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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耐煩的拿到手裡,翻了翻,皇帝沈吟了會,突然抬頭向白弁星道:“愛卿這幾日忙碌,可有研製出取用寶物之法?”

  白弁星怔了一怔,淡淡道:“回聖上,臣愚鈍,還未得知,望聖上再寬限時日。獸族鳥族,都曾得到過寶物,更有長達四五年的研製時間,卻都未有結果,聖上不可操之過急,可知欲速則不達。”

  皇帝點點頭,倒也沒表現出不豫之色。只是道:“方才戶部尚書有本奏,說擔心寶物取得太遲,恐又被奪去,因此四處尋得一位高人,欲與愛卿配合取寶,不知你意下如何?”

  白弁星微一躬身,道:“如果尚書有此想法,自是再好不過,臣為聖上欣喜。”

  皇帝十分滿意他的回答,點頭道:“既然如此,就這麼決定了。”他頓了一頓,突然道:“愛卿所說高人,朕想一觀。”

  那戶部尚書躬身道:“稟聖上,此人已經在殿外等待,只等聖上傳進來。”

  皇帝大笑道:“好,好!立即傳進來!”

  殿外一聲唱喝,不待半盞茶時分,一個青衣道袍的年輕人抬步走進殿來。他一上殿,立即端正跪下,垂眉磕頭道:“糙民墨竹見過皇上,皇上恩澤四海,福壽齊天,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神色嘉許,笑道:“賜平身,抬起頭讓朕看看!不知道長仙鄉何處,隸屬何方寶觀?”

  這人相貌雖有幾分清秀,眉角卻微微下沉,有點陰鷙之意。聞聲回道:“小道乃是雲遊四方之人,稍習一點道術,不敢自誇。路經此地,幸得尚書青眼有加,提拔上殿,願為我皇稍盡綿薄之力!”

  皇帝點了點頭,笑道:“既得尚書讚許,必然有過人之處。道長可否展現一手,讓朕一觀?”

  這墨竹也不客氣,站直了身體,右手突然一划,一張黃符從袖中飛出,畫了圈凝在空中。他輕喝一聲,道:“起!”只見黃符突然炸裂,他周身一圈猛的一吐,兩丈多高的火舌向上吞吐出來,把他包圍在中間。那皇帝也顯然見慣了術法,點頭讚許幾聲,便讓他收火焰。這墨竹卻不應,兩袖連劃,火焰中突然吐出兩道來,交錯盤旋,越盤越大,最終擴大到整個宮殿,如同巨龍般瘋狂翻滾。幾位不懂靈力的文官連連後退,面有驚恐。那皇帝見情,連呼道:“道長停手,朕知情了!”

  眼看整個殿堂都是火紅飛繞,墨竹突然一收,所有火焰瞬間不見。

  殿中一片稱讚之聲,獨獨白弁星怔然。他的目光倒不在火焰上,在那一閃即逝的黃符上。

  那符與樓何似見過的形制一模一樣,只是硃砂筆跡不同。

  皇帝極度讚許過後,突然道:“若說道長高人,朕倒是想起一處來。玄木山有一處地點名叫雲水古今,聚有無數高人,一向是道中之首。若能請得一位下山,勝算又添一分。”

  那戶部尚書卻有些吶吶,右丞相出列一步,拱手道:“聖上忘記了,雲水古今之人從不參與此等紅塵俗事,除非我族遭逢大難,才會出現。這是得了聖祖口諭的,不為越禮。”

  皇帝臉色微有不愉,哼了一聲,也沒再說更多。再說幾句,便行退朝。

  白弁星坐上轎子,回到國師府里。上了二樓,獨自進了書房。

  樓何似肩上一道傷口頗長,由於在白弁星府里,不欲動用力量,趴在床上正養傷。樓傾城依舊在背秘籍,而且越背越有老夫子搖頭晃腦的意味。樓何似最看不得這點,又想笑又想下來打他一巴掌,怒道:“不許搖頭,頭不會暈嗎?總是動對眼睛不好!”

