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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自己即將收留一個全香港都覬覦的男人,竟有一些類似於「金屋藏嬌」的竊喜感,當然,這種情緒太過私密,嘉豪不會輕易泄漏出來。

  一點差一刻,嘉豪已經走進車庫,找到在吉普車駕駛座里打瞌睡的羅傑。

  「你就不怕在這裡被打劫啊?」

  「我又沒帶錢。」

  這是什麼歪理,就憑你這張臉,也值千萬不止!

  不過嘉豪並不同他爭辯,似笑非笑地看向助手座上的簡單行李袋,饒有興趣地等他再開口。

  羅傑說著已經從容的下車來,有些疲倦的樣子,因為睡姿不穩,頭髮有幾根不馴地翹起,竟多了幾分任性的家居味道。他看嘉豪一直抱起手盯牢他,也只得勉為其難地迎視對方。

  「我只讓助手帶了些必需品過來,今天早上穿走的衣服,我送乾洗店了。」

  他說這些廢話做什麼?嘉豪決定不理他,兀自開了他的副座車門,取出行李袋扛在肩膀,大跨步向安全通道走了出去。

  這個場景有些熟悉,羅傑想起來,他第一次跟謝嘉豪見面之後,他也是這樣將行李甩在身後,往星暉大樓的直達電梯走去,看起來無所畏懼,把誰都不放在眼裡。

  現在情景重現,背景交迭,他卻從心底里升起一股奇異的暖意。

  待兩人回到那個半新不舊的客廳,撲入眼帘的就是那組他們曾歡愛過的大沙發,淺色布料上竟殘餘著刺目的情慾漬跡,羅傑的視覺突地刺痛,臉上一熱,不由自主地迴避開。

  見嘉豪提著他的行李袋走進主臥室,羅傑想出言阻止,發現人已經消失在門框內。

  片刻之後,嘉豪走出來,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不是第一次來,幹麼杵那兒不動?」

  「我住客房就好。」

  「客房灰塵結得有一尺多高厚,你吃得消?」

  「公司的人不知道我到你這裡。」

  「我也沒準備去廣播呀。」兩人針鋒相對慣了,嘉豪講話也不顧忌,這就是跟羅傑相處的好處,不用假客套、不用來冠冕堂皇那套。

  看羅傑去流理台倒水喝,嘉豪轉身問他:「今天你沒怎麼樣吧?」

  「嗯?」羅傑應了一聲,取下玻璃杯倒水,像是沒有抓住嘉豪提問的主旨,等反應過來,剛含進嘴裡那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嘉豪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勁爆程度,一臉詢問地看著端著杯子的羅傑:「疼的話,我有些膏藥,或許可以——」

  「不用!我沒事……」羅傑打斷他的話,迅速背轉身,將雙臂撐在清潔池邊,不再言語。

  嘉豪大概是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頭,訕訕地摸了摸鼻子,然後隨口道:「浴室里有乾淨浴衣,你可以先洗。」

  羅傑二話不說,聽完就直接往浴室去了,與嘉豪擦肩而過時,也沒有看他一眼。

  這類級別的無視稍有些無禮,但因為是強抑後的平淡而不是冷漠,所以並沒有令嘉豪感到怏怏不樂,反而有點興致勃勃起來。

  屋子裡突然多加了幾分人氣,獨居慣了的嘉豪,也沒有不適感。羅傑所到之處一向有蓬篳生輝的功效,那麼對於他謝嘉豪又意義何在呢?

