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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不過我不是來說對不起的,你們分手,本身是因為你們彼此不夠信任,或者,林旭不夠信任你。”孫唯宜笑得驕傲,“你不選擇我,是你的損失而不是我的,我來就是告訴你這句話。”說完,翩然而去。

  “後悔嗎,一個愛你的人離你遠去了。”看著孫唯宜的背影,林旭不知道怎麼就冒出了這麼一句話,說完自己都覺得懊惱。

  “有點兒後悔,”季天翼逗林旭,“所以快點兒嫁給我吧,別讓我腦子清醒了後悔得更厲害。”

  對於結婚,林旭覺得她還需要考慮的時間,可是季天翼的媽媽已經打過電話來,說選好了明年的幾個好日子,讓他們挑一個。林旭不好回絕,幸好工作給她爭取了一段時間,在上次他們發掘的遺址附近幾公里外,施工過程中又有了新的文物出土,她想去做講師的申請還沒被批准,自然要隨著研究中心的教授出發。

  那天季天翼剛從廣州出差回來,一下飛機就馬不停蹄地出了一次庭,下午筋疲力盡地回家剛睡下,林旭上車的時候幾次想給他打個電話,最後都沒忍心按下通話鍵,只給他發了條簡訊。

  “有緊急的情況,我先回去工作了,改天再聯繫。”

  這一改天就是半個多月,這個遺址上面要通高速鐵路,他們跟打樁搶時間,幾乎夜以繼日,好不容易把這方圓幾百米的深坑收拾乾淨了,被租來當作臨時倉庫的老鄉家,已經堆得到處都是罈罈罐罐還有數不清的陶瓷碎片。

  後面的比對和整理工作比預想的還耗時耗力,可是她現在只想知道季天翼在做什麼,她突然走了,他會不會想她?還有,這段時間,他為什麼沒有給她打電話或是發簡訊,還是她這裡信號不好,他打了她卻沒有接到?林旭清理庫房的時候就不免長出了幾口氣,結果她讀研究生時的教授正好經過,聽見了就來問她怎麼了。

  “我以前有條特別喜歡的項鍊,以為丟了,結果又找回來了。”林旭說,“我發現我還是很喜歡這條項鍊,可是項鍊曾經被我弄丟過,我覺得很對不起它,不知道還該不該戴著它。”

  “你們這些年輕人想的就是多,有什麼該不該的,關鍵是你喜歡不喜歡。喜歡就應該戴著,不喜歡就不應該戴著,不過話說回來,我可沒見過你戴項鍊。”教授上下看了看林旭,隔了會兒才說,“不知道是條什麼樣的項鍊這麼讓你牽腸掛肚的,不過人家既然能自己找回來,就是和你有緣分,對於有緣分的人和事物都得好好兒珍惜。”

  “老師,我說項鍊呢,你怎麼扯到人身上去了?”林旭大囧,她表現得這麼明顯嗎,明顯到老師都看出來了?

  “我是和你說項鍊呀,我有說人嗎?!”教授哈哈大笑,轉身走了。

  回到住處,林旭給手機充滿了電,想到這些天季天翼音信全無,也覺得自己走得太匆忙,與其說是工作催的,不如說是落荒而逃。

  可是這些年她已經習慣了想念他,以至面對真人的時候,反而無措到幼稚的程度。其實老師說得沒錯,他們一次次地分開,可還總會一次次地重逢,這就是緣分,對待有緣分的人,應該要好好兒珍惜。這樣想著,她按下了通話鍵,準備和他解釋一下自己的情況,可是鈴聲長久地響著,卻沒有人接聽。

  “小林,小林!”反覆幾次,林旭正有些泄氣和鬱悶,隔壁的祝姐已砰砰地大力來敲她的門了。

  “祝姐,出什麼事兒了?”林旭放下手機,跑過去把門打開。

  “外面……”祝姐手指著門口的方向,氣喘吁吁。

  外面怎麼了,難道來了文物販子,還是收購不成想硬搶?林旭能想到的讓同事這麼激動的就只有這兩種可能,一時不知道是該先出去看看情況好,還是先報警好,結果一邊的祝姐喘勻了這口氣,已經推著她不由分說地往門口走了。

  他們住的是農家的普通大跨院,門口拴著一條狗,只是這條土狗也有些怪,不停地打著噴嚏,林旭和這條狗玩得一直不錯,這會兒也看著有趣,要不是心裡有點兒害怕,真想停下來逗逗它。

  結果祝姐一口氣把她推到了大門口,濃郁的花香撲面而來。將近年底了,荒山野嶺的怎麼還有什麼花兒能開出一股玫瑰和百合的混合香味?她詫異地往外看,卻愣住了,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成了一片花的海洋,大朵的玫瑰嬌艷綻放,在地上整整齊齊地擺成碩大的心形,花朵中間穿插著百合,拼成了她和季天翼名字首字母的花體。

  而季天翼就站在紅玫瑰拼成的“心”旁,看到她出來,立即大步迎過來,將手裡的一個小花球放到她的手裡,繼而單膝跪地。

  “林旭,嫁給我吧!”小村落里,一點兒事情都能引起轟動,此時門口已經圍了上百人,聽了季天翼的話,立刻亂成一團。有起鬨的,有鼓掌的,也有替林旭答應的,這一幕是她再怎麼也想不到的,趕緊手忙腳亂地想讓季天翼快起來。

  “你答應我我才能起來,不然怎麼起來?”季天翼笑著看她,動也不動。

  “就說一句話,就想讓我嫁給你,沒有誠意。”林旭瞄了一眼周圍看熱鬧的人,小聲嘀咕。

  “好吧,我其實要說的不止這一句話,”季天翼用力地握著她的手,仰著頭含笑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這幾個月我想得很清楚了,其實不止這幾個月,從很久以前,我就覺得我的生活里不能沒有你。我成功也好,高興也好,總想最先讓你知道;我難受也好,生病也好,總想能握著你的手。林旭,我不想再和你分開了,一天也不想了,我想每天晚上最後見到的人是你,然後第二天早晨睜開眼睛最先看到的人也是你,你能答應我嗎?從今往後,一直到我們老了,死了,我們再也不分開!”

  “你起來吧。”林旭的臉頰紅紅的,眼睛紅紅的,甚至鼻子也紅紅的,只用手拉他,“地上涼!”

  “你還沒答應我!”季天翼搖頭,然後看著林旭眼中的淚啪嗒一聲落在他的手背上。

  “叫你起來就是答應了,你不起來我就反悔了。”林旭跺腳,突然指尖一片冰涼,再看時,一枚比幾個月前他送的那枚戒指大很多的鑽戒被戴在了她的無名指上。而他不容她多問,已經笑著起身,一把將她抱起,猛地轉了個身。

  他們的婚禮在臘月舉行,因為臨近過年了,當年高二四班的同學幾個一個不落的全跑來參加。因而,那場婚禮後來也長久地被當成鬧新人的經典口口相傳。

  據說,號稱“千杯不醉”的季天翼被灌得回到洞房愣是沒爬上婚床;據說,號稱“文科班最文靜女生”的林旭,最後被逼得大發雌威,用最後幾瓶啤酒把沒醉的來賓統統灌趴下,才攜帶新郎“勝利逃亡”。

  當然,這都是傳說……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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