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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楚臨你——”簡揚被說得還不了口,他為什麼這麼粗心大意,一是他錯估了簡平的能力,也錯估了那幾個狐朋狗友的身份,二……他到底並不能把原身的混帳事當作自己做過的一樣,戰戰兢兢,提心弔膽,這是他的錯。

  “他們不過看在是我帶你進圈,不過……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你罷了。”席楚臨摩挲著杯麵,閉著眼睛有些疲憊,聲音卻還是寒意浸到了蜂蜜里,冷膩陰寒,“所以——揚揚……你到底來還是不來?”

  簡揚一隻手用力捏緊了床單,一張臉已經徹底陰沉下來,“什麼時候?”

  “上午十點吧,好久沒見面也可以聊會兒,早點來你說不準也可以早點回去陪你的情人不是嗎?我可是很體貼的。”

  “……我來。”簡揚大腦瘋狂想著解決辦法,嘴上卻還是妥協了,雲歸和他都正走著上坡路,他不想在此時拖後腿,況且,他還想和雲歸併肩前行,他奮鬥到如今的局面,並不想就這樣竹籃打水一場空,幸好……耽誤的是他的生日。

  “不遇,十點,不見不散。”席楚臨乾淨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簡揚把手機扔的遠遠的,本來想好的半夜爬房去雲歸臥室里也沒了心情,一個人躺在床上徹夜難眠。

  而一牆之隔的另一邊,雲歸想著床頭櫃底下藏好的禮物,一邊懊惱著真讓盼寶睡了隔壁一邊又欣喜著明日盼寶見了他的禮物該是怎樣的喜悅神色,就這樣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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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九點五十。

  簡揚獨自站在“不遇”外面,他低著頭醞釀好自己的情緒,他都不敢回想早晨同雲歸說他白天臨時有急事時,雲歸的表情。

  驚詫意外茫然失落,然後又努力裝作正常。

  “是什麼人也要約你過生日嗎?”雲歸低頭問他。

  “一個幼時的好朋友,他有重要的東西要拿給我,不得不去一趟,我會儘快回來的。”簡揚搪塞著,但他最後一句話是真的,他會想辦法脫身的。

  “你上次不是說……”雲歸忽然住了口,平靜地看著他,“沒事,你早點回來。”

  他自然記得他上次說了什麼。

  ——“你不要覺得你做壽星還跑這麼遠來找我吃虧了,我下次生日,你不在我身邊,我也可以跑很遠來找你。”——

  ……早點把這邊處理好吧,簡揚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掛上了招牌笑容,便推開清吧的門進去了。

  清吧也是一種酒吧,白日裡都熱鬧不起來,但今天卻顯然不是這樣。

  一群人圍在吧檯外嘻嘻哈哈,吧檯內的調酒師在給一眾客人調酒。

  簡揚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中間的人,鶴立雞群,眾星捧月般被簇擁在中間,昂貴復古的黑西裝按理說該堆砌出正經刻板的形象,但懶散解開的領帶和解了一顆扣子的襯衫讓這人變得瞬間色/欲氣息十足,他不正經地勾唇微微笑著,眉梢間流露出幾絲糜爛的妖冶氣來。

  “席哥——”簡揚客套疏離地喚他。

  一眾玩性正起的公子哥紛紛回頭。

  “喲,壽星可終於來了?”其中幾人調笑著。

  “可讓我們好等——”以前同原簡揚玩得不錯的李宴毫不客氣地遞給他滿杯的雞尾酒,“新調好的黑天鵝絨,來一杯。”

  “嘿,席哥的弟弟,端端架子也無妨嘛,小揚你悠著點喝就是。”他旁邊的人來了腔,是同簡揚從前比較好的另一個,姓唐,有名的紈絝公子哥,此時也跟著起鬨,笑裡藏刀。

  在他們後面正中坐著的席楚臨轉著手裡的血瑪麗笑得不動聲色,仿佛沒聽見簡揚的呼喚一樣,也沒制止眾人的起鬨。

  “大白天的你們倒挺有興質。”簡揚模樣生得小,但氣度不小,抿著令人猜不透的弧度接過酒,仰頭痛快地吞咽下,他動作優雅美觀,帶著清貴氣,棕紅色的酒液從鮮嫩的唇角溢出,緩緩淌過不停上下攢動的喉結,消失於優美的鎖骨下,沒入衣領,自有一番令人心旌搖曳的誘人味道。

  不少人盯得目不轉睛。

  席楚臨自己看得眼睛不眨,掃了掃幾個人有些覬覦的目光,卻暗自開了口:“又不是罰你酒,何必喝得這麼急,不遇的調酒師調的黑天鵝絨是一大招牌,你這樣喝,豈非牛嚼牡丹,不解風情?”

  他一個眸光給過去,李宴會意,拿過一杯新調好的黑天鵝絨,“對呀,可別暴殄天物,再來一杯,慢慢咽,好好品。”

  簡揚看著一眾看戲的人明顯不懷好意,中間的席楚臨斂了尖銳氣只狀似溫和地看著他和他面前的酒杯,像是無聲地勸酒。

  他剛剛入口的黑天鵝絨用的香檳度數有點高,簡揚算是明白這就是鴻門宴,接了杯子仍然笑得鎮定,不時看過去的目光甚至帶著挑釁。

  “簡揚自上次僥倖從鬼門關里逃出來,一時有些懼了這些,太久不見大家,我的錯,今日就算給大家賠禮道歉了!”簡揚說一句抿一口酒,喝得慢極了。

  清吧內光線昏暗,早打上了閃爍迷離的燈光,吧檯這裡光怪陸離,大家的神色也是各異。

  “哈哈所以你便跑去娛樂圈玩?”“可玩的盡興?據說裡面一些嫩模和女藝人夠辣,睡了幾個?滋味如何?”“那你什麼時候回歸歡樂場啊?”眾人也喝了酒,興起便你一句我一句地調侃起來。

  眼看話題要走向不可控的方向,席楚臨起了身,“那邊舞池已經開了,你們去跳會兒舞吧,我想跟揚揚單獨敘會兒舊,我可是許久沒見他。”

  “楚臨哥說了算!”“哈哈我正等不及了,舞池可算開了。”一群人顯然唯席楚臨馬首是瞻,嘻嘻哈哈著就識趣地離開了。

  “去包廂吧,舞池開了會很吵。”席楚臨語調平平。

  簡揚已經有了一點醉意,他自重生以來菸酒不沾,酒力退化得厲害,他也正想和席楚臨說清楚,點了點頭就跟上去。

  不遇的包廂設計的十分富有情趣,曖昧昏暗的光暈,但鋪陳卻是冷清優雅的色調。

  簡揚關了門臉色就有些維持不住,他心底是憋著火的。

  “還喝嗎?包間裡的紅酒都還不錯。”席楚臨已經在那邊坐上了,正在倒酒。

  “不喝了,說正事吧,你要我來做什麼?”簡揚酒勁有些上頭,不想繼續糾纏,“若想我賠罪,我剛已經賠了。”

  席楚臨怔了下繃不住地笑開,眼底風雲詭譎,“他們是什麼人,你跟他們賠罪?與我有何相干?”

  他修長如玉的五指攥著杯腳,“我要你做什麼?我能要你做什麼?”

  簡揚裝不下去,他又何嘗裝得下去。

  他的笑容一步步加大,臉色有些瘋狂,聲音卻還是濃情蜜意的,“我叫你一聲小哭包你會直接氣得幾天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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