  嘉豪若有所悟地盯著沙發上的精液污漬,舔了舔下唇,鋒利的目光穿過客廳,往那傳出嘩嘩水聲的浴室射去。

  當嘉豪拉開浴室移門的時候,裡面的人顯然吃了一驚。

  羅傑詫異的回頭看了嘉豪一眼,冷靜的說:「我就好了。」

  「噢,我不急。」嘉豪閒庭信步般地踱進來,「我用浴缸。」說著就坐到浴缸邊上打開水龍頭放水,然後好整以暇地看著渾身赤裸的在蓮蓬頭下濕身的羅傑。

  這樣毫無遮掩地在一個人的注視下,羅傑感到渾身不自在,再經歷昨夜一役,現在看到謝嘉豪就足夠令他繃緊神經到要斷裂為止。

  這下子,再裝酷也頂不大住了,羅傑隨手就扯下一塊白色浴巾,圍在腰間,然後準備往外撤。

  誰知,謝嘉豪先他一步起身,五指有力地鉗住他的手肘,讓他受力受彈,濕漉漉的背脊直接撞上了嘉豪健壯的胸膛,衣料的摩擦力讓羅傑禁不住微微戰慄了一下。

  「幹麼那麼急,是怕我吃了你?」

  憋了半天,羅傑只聽見自己無力的回了句:「你別這樣。」

  嘉豪看著羅傑比任何時候都柔和的側臉,那被熱氣蒸騰過、面頰耳垂赤紅得透明一般,平滑的肌膚每個毛細血孔卻都賁張著,向外發散著濃烈的情挑。

  嘉豪知道這個男人英俊得不象話,但是這樣在氤氳中近距離觀賞,又是進一步確認這一事實的過程。

  而現在牢牢鎖住他視線的,卻是羅傑肩上的那道齒痕,淡淡的,卻仍辨得出來,月牙狀,輕薄地邊接著鎖骨,昨天的狂情虐愛,就這樣活色生香地從這道不深不淺的印跡里傾泄而出,嘉豪對自己暗叫一聲不妙,下半身不聽使喚的舉手投降。

  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會對一個男人興趣盎然屢試不慡?難道愛美之心作祟,連他謝嘉豪也未能免俗要被這個男人深深勾引?

  這麼想著,另一隻空閒的手已經輕柔地撫上那個粉紅的牙印:「看來我下口太重了。」

  他低下頭來端詳了一會兒,再由內而外用舌尖舔舐那道傷疤,緩慢的堅定的情色的,眼角的餘光還頗有些玩味,觀察羅傑不知所措卻又強作鎮定的危機表情。

  「是這裡疼呢?還是——」那隻剛剛還在肩膀上的手,粗糙地沿著脊椎下行至股溝,在羅傑有所抵禦之前,食指就著清水的助力,輕推入昨天被開發蹂躪過的穴口,「那裡更疼?」

  羅傑呻吟出聲,條件反射似地一把掙開了嘉豪雙臂的禁錮,他漲紅著臉輕輕喘著氣,濕發貼到耳鬢,很有幾分獨有的男色風情,但他仍不動聲色的說:「我不是你可以玩弄的對象,你要玩,找別人去吧,我恕不奉陪。」

