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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何似心中轉向,知道那紫衣女子既然將他帶到此,必然是經過瀟湘授意,否則蝴蝶谷豈是這麼好進來,而且聽那旁主一稱,看來還有一位正主,只是他未必能見到罷了。
搖頭道:“非也,瀟湘公子竟然如此不明事理,天羅想要針對於蝴蝶谷,我特來與你商量聯手事宜,你卻如此對待。”
瀟湘依舊道:“哦?真是為了我?”
樓何似繼道:“他心念要殺蝴蝶谷中出來那一人,便表示你們之間必有糾葛仇恨,而且……若不是蝴蝶谷中只有一人,便是只能出去一人,也一定會出去一人罷?既然如此,一人抗敵,不如合力。”
瀟湘依舊淡淡笑道:“那你又如何得知,出去之人是我?”
樓何似微笑道:“瀟湘公子既然知道我的來意,又主動帶我至此,自然是有意談判了。”
瀟湘依舊低低的笑,突然道:“你過來。”
樓何似微微揚眉,依言向前,行到彩綾旁邊止步,見那人一臉閒適的躺在上面,緞子般的長髮糾結著垂下去。頗有意味的目光在他身上轉了兩轉,道:“再過來。”
樓何似有了點預感,輕笑一聲,又往前站了一步。瀟湘依舊合著眼睛,柔聲道:“小烏鴉,裝傻太久就沒有意思了。”
樓何似低笑,飄然上前,人已伏到了瀟湘的身上。在他耳旁吹了一口氣,指尖在胸口上輕輕繞圈子,道:“這可夠近了?”
瀟湘依舊的手臂滑上腰來,輕輕撫摸,笑道:“似乎還遠了點。”
樓何似笑,湊在他耳邊柔道:“瀟湘公子是否認為這是一場交易呢……”
瀟湘依舊埋頭輕啃他的頸項,一面道:“你覺得是什麼…嗯?”
樓何似嘆了一聲,摟住瀟湘依舊的腰,纖指輕滑,按在他背後,道:“自然是威脅。”
瀟湘依舊也停了動作,淡淡道:“威脅……樓公子,若要讓我踏進那亂七八糟的江湖……沒點誘惑可不行,否則我完全可以不出去,或者是,等個十年八年,有興趣了再出谷…如何?”
樓何似柔聲道:“我沒說不給你誘惑,只是……誘惑就是不一定能到手的東西,是不是?蝴蝶谷總得派人出去,早晚都一樣,若現在不能勞動瀟湘公子大駕,何似就另想辦法了…或許,蕭瀟會樂意和我談條件的。”
瀟湘依舊剛要說話,樓何似突然湊上前,堵住了他的嘴。
沉迷在柔軟紅潤菱唇里的同時,瀟湘依舊在心裡模糊的奇怪。
憑他的經驗來看,樓何似活生生就應該是個處子。
再由平時的調查來看,樓何似一路忙活,從小忙到大,能力手腕一樣不缺,卻從未有過情愛。
他可以保證自己得到的資料是正確的。
只是如今……他唯一不明白的就是樓何似身上居然會有如此的氣質。
與樓傾城相比,很明顯是樓傾城引人注目,但是樓傾城儘管絕色妖魅,卻是一種孩子般青澀的妖魅。但樓何似便截然不同,他平素看起秀秀氣氣,正正經經,方才只一句話,便突然變了個人,每一個動作,都是天生媚骨。
尤其是笑起來……令人想吞下去。
瀟湘依舊有些著迷,一面由水嫩的唇往下輕啃,一面手探入衣內,輕撫樓何似柔韌的大腿。肌膚光滑而有彈力,柔韌且醉人。
樓何似放出手段試了一試,在他身上低低的笑。突然伸手一推,如游蛇般從他懷裡滑了出去,一個旋身落在地上。將衣衫一整,嘆笑道:“瀟湘公子若想出谷領略山山水水,便要儘早,以免給人搶光。”
瀟湘依舊輕嘆一聲,隨即也下了彩綾吊床,道:“樓何似啊樓何似,我恐怕真要把手段拿出來,跟著你跑了。”
這其實是他算計了幾年的事情,蝴蝶性好採花,他更是非絕世名花不採。自七年前見了一面,便從此看上樓何似。原本連樓傾城也看上了的,只是仔細一想,恐怕落得個死無全屍,因此作罷,只鎖定一個目標,跟蹤數年,終於等到這一天。豈料交換條件,樓何似意露不悅,想來也實實壓低了他。自己早晚要出谷,若是趁此機會溫柔以待,建立長久關係,自然是比不甘願的一次要好,到嘴邊的肥肉若跑了,卻是大大不划算。
轉完了念頭,瀟湘依舊輕彈手指,一隻綠黑相間的蝴蝶翩翩出現,飛出谷口。不要一刻,紫衣女子一足踏進,道:“你又有什麼事了?”