  傾城跳下凳子,跑到床邊,討好的蹭著樓何似的臉,道:“娃娃就是想讓哥哥說話嘛,哥哥好久沒笑過了,昨天才一次。”說到這裡,又憤憤的道:“都是那幫人太壞了,等娃娃變的厲害以後,一定讓他們再也不敢提寶物兩個字。”

  樓何似笑著摸摸他的頭,應了一聲。突然外面有人敲門,不輕不重的幾下,溫淡如水。傾城跑去把書收拾起,樓何似維持趴著的動作,道:“誰?請自行開門,在下不負責!”

  門吱呀一聲打開,白弁星當先走進來,掃了他們一眼,然後往左退一步,作了個禮節性的點頭。墨竹從他身後走進來,目光落到兩人身上,看來看去,最後定格到樓何似,向白弁星道:“他就是寶物?”

  白弁星頷首,淡淡道:“道長與他們說會兒話罷,只是在研製出寶物能夠使用的方法前,不要隨便動手,以免損壞。我已經很是稔熟,就不奉陪了。”

  第70章 試探

  樓何似趴在床上,樓傾城坐在他身邊,兩人都沒好預感的盯著這人看。墨竹緩緩走過來,在一張凳子上坐定了,直盯著他們,突然道:“你是怎麼化入寶物的?”

  樓何似嘟一嘟嘴,道:“那時我還沒破殼呢,你沒出生就知道自己幹了啥事?”

  墨竹嘴角動了一動,眼神微微陰冷,道:“那又如何確定你就是寶物?”

  樓何似暗暗在傾城背後壓住他的手,道:“他們都這麼說唄,大概我比較不同吧。”說到這裡,突然覺得有些口渴,便拍拍傾城的手,道:“娃娃,給我倒杯水來。”

  傾城應了一聲,隨即跳下床邊,從桌子上倒了一杯茶來。樓何似啜了一點,嘆息五六年了,自己還是比較喜歡白開水。

  墨竹淡淡道:“手伸出來讓我看一下。”

  樓何似二話沒說把左手伸了過去,一邊暗暗將體內陰氣收住。墨竹指尖搭在腕脈上,吐出一絲靈力在經脈里遊走。凝神半天,鬆開了手,神情卻有些疑慮。

  當然疑慮了,因為現在的他與普通鴉族沒有區別。

  樓何似慢吞吞的道:“可以了?”

  墨竹突然伸手,在他頭上一拍,將那點為數不多的靈氣都解放了出來。然後再把手搭上去。樓何似一面伸手,一面端著那茶喝乾,遞給傾城。傾城回去放杯子,墨竹試探完畢收回靈氣,微微冷道:“你與普通鳥族有什麼不同!”

  樓何似趴著,悠悠的道:“我也覺得沒什麼不同,但有些人就是要找出不同來,我也沒有辦法。”

  墨竹的臉微微扭曲了一下,冷笑道:“小小年紀,如此伶牙利齒!鳥族出來的都是你這樣的東西麼?”

  那邊傾城正回來,突然被他反手一扣,將腕脈抓住。樓何似心裡一緊。傾城也是一驚,卻隨即平靜下來,只是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墨竹探了一會,沒感出什麼不對,便放了手,目光重新迴轉到樓何似身上。

  傾城翹了翹小嘴巴,重新坐上床邊。樓何似看著墨竹,道:“沒事了?查出什麼了沒有?沒有就可以出去了,請——”

  墨竹臉色極為難看,看著他,唇邊突然現出了一點極詭異的笑,道:“查倒是查了,只是沒完。”

  他的手指突然一拂,按在樓何似頭頂上。樓何似全身上下突然啪的燃燒起來。只聽悶哼一聲,他體內靈氣自動湧上,與火焰爭鬥不休,卻很明顯支持不過,被一寸寸下壓,痛的在床上拼命打滾,卻無論如何撲不滅火。火焰升騰中只見小孩身軀若隱若現,黑色羽毛漸漸顯出來。

  樓傾城措手不及,尖叫道:“你幹什麼!”不等他反應,撲到樓何似身上,狠狠咬在墨竹手腕上。那人並未料到,同時痛呼一聲,狠狠一甩,傾城啪的撞上床柱,掉落在地上。帳上一個金鉤噹啷落地,砸出清脆聲響。墨竹狠盯向傾城,手腕上深深一個牙印,鮮血絲絲滲出。

  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白弁星閃身進屋,冷然道:“怎麼回事?”