  第九章

  嘉豪無聲地笑笑,照例是痞痞揚起唇道:「你不是真想去住客房吧?」

  羅傑忽然有點後悔今天搬來的決定,他覺得太陽穴突突暴跳。

  「我的技術真的爛到讓你一夜就夠?」那人還在嬉皮地窮追不捨。

  「你最好閉嘴。」實在臉上掛不住了,羅傑深切體會到對野獸彈琴的苦悶,他旋即轉身走出浴室。

  「餵——」嘉豪毫無誠意的呼喚並沒有博得當事人的回眸。

  OK,算他白獻殷勤,羅傑是男人,以往用在女人身上的招數自然都已過期作廢。嘉豪俯首看看自己的尷尬部位,有點煩惱的樣子,「人家不理你呢。」

  想到從這一刻開始,他就要與羅傑進入非比尋常的同居時代,他就有種莫名的新鮮,作弄羅傑讓他覺得很有滿足感,心底騷癢神智亢奮。

  看起來……自己好像真有點過分期待了呢?可也未必是壞事,至少他們有開始建立穩定的合作意向了。

  先行回到臥室的羅傑有點無措地來回走動了兩圈,然後才在床上躺下來,望著天花板發呆,自己真的是瘋了,才會答應住進來。

  實際上,他還沒能從前一天的疲累中完全緩和過來,也低估了與謝嘉豪同處一室的壓力,感覺四肢包括思維都有些僵硬,失去自控力。

  這麼快就有了不良反應,形勢不容樂觀哪羅傑。他在心裡這樣對自己說。

  他知道,自己對於謝嘉豪的感情已漸漸複雜化,很想避開,當作一切都沒有真實的發生發展過,但發現不像想像中那樣容易做到時,也不是不驚恐的。

  一向慣於獨處的羅傑,第一次有一種被網住的幻覺,似飛蛾撲火甘之如飴,並沒有給自己太多開脫的理由。

  明知道謝嘉豪跟他是不一樣的人,性向亦無懸念,甚至只是出於好奇和玩樂才冒的險。可還是不由自主將自己放到一個不上不下的危險處境中,試圖索要對方那一點點可憐得看不見的、甚至連情慾指標都未夠格的好感,以支撐自己毫無根據的靈魂動盪。

  可就算摸透了這些細枝末節,還是沒能抵禦住不期然的誘惑,傻乎乎地往那個不知是誰掘的陷阱里跳,最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對謝嘉豪產生了不該有的貪戀。

  但真實的情況是,他真的碰上了一個令他心服口服的男人,可是他們並不相融,表面的衝突和不和諧,只是用以掩飾自己面對謝嘉豪時的心虛彷徨。

  隨著時鐘的推移,羅傑的意識慢慢地沉澱下去,最後淺淺地睡著了……

  嘉豪走進臥室,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

  羅傑趴睡在那張兩米大床上,純色的薄被只蓋住了大腿的一側,背肌優美地舒展,又有幾分精采的轉折,像大理石般平滑的肌腱,在兩股間輕柔收攏,形成一道誘人的曲線,那圓潤的臀部似有魔力般深深牽引住嘉豪的目光。

  感覺腦子裡轟地一下,留出幾分意味不明的空白,然後是蠢動的下半身,和掙扎不休的念想。

  真的很糟糕,嘉豪感覺自己像一頭髮了情的鬥獸似的,從剛才見到羅傑開始,他就一直回想起進入他時的狂熱律動,再也不能單純只當他是室友,或是以往那些一夜情對象。

  可能羅傑是男人的緣故,也可能是別的原因,總之,嘉豪頭疼的發覺,他已經不能再拿過去的態度對待羅傑了。

  如果從最初以為他驕縱狡猾,到現在過渡到與大眾宣傳完全背道而馳的沉靜孤僻,嘉豪煩惱的就是慢慢失去了對羅傑頤指氣使、嫌東嫌西的主動權。

  因為無論是那小子脆弱隱忍,還是在床上流淚飲泣的樣子,都只有他才見過,而且效果實在是……太煽惑了。

  誰都不可能當羅傑透明,除非那人是瞎的。所以嘉豪也不認為自己一定要逃避這種被強烈吸收消化的感覺,畢竟,對偶像的憐愛是正常人類的大愛表現。

  那一夜,同床不共枕,嘉豪沒有驚動羅傑,而是自己鬱悶地DIY了一趟,看著手中黏膩的體液,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淪落到這種地步,人在旁邊都不敢吃。

  當然,他也不會承認,剛剛在浴室,有點被羅傑的羞惱眼神掃到,所以衍生出那麼一些無法形容的忌憚。

  清晨,羅傑感覺巨石壓身,胸口沉悶呼吸不暢,數度反抗之後,一個陌生的天花板映入眼帘,他才知道是夢醒了。

  而那個引他不適的罪魁禍首,就是整個人趴在他腹部,一隻手臂橫穿他胸膛,大手插入他的髮絲中,狀似托住他半邊腦袋,難怪頸椎右側隱隱痛麻難以動彈。

  在搞清楚自己的處境之後,羅傑大氣都不敢出,靜靜地瞪著窗簾裡邊泄入的一絲光亮,有些走神。腹肌上那集中在一處的烘熱鼻息,連同令人躁熱難當的肌膚相貼,欲望從未像這一刻般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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