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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問你!”鄭佳盈有點心急,並不是為什麼事著急,而是被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看得心裡著急,難不成她在緊張嗎?只是與他單獨面對面而已。

  “別動。”許瑞年出聲,搞得鄭佳盈一愣,只見他將手伸向她的耳邊,她有些畏懼地縮起脖子,只覺得臉頰有些痒痒的。

  他竟然摘下了她的眼鏡!鄭佳盈瞪著眼,無法理解他這古怪之極的舉動,他以為她眼鏡上裝了竊聽器還是怎樣,這件事情有這麼機密嗎?他竟然摘她的眼鏡,他們的關係可沒好到那種程度。

  回來了,那個畏縮難搞又死皮賴臉的女人,許瑞年專注於鄭佳盈臉上閃現出的慌亂表情,看到她這副手足無措的樣子,竟讓他心情非常的好。

  “明明沒有近視,戴什麼眼鏡。”他將她的眼鏡折起來,大方地放進自己的口袋裡。

  鄭佳盈張大了嘴,他以為她一大早闖進總裁辦公室,就是為了跟他討論沒近視的人應不應該戴眼鏡嗎?

  “還給我!”她甚至不太清楚自己要不要為了眼鏡跟他發脾氣,只好心虛地對他喊了一聲。

  “有什麼關係,反正你欠我很多錢,就當抵押了。”許瑞年拍拍自己的口袋,對手中那份合約倒是並不怎麼在意。

  “錢?你不是說不用還了嗎,喂,你怎麼走了?我還有話沒問完……你笑什麼?”

  他笑了?鄭佳盈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嚇到了,她連眼鏡也忘了搶,要問的話也忘了問,她不知道這是不是許瑞年聰明的頭腦想出來的計策,但達到的效果確實非常好。

  許瑞年對她笑一笑,她就忘記所有重要的事,他拍拍口袋,對她勾了勾唇角,瀟灑地從她身邊走過,而她只能停在原地,一臉見鬼的表情,捂著自己的心臟,生怕自己會心臟病突發而亡。

  許瑞年那個人也會笑嗎?

  許瑞年的越仁電子是從他爸爸手裡接管的,當年許父有個很信任的合作夥伴,就是鄭父。

  越仁電子的理念是對產品品質的嚴格要求,所以大部分的工序都採用手工製造,工人方面的成本很高,產量也比不上其他企業,但許父堅持不降低產品的標準,產品價格比其他廠商要貴,因此公司一度陷入資金周轉的困境。

  那時身為合作夥伴的鄭父,向他們訂購了五千組零件,原意是為他們度過危機,實際卻是想藉機壓低價錢,沒想到許父保證給他的已經是最低價,堅決不再降價,因為是緊急訂單加上兩人的交情,這邊工廠已經連夜加班趕製這批零件,那邊合約卻還遲遲沒簽。

  結果產品如期趕製完成,鄭父卻向其他價格更低的工廠訂購產品,這五千組本該用來周轉資金的零件全砸在自己手裡,越仁因此面臨倒閉危機。

  因為這件事,許父與鄭父兩人之後再無往來,而這也是鄭家父母見到許瑞年時,表現出非同尋常的不信任的原因。

  但許瑞年真的是藉著這個機會落井下石,報復當年的事嗎?他自己都不太清楚,也許他心裡是明白的,只是思緒還沒有釐清,身體先一步作了決定而已,等他想通了心中那個答案,他才能回答鄭佳盈的問題。

  按照兩家公司所簽的協議,蘭陽科技會派一個相關的技術人員到越仁電子來合作,與他們一起完成開發,今天就是那個人來他們公司報到的日子。

  許瑞年把手裡的人員資料甩在桌上,背向後靠讓身體完全陷進椅子裡,臉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卻有種玩味的意味。

  “你是蘭陽科技的技術部門總監?”他的語氣表明此時的狀況確實很有意思。

  鄭佳盈踩著高跟鞋站得筆直,訓練有素地回答,“我的資料寫得很清楚,我可不是靠關係得到這個職位的,所有學歷和證照複印件也都放在裡面,貴公司大可放心,我不是來扯後腿的。”

  她這公事公辦還略帶不爽的樣子,讓許瑞年覺得很有意思,就像每天早上喝的牛奶變成了柳橙汁,以為會喝得不情不願,入了口卻覺得還不錯,新鮮又有趣,而她就是那杯帶給他驚喜的新鮮柳橙汁。

  “為什麼來的人會是你?”她跟他公事公辦,他倒不理那套,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向她,“公司間的交流竟然把總監派來了,不會覺得有點小題大作嗎?而且你爸爸也不可能同意讓你來。”

  他們認為他是綁架他們寶貝女兒的罪魁禍首,怎麼可能讓她再入虎口。

  鄭佳盈覺得許瑞年有點怪怪的,以前他有這麼多話嗎?而且他會不會離她太近了?近到她必須把頭抬起來一些才能看到他的臉。

  “我是總監,讓自己外派過來有什麼不可以?”

  “上面不會批准。”

  “我自己部門的事我說了算。”鄭佳盈皺起眉來,他是這種咄咄逼人的人嗎? 他想說什麼,問她是不是為他而來?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一般來說像他這樣的人,連偶然遇見都會覺得傷眼,誰還會主動跑來跟他裝熟啊,鄭佳盈內心咒罵連連,許瑞年自然聽不見她的心聲,但他那老神在在的樣子就是讓她氣炸了。

  “對啦,我就是為你來的,怎樣?”鄭佳盈瞪著他,一鼓作氣,“我就是要親眼來看看你們的技術人員有沒有在認真工作,如果你們成心出賣蘭陽,那一切的源頭都是我,是我的錯誤讓你有機可乘的,我就是要親眼見證因自己一時糊塗,錯信了人所帶來的後果。”

  許瑞年聳了聳肩,與她的激動不同,他永遠都是那張討債臉,鄭佳盈懷疑那天看到他笑是不是光線的視覺效果,或是她產生了幻覺。

  “被我擺了一道,跟被汪家擺一道,對你們來說還不都一樣。”許瑞年說。

  “不一樣!”鄭佳盈立刻反駁。

  “怎麼不一樣,讓你對我這樣死纏爛打?”他問她,都是落井下石給自己帶來好處,又有什麼不同?

  “這……”這個問題讓她愣住了,到底有什麼不同呢?

  “他也騙了你,卻和你那麼親近,而我只是令人生厭的騙子。”

  “別亂說,我跟他才不親近。”鄭佳盈一出口,自己也覺得這回答有點奇怪,就好像她正努力向他證明什麼一樣,她跟汪明涌親不親近,跟她是不是討厭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幸好許瑞年似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又或者他已經得到了答案,看起來似乎有點幸災樂禍。

  “祝你在這工作愉快。”許瑞年說,聽在她耳里格外彆扭。

  “等一等。”鄭佳盈從包包里掏出信封放在桌上,看著許瑞年說“這是我住在你家時全部的開銷,只多不會少。”

  許瑞年還真的很沒品地拿過去,打開看了一下。

  “那眼鏡可以還我了吧。”鄭佳盈朝他伸出手,“你把眼鏡還給我,我們就誰也不欠誰了。”

  許瑞年看了她兩秒,拉開手邊的抽屜,取出一副眼鏡交到她的手上,不過這是不是代表他們兩清了,還很難說。鄭佳盈接過眼鏡,一看果然是自己那副,竟然有些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他還真的留著,而且還放在離他那麼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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