  傾城爬起來,撲到他身前尖叫道:“他想燒死哥哥!”

  墨竹眼神陰然,突然收了手,樓何似身上的火焰隨著自然熄滅,隱約的羽翼也消失,恢復成孩童的模樣,只是身上痛楚猶在,一時爬不起來。

  白弁星看向墨竹,墨竹輕咳一聲,道:“我只是想將他燒出原形,好再仔細探察,對與本體,不會損傷半點,還望大人見諒。”

  白弁星淡淡道:“我並不介意此事,只是擔心有個萬一,不好向聖上交代,其罪不小。”頓了一會,又道:“道長今天請回罷,我看再審下去,也沒有什麼結果。”

  墨竹道了個請字,便走出了房間。白弁星隨手關了門,來到床前,看了看樓何似,一雙眉淡淡皺起,右手便按了下去。只見微微白色靈氣透入,流走全身,樓何似身上痛楚稍緩,然後漸漸平和起來,背上一直在痛的傷口居然也好似癒合。樓傾城趴到他身邊,小心翼翼的道:“哥哥…你還痛不痛?有沒有好一點?”

  樓何似一口氣轉回來了,搖搖頭道:“我沒事,不痛了。”抬頭又道:“何似多謝大人。”

  不過,他們也來了這麼久,白弁星不但沒找什麼寶物,甚至一句話都沒問,管都沒管。這個墨竹顯然也是來找寶物的,但卻與白弁星立場不同。

  白弁星直起身來,看了傾城一眼,突然在他頂上一拍,把禁制解開,淡淡道:“這個人是右丞相那邊的,你們自己小心點,下次不用咬了。”

  樓傾城怔怔,還眨巴眼睛,白弁星便自己出去了。

  一連幾天,那墨竹都要進來逛逛,順便問問,看看,但再也不曾出手了。他沾了那皇帝的光,雖然沒住進這座樓,卻住進了國師府。樓何似就一天一天敷衍,畢竟有很多事他自己也不知道。傾城平時背書,墨竹一來就坐到樓何似身旁,惡狠狠的盯著他。不過也倒好,又過了幾十天,他來的也少了,兩人繼續過逍遙的日子。

  不過這日白天,樓何似還真的把白弁星的臥室觀賞了一次。

  術法該有關鍵,陣法要有陣眼,這樣大型的禁錮型術法,在樓里總應該有個端倪,發現後如果會利用,就能破了。別的地方都去過,沒有,按道理不是在書房裡,就是在臥室里了。

  白弁星的臥室很乾淨,紅木的掛雪紗帳大床,床頭簡單的鑲著一方白玉,邊上有個床頭小几。沒有繁複的花飾和擺件,只是紅木的衣箱很多,分別有標著春夏秋冬四隻,雕著梅蘭竹jú,有著仙鶴圖案。再就是房樑上吊著一隻球形三層縷空白玉香爐,散發著淡淡的清新味道。

  樓何似走了兩步,上下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不對。放輕了腳步,從房間左邊找起,拿手去試探牆壁或柜子的感覺。一直摸過床邊,又摸到右邊,都沒有發現任何。突然覺得自己身後不對,回頭一看,一抹黑色急速的從他衣擺滑入床墊下。

  一時奇怪,把床墊翻起,發現是一根黑色的鴉羽。拿起來,這東西沒有半點靈力和感覺,在鼻子下聞聞,也沒有半點香味。

  他不信這是他的……難道這叫脫毛?脫毛後自動往床墊里鑽?不是他的自然也不是傾城的,想到上午墨竹剛剛來過,就心生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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