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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凰搖首,道:“水族關係微妙,未必肯做到如此境地,更何況鳥族與獸族爭鬥,對它只有好處,若要插手,也不是現在。另一方還有人族虎視眈眈,新登基的靜王,此人頗有手段,與原來人族之王大不相同,若他傾向獸族,即使水族出面,也無濟於事。”

  樓何似笑道:“聽王上此言,是早就盤算在胸,想必辦法也想好了,不如直說慡快。”

  鳳凰笑道:“你們倒是慡快了,我要你們做什麼?傾城,你也說說。”

  樓傾城輕扇手中白木羽扇,半遮絕色顏面,哼道:“殺了他。”

  鳳凰圓潤水光的鳳眼緩緩的眯了起來,微笑道:“樓何似,你覺得這個主意如何?”

  樓何似嘆道:“又是好主意,又是壞主意。”

  鳳凰驀的抬眼,道:“哦?這是為何?”

  樓何似細細數來,道:“獸族從來只服從強者,而且人人兇悍好鬥,不服管束。因為有獸王坐鎮,所以才共齊一心。若能殺死獸王,不待我們攻擊,他們便先內鬥了。”

  鳳凰頷首道:“說的有理,但這麼說來,又為何是壞主意?”

  樓何似搖頭道:“鳥族要殺獸王,就如同獸族要殺鳥王一般,王上可以自己斟酌困難度。”

  鳳凰笑道:“如此說來,頗為有理。”他眼神一轉,卻又道:“只是我覺得,樓何似同樓傾城,乃是鴉族以至鳥族中不世出的天才,獸族那老頭,可有如此人物與我一拼麼?”

  樓何似隱隱有不妙的預感,還沒等說話,鳳凰便接著道:“樓何似,你可有把握領軍出戰?”

  樓何似搖頭,道:“何似毫無經驗,不擅戰陣,有朔大人統領全軍,無須何似。”

  鳳凰又道:“你可有把握,周旋諸國諸地,調節各方勢力?”

  樓何似繼續搖頭,道:“聽聞宮中白總管智能冷靜,長袖善舞,況且又與各方熟悉,自是強於何似上陣。”

  鳳凰微微一笑,臉色突然一正:“既是如此,掠影樓何似聽令!”

  樓何似一凜,單膝跪下,道:“何似在!”

  鳳凰淡淡道:“即日起刺殺獸王之事,由你全權負責,所需人手,只管在族內調遣。由於此事艱難,時間長短並無限制,不管是在戰前還是在戰後得手,你都是一大功臣!”

  這才是主意壞的真正原因……

  樓何似心中默哀,一邊道:“何似遵命。”

  鳳凰神色又恢復慵懶,微笑道:“今天入夜以後,樓何似到我的寢宮來一趟,你們下去罷。”

  香菸繚繞,華麗屋內的鳳頭香爐邊緣微微的帶黑,更添古雅氣韻。

  鳥王靜靜的坐在梳妝鏡前,讓孩童為自己重新束髮,更換衣衫。一直到外面幼童進來稟報,道樓何似到了。

  鳳凰整了整長衣,站起身來道:“有請。”

  樓何似一進屋,便是一怔。

  鳳凰不但沒有該就寢的模樣,反而烏髮緊束,長衣委地,正靜靜的看著他。

  樓何似上前行了一禮,道:“何似見過王上。”

  鳳凰微微頷首,隨即道:“你知道我今日叫你來,是為了什麼?”

  樓何似搖頭,道:“何似愚鈍不知。”

  鳳凰眼波沉靜,淡淡道:“鴉族並非窮凶極惡之輩,但鳥族卻皆厭惡鴉族,你可知是為何?”

