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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鉞跟著反應過來,轉過身去一臉不耐煩地瞪了荊望一眼,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我不是說了……別進來!」

  「那個……」荊望也尷尬得上不來氣兒,他左右看了看也找不著救兵,一臉心虛地指了指門扇,「風吹開的……」

  他用臉接住齊鉞眼神里射來的利箭,連忙躬身拉著房門要退出去,嘴裡念叨著:「侯爺,你們繼續……繼續……」

  繼續個屁!

  「別折騰了——」齊鉞在心裡幾乎已經想好要把荊望重新發配到北境去餵馬,他嘆了口氣,「去打盆熱水,喚婢子來替夫人梳洗。」

  「誒!」荊望連忙應聲,轉頭要逃的時候才發現一言不發的衛達動作可比他快多了!

  媽的!

  他在心裡暗罵一聲,這算什麼兄弟?

  大難臨頭各自飛……

  「侯爺……」他回身沮喪地瞧著齊鉞,「那我……」

  「也別閒著。」齊鉞踹了一腳地上方才被林詩懿撕碎的紙團,沒好氣道:「收拾乾淨。」

  荊望長舒一口氣,接連應聲,連忙趴在地上,深怕再對上齊鉞的眼睛。

  齊鉞挪步讓開腳邊的地方,扶林詩懿到一旁的圈椅上坐下,房中還沒安靜片刻,就聽到荊望又咋呼了起來。

  「侯爺!」荊望手裡捧著張皺巴巴的紙條,吃驚地盯著齊鉞,「康柏什麼時候給咱寫過信?我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呢?」

  康柏?

  這個名字讓齊鉞一下子緊張起來,他上前接過荊望手裡捧著的那張紙條。

  是林詩懿之前接到的匿名信,只有短短十二個字。

  「你自己那兩筆字寫得跟狗刨的似的。」齊鉞揪著荊望,「就這麼幾個字,你會不會認錯了?」

  「我只寫得丑,但我又不瞎!」

  荊望之前被齊鉞留在隗都的時日裡,日日與康柏同進同出,同吃同住。

  「我整天都對著他在紙上寫寫畫畫,這還能認錯?」

  康柏的字跡齊鉞見過,夾在荊望之前寄給自己的密信里,說的便是隗都糧倉的事。

  但也就見了那麼一回,他雖通詩書,可到底還是武將,沒有康柏那樣過目不忘的本事。荊望的功夫或是北境大營里的事他都能信得過,可扯到這筆墨上,他總還是懷疑著。

  且這康柏太重要了。

  這人關係著毒米的秘密,前世也沒有出現過,到底是黑是白齊鉞心裡沒底。

  這房裡還有一個人曾見過康柏的書信,齊鉞突然想起來,走到林詩懿身邊,「懿兒,你還記得嗎?那個康柏。」

  「我也就見過那麼一次。」林詩懿一直冷靜的瞧著眼前發生的事兒,「這麼重要的事兒,不能憑藉一面之詞就作數。」

  「信呢?」她抬眸盯著齊鉞,「之前的那一封。」

  齊鉞拍了下自己的腦袋,一著急把這事兒忘了,他連忙轉頭吩咐道:「去把衛達叫來,信我叫他收著呢。」

  見荊望磨磨蹭蹭地不動地方,他一時火起,軍營里的脾性又冒了出來,一腳踹在荊望屁/股上,「趕緊的!」

  「在我這……」荊望扭扭捏捏的把信掏出來,「我找衛達要來的……」

  齊鉞白了荊望一眼,一把接過信箋走到林詩懿身邊,兩人就著燭火細細地比對。

  康柏一屆正經的進士及第,寫得一手好字,旁人就算是要仿,也不容易。

  不比齊鉞一屆武將,林詩懿滿腹詩書,不輸男兒,她打眼一掃便能瞧出來,這兩張紙上的字跡,出自同一人之手。

  「是他。」林詩懿肯定道。

  「真是康柏?」

  等在一旁的荊望有些不可置信,他之前篤信自己能認出康柏的筆跡,可這會陪著齊鉞和林詩懿又看了半天那小紙條,才反應過來當中的意思,眼下,他反倒不願意相信這匿名信是康柏留下的了。

  「夫人您再瞧瞧?怎麼會是他呢?您當初可是救過他的命,他好好兒的引您去那南郊的楓山別院做什麼?」

  「是他。」林詩懿又重複了一遍,「但我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齊鉞聽著身旁的對話,在燭火里眯了眯眼睛。

  他也不知道康柏要做什麼,但他聽過農夫與蛇的故事。兩世了,那幫酸腐的讀書人就沒有一個跟他是對付的。

  「荊望。」他沉聲吩咐道:「叫衛達去取上次在偏廂小屋裡搜出來的東西與夫人瞧瞧。」

  作者有話要說:  到底是黑是白呢?

  最近該死的牙疼有點影響我的更新,老是遲到,我覺得我該請一天假把這顆倒霉的牙拔了!

  第81章 隗都城再現毒米

  「什麼東西啊, 侯爺?」荊望一臉的震驚,「那天房子都快拆了, 您不是說沒有搜出東西來嗎?」

  「沒來得及告訴你!」齊鉞隨便敷衍了一句,「你先去把衛達叫來再說。」

  荊望大條大理慣了, 齊鉞說什麼他都信, 也沒瞧出對方的敷衍,轉頭找衛達去了。

  瞧著荊望出了門, 齊鉞才算舒了一口氣。

  他不是有意要瞞著荊望,只是可憐荊望這小半輩子不是圍著北境大營轉, 就是圍著將軍府轉, 從未見識過何為爾虞我詐,整個世界單純得非黑即白。

  戰場上生死之交的手足袍澤,縱是有什麼瞧不過去的, 情願擼起袖子打一架, 打完了還是能把後背交給彼此的好兄弟, 總不至於會做些背後捅人刀子的下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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