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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歸捏緊手裡的劇本，“嗯，不管怎麼說，都謝謝徐導的賞識了，雲歸一定加倍努力。”
……
一下午緊張忙碌的拍攝結束。
化妝間裡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只有舒涓一個人揮散了助理，頭疼地靠在椅子上。
舒涓如今是在演繹後半段了，相比較於初進宮時，段君華天真活潑少女氣息十足的妝容，此時登上後位執掌大權的段君華，一介蛾眉，卻周身都是帝王之氣，鳳釵下是傾城容顏，但薄施的粉黛下，還能看出被掩飾的無情歲月的痕跡，妝容里勾勒出的淺淺法令紋讓她顯得冷漠無情，高不可攀。
舒涓此刻還沒卸妝，只是安靜地靠在躺椅上，仿佛累得什麼都動不了。
雲歸沿途詢問了一下舒涓的助理，知道了舒涓還在化妝間，走過來便看見門沒鎖上。
“吱呀——”一聲，門被輕輕推開了，舒涓聽到動靜，知道有人來了，她半睜開一雙向來凌厲的鳳眸，她剛要呵斥的神色在看到來人時僵住，她睜開的眼睛又疲憊地閉上。
“你來做什麼？”她的聲音繃得緊緊的，不帶一絲脆弱，同她此刻的妝容一樣，永遠仰著頭，永遠高高在上。
“……你推掉了所有的通告？”雲歸就站在門口，也不走近，看著屋子裡面的女人，敷了厚厚的粉也掩不住其憔悴神色，仿佛一夜之間，那朵被謳歌為“凍齡女神”的嬌艷欲滴的花，一剎那枯萎。
舒涓抬著下巴仰躺在椅子上，她睜開眼睛打量著鏡子裡那個失魂落魄的女人，“是啊。”
她聲音很平靜，“我累了，我當初只想著站高一點再站高一點，讓他能夠看見我，不忘記我。”
“現在……他不在了，我就不想再站在這了，太高了，我冷。”她故作平靜地笑著，塗著鎏金眼線的細長眼尾卻不停地滑落出水滴，順著淡得看不出卻的確存在的皺紋滑落進頭髮里，仿佛沒有存在過一般。
“這部片子拍完，我就會宣布息影了，趁著還有幾分顏色，我大概會把自己嫁出去。”舒涓沒有去看門口的莫雲歸，還是自顧自地說著，“呵，沒想到……拖了這麼久，竟是這樣慘澹的收場。”
“雲歸，你是真愛演戲，你可以放心走下去了，我不攔你了，也沒必要了。”舒涓閉上眼睛，“恨也好，愛也好，都是作孽，他糟踐我，我又來糟踐你……”
她喉嚨動了動，似乎還想接著說，雲歸緘默地走到她跟前，遞給她一張紙巾，“《榮譽之戰》的事，謝謝了，我需要這個機會。”
“你擦擦眼淚吧。”疏離客套的語氣。
雲歸沒辦法同情眼前的女人，現在的局面已經是他竭盡全力了，他就這樣遞了紙巾轉身離去。
舒涓在他身後笑出聲，笑得眼淚把妝糊得一塌糊塗，她攥緊了手裡的紙巾，形容狼狽卻彎腰仍繼續笑著。
她勾起的是在多方錘鍊下練習好的招牌笑容弧度，但做出來的卻是滿臉止不住的淚水和僵硬淒絕的笑。
她想和她的孩子說聲對不起。
卻始終……開不了口。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雙更~
此後劇情宛如脫韁野馬，
希望還在的小天使吐槽罵我都行，讓我知道你們在吧，單機真得超累QAQ
第46章 決定
雲歸在《鳳釵》劇組的戲份剛剛殺青，徐鐺就在劇組外面等著了，隨行的還有兩個生活助理。
此時已經入冬了，徐鐺輕輕呼出一口氣便化作白霧，他看不清對面雲歸的神色，有些無可奈何地問：“雲歸……你真要這麼拼？”
雲歸撩了半耷的眼皮看他，還是冷淡鎮定的神色，“我正是拼的年紀，沒什麼的。你兩份劇本資料都給我吧。”
“但是太趕了，你身體會不會受不住？事業心強是好事，但我覺得把《星際2》拿下就可以了，貪多嚼不爛。”徐鐺也愁，他前段日子得到簡揚《星際大逃亡2》要籌拍的消息，就趕緊去忙活開了，萬幸黃導也對當初試鏡的莫雲歸有印象。
奈何他前腳剛去磨破了嘴皮子使盡渾身解數給雲歸拿下了《星際大逃亡2》，後腳就被雲歸告知有《榮譽之戰》的試鏡機會，再一查資料確認，兩部片子的拍攝檔期有一段時間是衝突，而且《榮譽之戰》是在國外拍攝，趕兩個片場的難度大大提高。
但要讓他放棄，那個可是好萊塢的電影，逼格完全不一樣，要是他沒拿下《星際2》，他怎麼也會讓雲歸去，小配角小炮灰都行，可《星際2》也是好片子，雲歸還是一番。
手心手背都是肉，徐鐺糾結得死去活來，雲歸卻給他打電話說，如果《榮譽之戰》試鏡通過，他想兩個都演，事在人為，到時候在一個場子拼一把提前結束戲份趕下一個場子，時間擠擠，總是有的。
辦法是行得通，但徐鐺也是真心愛護這兩個小輩，他覺得以雲歸的天賦，本不必這麼拼也可以站到金字塔頂端的，趕兩個片場的高強度工作量絕對能把人折騰瘦二十斤還綽綽有餘，萬一生個病累垮了身子反倒不值。
然而雲歸只是搖了搖頭，“徐叔，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但這是我的決定，我覺得，我可以。”
雲歸心裡有自己的分寸，他想起前天那個意料之外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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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莫依璇的兒子，莫雲歸嗎？”那邊的聲音蒼勁渾厚，言辭都是上位者的語氣。
“你是——”他心底隱隱有了猜測。
其實自得知蔣謁雲身死的消息，他就覺得，蔣家會有動作，這段日子在劇組以來，除了練戲同簡揚聯繫，他也在暗自用電腦拿以前存下的片酬收購蔣家產業的股份，蔣家掌權人意外身亡，股票正動盪，再是一個好時機不過。
舒涓曾強硬地要他學經濟政治，他們母子未曾針鋒相對時，他也裝模作樣學過，只是不喜歡而已，就還留有印象，或許真是留著蔣家的血液，他出手堪稱快准狠，短短几天就已經賺了遠遠超過初始基金的錢。
但他的動作很隱秘，金額對蔣家來說也不算太大，他只是單純不喜歡蔣家，再加上那次意外得知他的盼寶在四處看房子，地段好保密性高的房價高昂得嚇人，盼寶的片酬有限，還想開工作室，他也就想著多賺些錢。
所以……不應該這麼快引起蔣家人的動靜的。
“我是蔣明鎮。”那邊的老人大刀闊斧，說得利落，“要不是整理謁雲的遺物，我還真不知道他做了這樣的混帳事，你應該知道我吧，準確來說，你該叫我一聲爺爺。”
雲歸心頭一跳，他曾暗地裡去查過蔣家全員，蔣明鎮其人，自是如雷貫耳，蔣家能有如今的輝煌，他一人就至少打下了半壁江山，是個梟雄式的人物，但退隱很早，早早把擔子給了獨子蔣謁雲，自己安享晚年去了。
“有什麼事？”雲歸不想同蔣家人打交道，話說得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