瀟湘依舊輕笑道:“替我上報谷主,瀟湘不日即出。”
紫衣女子眉頭皺起,道:“你真的要去?上次出谷是因為要事待辦,谷主為人寬厚,就亂蒙過了,你這次若再出,擔子可就挑上肩了。”
瀟湘依舊輕嘆道:“君不聞回眸一笑百媚生,那些俗事怎麼比的上紅顏一笑?”
紫衣女子頭上青筋暴出,抬腳就走,道:“去看你的紅顏笑吧,記得把命留回來才好!”
第112章 受傷
兩人一路行去,漸漸接近獸王地盤。
滾滾馬車在店門口停住,小二殷勤的出來招待,把馬牽去一邊馬槽餵養。樓何似同瀟湘依舊步進店裡,在靠街口揀了一副座頭。
茶水接連著上來,瀟湘依舊斟了一杯茶,抬袖遞與樓何似。樓何似伸手來接,兩人指尖一觸,瀟湘卻不鬆手,仍然曖昧的在他手背上流連。
樓何似微微一笑,也不縮回來,指尖輕探,伸入他掌心去,輕輕的搔刮。瀟湘依舊眼神一動,卻輕嘆了聲,將手乖乖收了回去。
樓何似忍俊不禁,這十幾天他可謂天天被這人騷擾,不是在遞東西時摸手,就是在換衣服時摟腰。只不過他從不躲,只是曖昧響應,等火點了一半時抽腳走人。瀟湘依舊已經深深吸取了這個教訓,因此在火燒起來之前,自己跑了,以免倒霉的還是他。
飯菜陸續被送上來,樓何似拈起筷子,正要動手,突然覺得心口一痛。
不是那種從身體裡傳出來的痛,反而好象是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樓何似心裡突然吊了起來,無論如何有種不妙的預感。突然眼前一閃,居然是一片雪白的羽毛從店外飛了進來,正向他們這邊飄,卻好似突然無力了一般,緩緩在門口落了下去。
樓何似竄過去,一手撈起了那羽毛,細細一看,是烏鴉的,根部還帶著血跡。
一見就知,是告急的標誌,白色的烏鴉,還能有誰?
瀟湘依舊隨之而至,道:“怎麼?”
樓何似手有點抖,冷冷道:“傾城遭襲,我們恐怕趕不及了。”
話音一落,也顧不得是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手掐法訣,迎風一揚,飛出一隻巨大的烏鴉來,望空鳴叫一聲,向他低下了頭。
樓何似躍上鴉背,轉頭要叫瀟湘依舊,卻見他自手裡一吹,同樣繞出一隻巨大蝴蝶來。兩人眨眼便翔上天去,只留一堆在後面驚呼的百姓。
自天空飛速而過,樓何似已把速度提到極至,下方的房屋田野都是一掠而過。瀟湘依舊的蝴蝶竟也快如閃電,毫不比他的烏鴉慢。
樓何似心中亂跳,只儘量按捺住絮亂的想法,從中間細細抽出一條絲來。樓傾城並未輕舉妄動的話,獸族必然不會找上他,也不會找到他。唯一可能的人,就是墨竹,他會想要控制傾城,但是,憑他多半奈何不了傾城。
最大的可能,就是蕭瀟也幫了手!蕭瀟自他出生開始,就遊走於世間,而且暗地裡撥動算盤珠子,不知其目的何在。要說能力,恐怕也是只高不低。
突然前方一聲嘶啞的鳴叫。他猛的抬頭,卻見白羽一閃,一隻巨大的烏鴉迎面飛來,灑下一路血滴,原本白色的羽毛也被沾染的斑斑跡跡。
樓何似大驚,手下一拍坐騎腦門,凌空躍起,一轉身將那巨鴉抱在懷中,落回原地。遠遠可以見墨竹施法乘風而來,當下恨哼一聲,轉頭看向瀟湘依舊,道:“你看蕭瀟來了有未?”
