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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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籠中的東西後,後面兩個看熱鬧的小丫鬟同時發出了一聲尖叫,捂著眼睛躲到了核桃樹後去。

  謝小玉沒動,鳥籠中的那個玩意兒正盯她,眼白翻出一半,充滿了恐懼和恨意。

  「小玉,別看。」秦應寶見她像尊雕塑似的站在鳥籠旁邊,眼神也變得直直愣愣的,忙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別看,走,我帶你回房。」

  謝小玉強行掙脫了他的懷抱,她喘了幾下,伸出手指指向前方,「大人,她嘴裡紅紅的是什麼?是燭油嗎?」

  吳嬸的頭正端端正正的擺在鳥籠里,像庭芳一樣,被燒成了一個焦黑的肉球,只不過,她嘴巴微張著,裡面有一坨已經凝結成塊狀的東西,紅得嚇人,紅得耀眼。

  秦應寶拉住謝小玉的手將她強行拽走,「回去吧,我給你和你爹換間院落,下午你們就搬過去,這裡的事都交給我,你不要再管了。」

  謝小玉一邊走一邊回頭望向鳥籠,旁邊的鳥兒也都受到了驚嚇,在籠中上下撲騰著,想從裡面飛出來,而那顆焦黑的腦袋,就放在最中間的籠子裡面,像是某種詭異的祭祀儀式。

  「蠟燭。」謝小玉拳頭緊握,「為什麼我今早發現屋裡少了根蠟燭,而吳嬸的嘴巴裡面會有這麼多燭油呢?」她看著身旁的秦應寶,想把這件事情告訴他,但是嘴巴張了幾張,終是沒有開口,將它壓在心底,變成一個反覆折磨人的秘密。

  ***

  「校尉,我看還是報官吧。」秦夫人將一杯茶遞給秦應寶,輕聲說道。

  秦應寶咚的將杯子放在桌上,橫了她一眼,「你怎麼總想著報官,上次不已經跟你說明白了嗎?」

  「可是,已經死了兩個人了,現在府里人心惶惶,都怕那殺人的兇犯還潛伏在這裡。」秦夫人看他一眼,隨即又低下頭。

  秦應寶冷哼一聲,「兇犯?夫人索性說的再明白些,你是在懷疑小玉吧。」

  見話已挑明,秦夫人便也不再掩飾,「校尉難道不懷疑她嗎?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她來了之後才發生的,而且死的兩個人都是她院裡的,我也沒說她一定就是兇手,但是總不能說她一點嫌疑都沒有吧。」

  秦應寶靠在太師椅上,二郎腿在半空晃了幾下,「夫人啊,你可知道報官之後,官府便會徹查此案,到時候他程牧游隔幾天便派幾個衙役下來,在秦府搜查一番,你覺得自己承受的起嗎?」他斜眼看著秦夫人,「我秦應寶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那麼清白,到時候很可能賠了夫人又折兵,可是,侍御史大人應該也不是纖塵不染吧,萬一把他牽扯進來,事情可就大了。夫人,你是個聰明人,利害輕重,想必還是能分辨的清楚的。」話畢,他拿起桌上的茶,一仰頭全喝了下去,然後拍拍手,朝門外走去。

  見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秦夫人才重重的坐在椅子上,手撫著額頭,深深的吸了幾口氣,「紅毓,你聽到了嗎,他為了那個賣藝的女人,竟然用我爹要挾我,他秦應寶雖不是靠著我爹才爬上這個位子的,但是或多或少也受了我娘家不少恩惠,他怎麼能這麼翻臉不認人?」

  紅毓幫她捶著背,「爺現在就是在興頭上,那謝小玉又是個狐媚子,過幾天他玩膩了,自然還是能記得夫人的好的,您就別再生氣了。」

  「興頭上?」秦夫人淒淒笑了兩聲,「以前我也總拿這個勸慰自己,可是紅毓,你知道嗎?他從未將我放在心尖上,一次都沒有過,為什麼全天下的女人都有可能得到他的寵愛,我卻偏偏不行。」她又笑了一下,聲音愈發淒涼,「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也知道答案,因為我是侍御史之女,所以從一開始他便是因為我的身份而娶我進門的,所謂情愛,不過是我的妄想罷了。」

  「夫人......」

  紅毓聽她說的淒切,心裡也難過起來,剛想再勸慰幾句,秦夫人卻冷笑了兩聲,從椅子上站起來,眼裡的淚光被刀鋒似的寒光取代了,「我本來還念她可憐,不想將事情做絕,可看現在這情景,再不下手,恐怕連自己的位子都難保了,紅毓,選個合適的時機,先把那老的除掉,他走了,那謝小玉怕是也沒幾日好活了。」

  ***

  一具棺材趁著夜色從秦府被抬了出來,幾個小廝將它放到等在門口的板車上,又上前吩咐了車夫幾句,車夫便急急的拉車遠去,一會兒就消失在夜色里。

  「屍體找全了嗎?」站在台階下面的那個小廝眼裡全是惶然。

  「找了半宿才找到的,府里各個院中都有,分成了五大塊,我看這兇手啊,不光兇殘,簡直就是有病,這裡有病。」另一個小廝指了指腦袋。

  「庭芳才死沒幾天,這吳婆子就死了,還全是西院的人,聽說校尉把那位剛進門的謝姑娘安置到南湘閣了,生怕她再出事。」

  「你這烏鴉嘴,快別瞎說了,讓校尉聽到了,仔細你的皮。」

  說著,幾人又朝旁邊看了看,這才重新走回秦府。

  裴然見他們關上了門,這茶從旁邊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剛才的話他一字不落的全聽在耳中,現在自是焦慮萬分,生怕小玉的安危出現什麼問題。他望著前面的高牆朱門,恨不得能變成一隻鳥飛進去。

  突然,心裡生出一計,裴然的目光穿過高牆,「小玉,你等著我,出不了幾日,我便來救你。

  ***

  「晏姑娘,我帶常遠過來了。」伴隨著一陣拍門聲,蔣惜惜的身影隨即閃進門來,她手上牽著個小男孩,他和迅兒差不多年紀,秀氣的像個女孩子,眼神直直的,見了晏娘頭也不抬,注意力似乎永遠在自己的腳面上。

  晏娘迎上去,手指刮刮常遠的臉蛋,「遠兒,我們見過面了,不過這位哥哥你並未見過,一會兒讓他給你打一套猴兒拳,保你見了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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