遠點兒就是了。”

  不不不,離他們遠點兒怎麼行呢,那哪裡還有什麼熱鬧可看?

  “我倒覺得啊,向姑娘人好著呢,時常笑眯眯的,沒有官架子,不招人討厭。”

  秉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傳統理念,封薇添油加醋,邪笑道:“我看別是你這人素來喜好惹事,在外為非作歹的時候恰好撞在人家一屆捕頭的刀刃子上,因此結仇了吧?”

  別說,這還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封薔與官員結怨的慘案不是一樁兩樁。

  雖說向南身在京城,他們常居麟關,也算各踞一地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誰知道封薔這種人會不會跑到人家的地盤扎刺呢?

  畢竟……這種事她也沒少幹過。

  “……屁!你懂個屁!”

  封薔被她說綠了臉,於是封薇更加篤定內心所猜。

  “嘖嘖嘖,真沒想到你連向姑娘那種細皮嫩肉的女捕頭都不放過!”

  “哎呀呀,你不會是嫉妒人家長相好看吧!你總覺得就你自己又漂亮又厲害,見了別人跟你一樣,眼紅了吧?”

  “哦喲?我發現了,你這人對哪個當官的都沒好臉色呀!你是不是仇官,是不是患上了一種叫仇官症的怪病?”

  一路上,封薇喋喋不休。

  倘或現下身旁是諸如封嗅宋蛟的那一系列人等,封薔肯定早就一刀劈得他們滿地找牙。

  沒奈何封薇只練輕功,不業武術,一點都不禁打,打壞了又心疼。她也就只好繼續綠著張臉,心下強壓怒氣,面沉似水。

  往封霸天所居堂院去,必須經過一片柏樹林子。

  路上行了許久,封薇嘮叨得口乾舌燥,總算住嘴。

  這時候的三丈開外,影影綽綽便也看著了幾道人形,只是不大真切。

  再走近些,封薔便是又停下來。

  ——一共有三個人,最是高大魁梧,走在前頭的是封霸天;緊接著一紅一白,墊後的是姜幃。

  夾在二者中間,紅衣人尤其矮小,跟封薇比起來還指不定誰更高些。

  紅衣人便是向南。

  向南身著官服,腳踏官靴,腰間犀角蹀躞,掛了把鑲滿金銀玉飾,花里胡哨的短匕首。

  匕首是好匕首,可惜沒跟對人,金金玉玉鑲得太多,華而不實,多半已經廢了。

  拿來殺人怕它嬌氣,削個蘋果又嫌它笨重。

  真是什麼德行的主人佩什麼樣的刀,一樣一樣,都是繡花枕頭一包草。

  昨天跟黑驥拴在一起的那兩匹馬,想來就是這二人的不錯了吧?早知道就應該給那兩卷馬草里多多地摻上十斤巴豆,不怕拉不死它們!

  “你品味真是極差,居然覺得那個向草包長得好看?”

  遠遠看著,封薔批判道:“五短身材,三等殘廢!”

  “……怎麼了,你是瞧不起我們矮子嗎?”說來不巧,封薇跟向南比起來也不見得高,算是被她殃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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