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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嬌接過,喝了一口水後嘟囔道:「我可是比你安分多了,你那會胳膊上裂了那麼大的一個口子……」說著比劃了一截手臂長的長度,隨而又小聲了下來:「還不是拿著刀想要比劃,要不是我攔著,你那條胳膊估摸著都廢了。」
嘟囔完後,喝了杯中最後一口水,才拉著他坐到她的一旁,表情認真,「繼續剛剛的話題,你不是好奇我為什麼知道你在查些什麼嗎?」
玉嬌顯然在轉移話題。裴疆無奈的一笑,順了她的意,把自己所想的說了出來,「應當也與你的夢有關。」
玉嬌點頭:「確實如此,你若查到淮州的話,估摸著肯定會順藤摸瓜的查到那吳總兵的身上。爹說他生性自負,同時多疑又謹慎,如果你派回去調查的人不靠譜的話,稍有紕漏,他定然會把尾巴藏得更深,再想查他就難了。」
這一點玉嬌是知道的,也是她父親的顧慮。若是什麼證據都沒有就告訴上邊的人說他造反,準會被吳維將一軍。但又怕一查他造反的貞潔,讓他察覺,而後什麼也不顧及對玉家發狠,所以這也只能先按兵不動。
且夢中裴疆在淮州待了一年都沒有發現吳維造反之心,由此可見他到底藏得有多深,如果不是因為她做了那幾個夢,估計也不知道他包藏禍心。
裴疆沉思片刻後,也認真的思索了她的話,「你說的也對,確實該從長計議。」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吳維確實有造反的嫌疑,還有那元記鐵鋪應當也是有些什麼的,不然他也不會記得這麼的深刻。
如今若貿然派人去暗中調查,確實如她所言難免會打草驚蛇,但稍做思索便有了回去調查的人選。
「有一個人,可以放心的讓她去查關於元記鐵鋪和淮州總兵的事。」
玉嬌眨了眨眼,愣了一下後忽然想起在這禹州除了裴疆最為靠譜外,還有一人不僅有能力更能裴疆信任。
「你想讓阿寒小姑子回去?」
瞪著裴疆,見他點頭後,玉嬌表情有些難以言喻。
「這麼危險的事情讓阿寒小姑子去真的好嗎?」
裴疆點了點她的鼻子,輕笑道:「你小看她?」
玉嬌拍開他的手,「我不是小看她,可到底是那麼危險的事情,我能不擔心麼?」
玉嬌甚是喜歡這個小姑子。以前總聽一些人說過這妯娌之間瑣事,說很多未出嫁的小姑子都會仗著母親的偏袒,從而欺負嫂子之類的。
現在再看看自家的小姑子,雖然看著冷冰冰的,但從來就沒和自己紅臉過。
且那麼不愛說話的一個人,這些日子來卻很有耐心陪她聊天解悶。平時走個路都非常護著她,有時候她自己都懷疑這不是小姑子,而是親姐姐。
這麼好的小姑子打著燈籠都尋不找,偏生自己的男人還老是不體諒的亂使喚。
玉嬌想到這裡,頓時不高興了,埋怨:「況且她還是你親妹妹呢,你不幫著她找好歸宿就算了,還老使喚她。先前讓人家一個比你還要高一個官階的將軍來保護我,現在還想著讓人家跑去淮州調查,你安的什麼心呀?」
裴疆微微蹙眉,反問她:「你覺得我若關心她的婚姻大事,她如何反應?」
玉嬌方才還理直氣壯,但一想到小姑子的獨立又主見的性子,瞬間又萎了:「約莫她不會理會你,還當你吃錯藥了。」
裴疆知曉最近玉嬌和三妹的關係甚是融洽,便耐著性子與她解釋:「她的身份還沒暴露,身手雖在我之下,可也不差。況且她十二歲便入了軍營,她比男子還要強悍。」
這些事是裴疆回到百里家後,母親說的。
母親偶爾會與他說家裡邊的事,以此拉近關係。只是畢竟在外十年,不管是對旁人還是對自家人,感情總是多了些冷漠。
唯有他自己想要,才會熾熱如火。
「算了算了,你們的事情我也不好攙和,反正你們看著吧……你為什麼忽然這麼看著我?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他又怎麼了?
盯著她的眼眸,眸色不知何時幽深了起來。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有東西?」
裴疆卻是把她的手拉了下來握在了手心之中,而另一隻手的手掌溫和的落在她滑嫩的臉頰上。
唇角微揚,眸光深邃望著她,嗓音低沉:「在我心裡邊,若也有一個排名的話,誰都比不上你。」
聞言,玉嬌臉色頓時燙了起來。裴疆依舊沒變,總是在說正經事的時候說些讓人心裡甜膩的話,偏生他自己還一點都沒有察覺說了什麼甜言蜜語。
不僅嗓音聽著讓人身子泛軟,就是眼神都那麼幽深深情。
這擱誰身上,誰都扛不住呀……
玉嬌覺著要不是她現在身子不適,她定要把他撲倒,管他有沒有罪惡感!
——
裴疆當晚就把元記鐵鋪的事告訴了百里寒,與她商議去淮州調查一事。
百里寒是個閒不住的人。在禹州玉家安分守己,不動刀不動鞭待了許久,聽到要去淮州,便也就應下了。
所以在第二日玉家二房來到之前便離開了玉家。
再說這二房來的時候,裴疆剛好在府中。
在昨日,玉嬌還提了一下她二房的堂兄。讓他絕對不可與堂兄走得太近,道是會把他給教壞了的。
起初裴疆不怎麼在意,後來這二房的人住了兩日後便也明白了玉嬌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