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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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它去了哪裡?」

  「我遊歷四方時曾經到過南海,據住在入海口的漁民說這海里有一條大蛇,名曰擔生,酷愛食蛟,一頓要吃上幾百條,然後便在泥沙中沉睡上三十年,醒來之後,接著捕食蛟人。」

  「所以所謂的龍王就是擔生?」

  「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就是那畜生。擔生可以御水,所到之處必有水患,所以常被不知其根底的人敬為龍王。」

  「所以魚人們當年就是為了躲避擔生才從南海來到了這裡,可是那巨蛇最終找到了他們,為了避免全族被滅,魚人將唯一的血脈交給冷老爺收養,但十年前村莊大旱,村民們以為自己收留了冷小姐,得罪了龍王,所以才將她砸死在水中。」劉敘樘自顧自的說完,心下已滿是淒涼。

  孔周卻沒有他這般感情用事,他比著手指算了算,「三十年,冷小姐二十歲時身死,到現在已經有十年了,不好,恐怕那擔生又要再一次甦醒了。」

  劉敘樘急了,「現在已無人魚供它捕食,那擔生會不會又像以前一樣,開始食人?」

  孔周看著他,「我和公子擔心的一樣,所以,我們必須在擔生甦醒前除掉它。」

  「但是如何尋到它沉睡的地方呢?」

  「那大蛇為怕被人找到,一般會尋一處泥沙堆積且人跡罕至的地方,且擔生喜涼,所以經常會隱藏在洞穴之中,」他手掐下巴,「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地方適合它息眠的。」

  「倒是有一處,頗符合您說的那些特徵,」一直在旁邊靜心聆聽的奚城突然發話了,他走到孔周跟前,「我聽二牛子說,他們戲水的時候曾經在河的北側發現了一個山洞,那洞很大,外面被水簾覆蓋,一般人根本進不去,他還說啊,似乎隱約在洞外聽到了輕微的鼾聲,我當時還以為他故意嚇我的,現在想起來,到極可能是那畜生的藏身之所啊。」

  孔周狠狠的朝奚城的肩膀上拍了幾下,「好孩子,你聽我們說了這麼多,非但不害怕,反而還提供了這麼重要的一個線索,實在是難得。」

  劉敘樘也走過來,讚許的看著奚城,「這孩子不光腦筋靈光,心地還善良醇厚,和這村莊裡其他人比起來,愈加顯得可貴。」他拉過奚城,「你先回家,但是要記得,方才你聽到的事一個字都不要說出來,好嗎?」

  奚城重重的點頭,「大哥,孔大哥,你們要去哪裡?」

  孔周將酒葫蘆重新別在腰間,嘿嘿一笑,「去找龍王。」

  小船在湍急的河面上轉了個彎,進入到一方平靜的水域,兩人劃著名船行了約摸一畝地的距離,落水聲便徐徐傳來,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劉敘樘停止划槳,走到船頭用手搭成涼棚朝遠處看,觀望了一會兒,眼帘里漸漸映入了一個黑色的山洞,長長的水簾掛在洞口,在水面上濺起一片輕霧。

  「應該就是這裡了。」劉敘樘重新坐下來抓起船槳,和孔周兩人更加賣力的朝前划去,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洞旁邊。

  山洞很大,就像一隻巨怪猙獰的張著嘴巴,而那些水簾就是它口中的涎水,似乎等不及將來人一口吞掉。

  「聽到什麼了嗎?」孔周問他。

  劉敘樘屏息凝氣,他的耳邊似乎隱約傳來了一陣陣鼾聲,這聲音時大時小,時高時低,透過水聲穿入耳膜。他沖孔周點點頭,「那畜生應該在這裡沒錯了。」

  孔周頓時來了精神,他將船繩系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然後看了一眼劉敘樘。

  劉敘樘心領神會,兩人快速脫下衣衫,只穿一件中褲,將長劍負於身後,同時跳入河中,朝著山洞游去。

  水簾的聲音巨大且空洞,劉敘樘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聾了,他一個猛子扎進深水,從下面穿過水簾,透出頭來時,發現孔周也遊了進來,兩人爬到洞裡的一塊巨石上,仔細打量著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眼前一片豁然,洞內寬敞明亮,身下的碧潭波光瀲灩,青天在上,雲霧如畫,回望那水聲似已不見,洞中的一切皆成空空也。

  劉敘樘剛想感嘆一番,卻又聽到一陣鼾聲,這次他人在洞內,那聲音就沒有阻攔的傳入了他的耳朵,音量大的嚇人,竟像敲鼓一般。

  劉敘樘壓低聲音,「孔兄,那怪物就在下面的潭水中,趁它還在熟睡,你用承影將它一舉擊殺了吧。」

  孔周點頭,「為防止那畜生逃走,還請公子站在這洞口的巨石上替我把守。」

  劉敘樘將青蚨劍拔出來握在掌間,「定不辜負兄台所託。」

  「唰」的一聲,承影出鞘,在石壁上映出了一個修長的劍影,孔周騰空而起,手握劍鞘朝潭下衝去,可是劍鞘還未沒入水面,水簾後面卻傳來一聲呼喊,「先生切不可如此莽撞,若傷了那擔生的性命,後果不堪設想。」

  伴隨著這聲疾呼,水簾下面鑽進一個人,他赤裸著上身浮在潭中,胸脯一上一下的起伏個不停。

  孔周停止了手下的動作,他的身子貼著水面飛了出去,落到劉敘樘站立的大石頭上。

  「是你?」劉敘樘看著來者,他可不正是村裡的余燦兒嗎,他皺起了眉頭,「你怎麼到這裡來了?還有,你是怎麼知道擔生沉睡在這兒的。」

  余燦兒盯著面前的兩人,過了許久,仿佛終於下定了決心似的,雙手撐著大石爬上來,將整個身體暴露在他們面前。

  劉敘樘和孔周同時吃了一驚,因為余燦兒的下半身,不是人類的雙腿,而是一條粗大的魚尾,那魚尾上的鱗片銀光閃閃,比洞壁上映出的波光還要明亮。

  「你是......魚人?」劉敘樘驚道。

  余燦兒輕輕俯下身子,「不敢隱瞞二位公子,真正的余燦兒在幾日前被冷鈺的魂魄拖進玉河,命喪河底,我借用了他的身體,混進了村里,今天為了追你們,才現出真身。」

  「可是魚人不是已經滅族了嗎?怎麼你還在?」孔周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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