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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她恨自己親生父親嗎?身為政法人,恨不起來。只是可惜父親至死都不知道他還有一個女兒的存在。

  研究生畢業,母女倆留在濱南,母親兩年前因病去世,從此她孤苦無依。樂觀外放的性格得益於十二歲之前的生活,也得益於遺傳母親的脾性,凡事往好的地方想。

  「肖姨……」萬桐心疼她,說話都瓮聲瓮氣。

  「最後還是逃不過,我竟然生病了,她是另一個我,我應該負責。」肖邶蹲下去,用紙巾擦拭墓碑,眼角泛著淚花。

  「只要經過法定程序鑑定,確認你在那時受第二人格支配,不能控制自己行為,就可以不負刑事責任。」

  她拽著紙巾的手顫抖:「會自責,我曾經站在檢徽下發誓,做到如一滴水,滋潤每一寸土地;如一縷陽光,照亮每一份黑暗,而如今,我卻成為黑暗。」

  萬桐也蹲下身,離肖邶很近,安慰道:「不要想那麼多,先治病,蘭姨和我們都陪著你。」只見對方咬著唇,說出的話語也開始顫抖,「兔子那么正直的一個人,我不配再站在她的身邊。」

  「可是……」

  「小桐,能不能答應我,別告訴兔子,至少現在別讓她知道,我想陪她出院,多通融兩天時間。」

  萬桐點頭答應,突然明白肖邶第二人格的殺人動機,那段從林月月家裡搜出的錄音,讓她親耳聽見父親的屍身被黃狗吞食,狗肉再被幾個人分食。

  葉雲添又是那幾個人唯一在世的,報仇心切,所以……

  但冤冤相報何時才能了?

  她猜測肖邶的第一人格並不知曉錄音的內容,所以沒準備說,就幫「肖南」把這個秘密隱藏心底吧。

  回去的路上,天空飄起2018年第一場雪,紛紛揚揚。路滑,萬桐已經不像剛入職,現在的她開車熟稔又細緻。

  她眼圈泛紅,悶著不說話。

  肖邶看在眼裡,深吸一口氣,打開車載音樂,扯著嘴角微笑:「幹啥呢,我現在不還沒事嗎?垂頭喪氣做什麼?」

  「肖姨,你隨後的計劃呢?」

  肖邶闔眸,側過頭望向窗外:「不做任何辯護,聽天由命。」

  萬桐其實大概猜到她說的話:「如果依法判定不用負法律責任,你有什麼打算?」

  肖邶沒有轉回頭:「離開兔子,不想拖累她,可能會躲在某處治病吧。」

  「肖姨,你不能一個人下決定,這樣對她不公平,應該讓蘭姨自己做出選擇。」

  「如果換做你,會留下嗎?」她停頓幾秒,不想再爭辯,轉移話題,「小桐,我睡一會兒,很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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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進病房,聶芷蘭早已醒來,聶芷言坐在床側削蘋果,抬頭正好看到她們,隨口問道:「外面在下雪,去哪兒辦事需要那麼久?」

  萬桐回應:「和案子有關。」她眼圈發紅,顯然流過淚,聶芷言雖已覺察,但沒有立即問原因,只是升起回家促膝長談的念頭。

  女人從家裡帶來的飯菜,四個人圍坐一起簡單解決,又陪著她們嘮嗑到九點,聶芷言和萬桐才離開。

  今晚的雪下得很急,在地處南方的濱南實屬罕見。萬桐舉著傘,踩著已經堆白的路,簌簌作響。

  聶芷言哈了哈氣,語氣平和地開口:「桐桐,最近有心事,對嗎?」

  「言言……」萬桐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她不知道怎麼說,也不知道該不該說,話語梗在心裡,替肖邶和聶芷蘭著急,萬分難受。

  「沒考慮好,就先不說吧,但不管發生什麼事,要相信,我都在你身邊。」兩個人在一起,貴在交心,應該嘗試交流,這是聶芷言一貫秉持的。

  洗完澡,她們便縮到床上,聶芷言看書,萬桐收到呂棟棟發來的檢驗報告,車上的血跡屬於葉雲添。

  一切塵埃落定……

  她突然想哭,和肖邶朝夕相處幾個月,感情深厚,縱使對方犯下彌天大錯,也不妨礙彼此的友誼。

  忍了又忍,對上聶芷言剛抬起頭疑惑的雙眼,終於忍不住,撲向她懷裡放聲大哭。

  「言言,我好難受,言言,為什麼她要這樣做,為什麼是我查出來?言言……」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聶芷言面露憂色,輕輕地擁著萬桐,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問。她很少見到萬桐這般難受,第六感一定事態比較嚴重,

  「言言,如果我殺了人,你會怎樣做?」

  聶芷言動作輕柔地捧起她的臉,指腹擦拭對方滾燙的眼淚,皺著眉溫聲道:「怎麼會?」

  萬桐漸漸緩過勁,抽了抽鼻子,繼續問:「如果肖姨殺人,蘭姨會怎麼做?」

  聶芷言伸手捂住她的嘴,嗔道:「別胡說八道。」

  「我說真的,不信你看。」萬桐把呂棟棟發來的報告遞給她,「這是肖姨朋友的車,尾箱裡殘留血液檢測出的血樣分析。」

  聶芷言每一字每一句都看得認真,握著手機的手幾不可察地越握越緊。

  「肖檢第二人格還是她自己所為?」

  「應該是第二人格。」

  聶芷言問:「作案動機?」

  「肖姨的父親是當年犧牲的臥底,她親耳聽見兇徒怎麼處理屍體的錄音,還有蘭姨的車禍應該也與葉雲添有關。」

  「有沒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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