  樓何似腳下一動,道:“望王上明示。”

  鳳凰緩緩搖首,道:“五百年以前,這個世界發生了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事發生之時,我才剛剛甦醒過來。”

  “那時候不知為何,所有的死魂皆無法轉世,而遍布天下。起而化為厲鬼,開始只屠殺普通百姓,後來死魂愈多,力量愈強,便連各族有靈力者一齊撲殺。各族人人自危,莫說夜晚,白天也無人敢出門一逛。雖然他們也有集齊力量與死魂拼鬥,但是由於無法轉世,死魂被打散後又能重新聚合,根本毫無作用。越多人喪命,死魂就越多,當時的世界,當真成了一個死亡的世界。”

  鳳凰微微嘆氣,又道:“就在這時,鴉族出了一位不世出的天才。無論是操控魂魄的手段,還是指掌天下的智能,都是千年難見。雖然他沒有你的特殊能力,但是由於只有鴉族可以操控魂魄,他又是鴉族中的佼佼者,自然成了許多人眼中的轉機,眾人皆期望鴉族,能想出一個辦法,讓魂魄消失。”

  “但是,他在答應了眾人的要求之後,閉關數月,一出來之後,居然開始大肆屠殺!而且殺的都是當時的靈力高手,以他操控魂魄之能,當時各族的頭領能人,幾乎死了個乾淨。接著就是大爆發,死魂的大爆發,幾乎將活著的生命全部吞噬,包括他。”

  鳳凰神思悠遠,繼道:“隨後死魂便全部轉世,一百年之後,新的生命才一點點的生長起來,各族漸漸恢復舊觀,仍然只有鴉族能操控魂魄。而各族不但對那人深恨入骨,而且極為厭惡鴉族的此種能力,因此一直至今。”

  樓何似怔然,似是聽了一個悠遠流傳的神話,心中卻總有些隱隱的不安,便開口道:“他叫什麼名字?”

  鳳凰淡淡道:“樓長消。”

  樓何似想起那對聯,心中愈加不安,道:“王上……”

  鳳凰手一抬,中斷的他的話,淡淡道:“我說這個故事的原因,是要告訴你,你若想復興鴉族,必須從此處著手。”

  樓何似張了張嘴,仍舊閉上,望向鳳凰的眸子中,卻見絲絲動盪,絲絲隱蔽。只是心中的不安,似乎是天命師的直覺,壓抑在心中無法散去。

  鳳凰轉身,緩緩走了幾步,在大圓床邊坐了下來,看向他道:“樓何似,你過來。”

  樓何似走過站定,見鳳凰道:“你的朱印呢?”

  他頓了頓,從袖中摸了出來,那張紙到如今,已經頗為破爛了……

  鳳凰也不在意,只是一彈手指,將其燒了個乾淨。只見纖長晶瑩手指一垂,大紅嵌金絲袖中滑出一塊淡金色木牌來,上刻張翅鳳凰,長長尾羽環繞牌身,竟是朝鳳令。

  令牌右下角刻著兩個小字,是為掠影。

  鳳凰輕嘆道:“這面令牌的作用,相信你知道。鳥族只有兩人擁有此物,便是朔飲羽同白如琢,如今賜你一面,望你好好使用。”

  樓何似怔後也嘆,雙手接過令牌,道:“何似多謝王上,何似知道拿捏輕重,不會肆意而行。”

  他頷首,又道:“我還有一事可言。”

  “我的名字。”

  鳳凰坐在床邊,大紅金衣袂長長拖曳在地上,鳳目悠遠,緩緩道:“我的名字是,九詠蕭韶。”

  第102章 如琢

  親口說出的名字,代表認可。

  突然門口外傳來輕聲的叮叮噹噹,然後而止。外間又傳來珠簾輕敲之聲,一個孩童輕輕進了來,道:“稟王上,雪鏡到了。”

  鳳凰立起身來,道:“很好,樓何似隨我去見一個人罷。”

  樓何似聽那雪鏡,突然心中光芒一閃,道:“王上,現在是雪鏡在伺候,那青心呢?”