瀟湘依舊輕輕眯起眼睛,笑道:“來是自然,只是見你我在此,將那廢物丟在前面作盾牌了。”話音一落,人與蝴蝶一閃,眨眼沒了蹤跡。
樓何似一手抱著巨鴉,另一手刷的擎出黑色巨鐮來。看著愈追愈近,突然發現不妙的墨竹,冷笑道:“已經晚了!”
方圓二十丈內,突然茫茫陰氣壓頂!
樓何似揚手一揮,巨鐮翻飛上天,烏光一迸,登時化作九道陰氣,直入雲霄。墨竹臉色大變,正欲逃跑,只見九道陰氣翻絞而來,只刷的一聲,黑色衣衫被絞成碎片,漫天飛舞。
樓何似見分明齊絞在墨竹身上,就是神仙也逃不過這一擊,但那人居然消失了。空中有細碎木屑被震的飛揚,隨後紛紛下落,瞬間不見。
懷中一動,巨鴉身上靈氣微閃,漸漸化成絕色少年。
樓傾城一襲白衣破碎凌亂,肋下鮮血陣陣滲出,染的衣上到處都是。他抓著樓何似的衣襟,勉強抬起頭來,恨聲道:“他用的是替身傀儡,二十年功力才能做成一個,他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樓何似心疼的不行,咬牙道:“下次再見,就不是絞碎這麼簡單。娃娃告訴哥哥,還有誰?”
樓傾城提住一口氣,冷冷道:“蕭瀟!我樓傾城此生,定報此仇。”
樓何似往下望去,見左前方不遠處有個城鎮,當即按下坐騎的頭,向下飛去,恰恰落在中間街道上。座下巨鴉眨眼消失,他將樓傾城橫抱在懷,急步闖進客棧去,幾乎嚇壞了出來的小二。
當然,他們其實忌諱店裡死人,是不願樓何似進來的,但是,會察言觀色的就知道,若不願他進來,以後忌諱的機會都沒有了。
找了間房間安置,把傷口細細擦乾淨了,卻見邊緣一圈發黑。樓何似心中一緊,在那上面輕按一下,道:“娃娃疼不疼?”
樓傾城搖頭,道:“只是麻麻的。”
樓何似手足冰冷,傾城居然還中了蕭瀟的毒。
急著也處理不完,他收斂下心神,把被子掖好。樓傾城靈力雖然損耗大半,但底子極好,因此還能撐的下去,但傷口要恢復,恐怕就不是一兩天的事。
樓何似一時後悔,暗道自己當年應該認真學習。如今他用的是魂魄的黑白力量,只能救自己,用不到別人身上,若要用靈力為傾城療傷,又實在少的可憐。
屋內綠光一閃,瀟湘依舊翩然出現。樓何似回頭看了他一眼,見袖子上破開一個口,道:“情況如何?”
瀟湘依舊微笑道:“初次爭鋒,平分秋色,不急。”
走過來兩步,見躺在床上的樓傾城,突然道:“他可是中了蕭瀟的毒。”
樓何似返身道:“你會解?”
瀟湘依舊看了他一眼,笑道:“先知你如此,我便早說了,也好博點歡心,不是天天給攆在旁邊。”話音一落,神色一正,道:“雙方既然爭鬥多年,這毒還算不了什麼,既然如此,我連傷一併替他治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