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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不來找我了?”話一出口,兩個人都愣住了,自己的聲音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虛弱,好想要斷氣似地。他倒吸一口氣,看我的目光有點責怪又有點無辜。

  “是你不理我,我還以為你不願我去那兒。”心口一痛,自己是多麼愚蠢而膽怯啊。

  “那怎麼也不跟意住了?”想起來他搬走了一切,心神恍惚起來。

  “跟家裡鬧了點情緒,好了就搬回去住了唄,小意思也煩得很巴不得我早點走呢!”小海像是想到什麼,口氣都變得溫柔輕鬆起來。

  原來並不是因為自己啊,唉,什麼時候跟林黛玉學上了,這麼多疑真是有病。

  “那——”突然發現不知怎麼開口,小海看自己的目光卻仍是那麼自然寬容,仿佛這一次是自己要他的命,他一點也不生氣憤怒,還把心雙手奉上,真懷疑他幹嘛這麼縱容我。

  兩個人沉默著,過了好久我才又鼓起勇氣。

  “小海,我知道自己瞞了你很多事,但是一直不知道怎麼講出來,說了你可別覺得我幼稚啊!” 他平靜的目光專注地看我,輕輕握住那隻因為激動而探出來的冰涼小爪子。

  講了從小到大的種種,不由自主地又被過去影響著刺痛著,淚就這麼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只是這次再沒有電影院的黑暗掩護,這種光天化日下面對一個人哭泣的舉動實在陌生的可以,小海拿著一張紙巾細細地擦去我臉上不斷的淚痕,一點也不嫌麻煩。等我說完,哭夠了,都開始有喝水的念頭時,小海才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說了最後總結性的話。

  “你要好好活著,不然我就當從未認識你。”

  切,還以為是什麼山盟海誓呢!連威脅都這麼沒驚悚效應,看著他沉重的表情,我真想立刻告訴他,這一次,我痛也痛過了,哭也哭夠了,秘密告訴你這個樹洞也沒心裡壓力了,你救世主的任務完成後沒有其他事的話就趕緊閃吧!本少爺累得不行,這次徹底死去了冷冰冰的周墨茗,活過來的可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你們最好都悠著點。

  看著小海離去,剎那間有那麼一點別樣的情緒,不過很快眼皮重了起來,沉沉睡去,此時的我覺得身心都輕鬆地要飛起來,要是沒有那個小小的疑問的話,真的就perfect了!

  第16章 第十六章

  病好了就回學校,沒想到小海的家裡人真的很可怕,輕輕鬆鬆就把我的事情封了起來,連魚飛他們都不知道。不過從此以後我真的不去找意他們了,倒是意和小海交替去找我,十分頻繁。但他們倆很少會一起來,真不知道怎麼回事,難不成為了我爭風吃醋嗎?呵呵。

  不久後我就明白了並不是兩個人要爭我,而是他們倆同時研究把我定性為同性戀,我,我,我...當小海很小心翼翼地讓我見一個醫生時我才徹底明白過來,不過此時已經百口莫辯。冤啊,差點再撞死一回。

  去看心理醫生的路上,我並沒有看小海一眼,並不是怕,只是不太習慣。設想一下,你現在還不知道面前的帥哥,應該說溫柔的男人,的確喜歡你可並不是你此時想的那種喜歡。這時候大多數自戀地男人都會有那麼點女子一樣多餘的害羞,就像某個超沒性格的花痴對著追求她的俊男揮著手帕欲拒還迎:“討厭啦,人家還沒想好呢!”雖然我沒那麼變態,但仍然忍不住裝出一副嚴肅認真沒有任何逾禮之處的君子樣兒,真是累啊!但某位主角倒是什麼事兒也沒有,在這么小的車裡,氣氛曖昧,人家仍然是有一句沒一句,自然的表情讓人很想揍他,心裡吼著:到底是你喜歡我,還是我喜歡你!

  不過見了傳說中的心理醫生後,我才驚出一身大汗,真是比月球有人居住還讓人無法相信,因為講著講著,我發現那個本要治療我童年陰影的人跑題跑到了男人與男人的感情,友誼,因為我從小經常生病體弱性格中柔弱需要別人保護,還有長期跟老爸生活缺少母愛導致對女性的偏見和誤解什麼什麼的。喂喂喂,怎麼越聽越不對勁兒了,就算我自殺那也好像跟我的精神性別是男是女沒什麼關係吧,再說我一大好熱血青年(好吧,算冷血)憑什麼被你說成由於身體原因形成的渴望保護和偏於女性的性格?再有,我什麼時候需要別人保護了?

  最終,我瞟見他書桌上一本內容太過明顯的書,同性戀?靠,講了這麼多,原來把我當同性戀了。那一霎那我怒極反笑,心裡也不再煩躁,這個本來應該開導辛小海的人竟然跑來跟我扯東拉西,裡面肯定有天大的誤會,一定要鎮定,一定要鎮定。若是在精神病院隨便抓來一個人問,他卻一口否定自己是個瘋子,你會信嗎?恐怕還會再關他幾天,同樣道理,對方說的那麼頭頭是道,有理有據,恨不得把我上輩子的老底都揭了,我要是死活不承認自己是同性戀會有人信才怪,反倒要被別人看成是心裡有鬼不敢擔當。算了,兩害相較取其輕,不如配合點,還可以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我若有所思的樣子,那個老頭猜我是在認真回味他的分析,很安靜的等我思考。不過我想的卻根本不是那些陳穀子爛芝麻早就煙消雲散的過去,而是與小海相處的一點一滴:他在醫院對自己的關切和包容;和自己一樣對小屋和自由的追求;在意和我惡作劇後那麼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打籃球時時不時往自己方向飄的目光;喝水時總要先問自己渴不渴;吃東西也是先餵自己;那麼喜歡跟我鬧,惹得大冰山哭氣不得表情比過去十幾年總和還豐富;在校園裡遇到了就一定要載著死活不讓走路,儘管離宿舍已經近的可以用爬的;比起自己拉他的次數,他更多的是習慣性的握住自己的手指;在魚飛他們面前毫不顧忌地宣布要保護我;打雷下雨時會朝窗外喊:墨茗,下雨收衣服啦!雖然整我的意思更多但總是有那麼點驕傲的情緒在裡面;野外露營的晚上枕著自己的肩膀撒嬌,除去喝醉酒那次,這麼多明顯的要爆炸的信息量難道還不能證明,他,辛小海,才該來看病!憑什麼第一次看電影就自作主張亂關心別人還實施肢體騷擾的傢伙現在倒好好的坐在外面,自己反要被那些來來去去的人用疑問的眼光審視?就算是自己多心並沒人在意這些,那有沒有什麼人告訴我,誰,用什麼,來證明周墨茗是個GAY!僅憑那些過去可笑的童年經歷和我身體原因,根本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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