  鳳凰偏首瞟了他一眼,道:“她走了。”

  兩人出了門來,夜色中白紗黑寶石的雪鏡提著一盞素紗燈籠,在門口等候,見了鳳凰道:“王上,還需要多叫幾人跟著麼?”

  鳳凰淡淡道:“不用,帶路。”

  雪鏡看了樓何似一眼,隨後行了一禮,當先在木鋪小路上冉冉行去,鳳凰跟在後面,長裾而行,樓何似跟在他右邊稍落後一點。只見過了幾座木製樓閣,又穿了一片桂花樹林,竟是他從未來過的地方。只見面前景致逐漸開闊,突然一個大湖出現在眼前,湖邊一片園子,園中一座高樓閣,竟是分外眼熟。

  三人又走近一段路程,樓何似驀然見那湖中一團雪白,近看居然是一隻倦著的巨大天鵝,身上的羽毛皆是雪白,只是頭頂黑絨流光,分外優雅。那天鵝似是不知有人來到,仍然合目休息,身上淡淡一團白光圍繞。

  雪鏡停了腳步,躬身道:“白總管,王上來了。”

  那天鵝脖頸一動,張開眼睛來。只見雙翅一展,登時身周白霧繚繞。中間一幻一閃,人影出現,襲襲婷婷踏著水面,走上岸來。額上黑玉溫潤流光,腰間玉佩不見半點叮噹,卻正是樓何似認得的那人族國師,白弁星。

  白如琢步到岸邊,正要行禮,突見樓何似在後,神色一驚,道:“王上,這……”

  樓何似向前一步,笑道:“國師真是貴人多忘事,即使忘了何似,也不該忘了傾城的兄長。”

  白如琢神色一變再變,突然一正,行禮道:“如琢見過王上。”又轉頭對樓何似頷首,道:“是白如琢失禮,讓樓大人見笑了。”

  樓何似還了一禮,笑道:“總管怎會失禮,前日長袖善舞中將何似耍了個團團轉,卻又禮節面子都拿盡,卻是厲害的緊。”

  白如琢淡淡道:“前日之事,乃是如琢不得已而為,萬望大人恕罪才是。”

  白如琢居然就是白弁星,他以另一個身份侵入人族,控制皇帝,利用寶物與獸族交戰,只要人族與獸族開戰,無論如何都是對鳥族有利的。等到最後再截走樓傾城,水族救走樓何似,人族與獸族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以他冰雪聰明,鳳凰既帶樓何似至此,斷斷是朝鳳令已到手。既有令牌,他們三人的身份必然相等,稱一聲大人並不為過。

  鳳凰微一舉袖,道:“如琢,你的傷勢可有好轉?”

  白如琢微一點頭,道:“有湖中靈氣滋養,不久將愈。”他將三人引進屋內,各在位置上坐定。鳳凰頷首,道:“因為飲羽不在宮中,所以才讓你們先見一面,日後便是同僚關係。”他說到這裡,突然瞧向雪鏡,道:“你先下去罷。”

  雪鏡垂頭應了一聲,便出了門。鳳凰拈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又道:“樓何似的身份,我並不打算對外公開,所以掠影便是機密。”

  樓何似頷首,他又道:“如琢控制整個情報機構,你若有需要,便可向他問訊。”

  三人商議一夜,直到白晝來臨。鳳凰自回寢宮,樓何似回自己所居之處——鳳凰居然為他在宮中蓋了一處居所,就如同朔飲羽與白如琢。樓傾城也有自己的居所,他在這裡住了四年,如何會沒有,只是樓何似一回到自己的新房間,就看見樓傾城撲了上來。

  “哥哥——”

  粉唇嘟起,在樓何似身上蹭啊蹭,道:“哥哥一晚上都沒有回來,娃娃好擔心哦!”

  樓何似摸摸傾城的頭,道:“哥哥沒事,在王宮中自然是安全的,娃娃難道一晚上也沒睡麼?”

  樓傾城點點頭,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道:“娃娃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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