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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以然點頭,“一年三百六十天,風雨無休。”

  仲夏嗯了一聲撥號,“哥哥來陪陪你。”

  孫以然以為他說笑,可很快仲夏就用實際行動讓他笑不出來了。

  他開始天天來超市報導。每天人來也不做別的,光抱著一堆書、本往會客區一坐,低頭寫寫畫畫就是一整天。

  仲夏倒是滿不在乎可孫以然擔心的不行,好不容易就要從環娛出來了,他可不想再開個網紅超市。

  可說來奇怪,仲夏自從露面以來一直低調的不行,早晚接送的專車和開車的人都是孫以然過去不曾見過的。他每天往店裡一坐,除了偶爾吸引一下進店購物的叔叔阿姨的目光,不惹事也不生非,連話都不多說,安靜乖巧的不像話。

  雖然孫以然口頭警告過幾次,可店裡總有些少不經事的小姑娘當他玩笑,見捂著臉都能看出是帥哥的二老板日日坐在玻璃窗前,有幾個膽大的得空就上前搭訕,連碰了幾次冷臉之後這股搭訕熱才逐漸降溫。

  好不容易捱到了二月,仲夏的出勤率終於降了下來,改天天露面為每三天來半天,就這樣孫以然都嫌多。

  仲夏一來李遇就不能來,孫以然小媳婦望夫似的天天盼下班,盼的極痛苦極,他忍無可忍,抱著仲夏痛哭。

  “仲哥哥,你怎麼這麼閒!你不是要收拾這收拾那收拾一堆人麼,趕緊收拾去呀!”

  仲夏閉眼癱坐在老闆椅里,孫以然乖乖的站在身後給他按肩,他上午剛在健身房揮灑過熱汗,如今讓孫以然一番捶打,筋骨舒展,遍體舒暢,輕笑出了聲,“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前兩次那次不是吃了心急的虧,光吃虧不長記性,你當我像你一樣是傻的。”

  孫以然沒工夫計較他的嘲諷,繼續哭嚎,“那你天天上我這來磨刀磨個什麼勁啊。”

  仲夏聽了這話,睜開眼,回頭望著他笑,“孫以然,我在你這待了快兩個星期了吧?”

  “嗯”孫以然很不滿意的從鼻子裡出聲。

  仲夏樂出了聲,“都兩個星期了,除了你還有別人認出我來了嗎?”

  孫以然算是看出來了,仲夏這是拿他這當試驗田來了。

  “沒,你改頭換面的很成功,趕緊出去禍害人。”

  仲夏有他自己的打算。

  他清楚這次回來一旦露面會有來自多方的眼睛緊盯著他,喬謙默可以閒庭信步於人海之中,他如果不能,憑什麼抓住他。

  仲夏斜勾薄唇,起身拍拍孫以然的臉,走了。

  這一走便是兩個月。

  仲夏走的早,孫以然回家的就早。

  五六點天擦黑進家,見沒開燈以為家裡沒人,哪想關上門就見李遇摸黑坐在茶几前吃晚飯。

  兩人俱是一愣。

  李遇吞咽著樓下沙縣打包的拌麵,道,“沒想到你回來,沒買你的。”

  孫以然撇撇嘴,“都說了沒營養你還吃,家裡還有菜麼?啊,忙了一天我想吃熱的。”

  換了鞋,伸著懶腰往廚房走,開門伸頭一看,菜籃里就幾根蔫蔫的蔥,再開冰箱,兩罐啤酒,沒了。

  孫以然蔫的跟菜籃里的蔥一樣,摔上冰箱門出來,李遇還坐在沙發上,倒是不吃拌麵了,“家裡怎麼都空了,你也不知道買點菜屯著,要你何用。”

  李遇坐著沒說話。

  孫以然見他那樣沒放在心上,過去依舊大剌剌往他身邊一擠,抱著他胳膊戲說仲夏拿他超市練手,裝孫子賣乖的事,李遇安靜的聽,不時點頭嗯兩聲。

  李遇被禁足超市,冷落在家,不哭也不鬧,半點和他仲哥哥爭寵的意向也無,讓孫以然很不滿,指著他鼻子抱怨,“你男人冷落了你兩個星期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麼?”

  李遇盯著他戳到鼻尖的手指,盯了很久很久,突然拍開他的手,語氣輕卻很急的說,“你想聽我說什麼,周末場的電影很好看可惜你沒去?發小約好的聚餐推了三次因為你要陪仲夏?兩張戲票過期了都沒用出去因為你太忙?是這些麼孫以然?還想聽嗎?想的聽我繼續說給你聽。”

  孫以然心裡一沉,見不對,下意識朝李遇伸手,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哄。

  可李遇沒給他這個機會,躲開他的手,徑直走向玄關,換鞋,拿上外衣,開門時瞥見了門後的便利貼一愣,扭頭問了句,孫以然,你現在能記得我號碼了嗎?然後砰的一聲帶上門,頭也不回的走了。鑰匙都沒拿。

  孫以然呆呆看著緊閉的大門,還沒反應過來,除了沉到谷底的心情和白茫茫一片的腦袋。

  孫以然呆呆的傻坐在沙發邊,望著沒開燈的家和茶几上涼透了的拌麵。

  他不想和李遇吵架,他的原意絕非是和李遇吵架,他在開玩笑,可李遇沒有和他玩笑。李遇吐露了他的不滿,那些孫以然疏忽的,遺漏的,想都沒想過的不滿。孫以然不敢用粗枝大葉來當擋箭牌,他心裡明白,是他不夠上心。

  感情是兩個人的經營,他們的踏實沒理由要讓李遇一人維護,他懂,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孫以然呆坐到屋內屋外漆黑一片才緩過勁來,開了頂燈,他坐在茶几前給李遇打電話。

  外面夜深寒霜露重,他得問問李遇在那過夜。

  連打了兩個被掛掉,李遇不想接他的電話。孫以然握著手機靜了會,又給他發簡訊。

  “超市沒有關門,辦公室里有摺疊床,空調記得打高點……”

  打字的手一僵,全部刪除重打,“回來吧,外面冷……”

  再刪,孫以然低頭抵著手機吐了幾口氣,起身拿上鑰匙換鞋出門。

  不知是天冷人都不願出門還是太晚了出過門的人又都回去了,大街上鮮有人影。孫以然吐著白氣一路張望,漫無目的的尋找。外面太冷了,他把羽絨服的帽子卡頭上護住了耳朵護不住臉,雖然無風可冷夜刺的他臉頰疼。但他顧不上這麼多,掏出手機五指僵硬的給方明鏡打電話,電話一通不待對面出聲便急問李遇平時都去哪?

  話一出口孫以然才發現自己對李遇家以外生活的了解近乎於無知,他們常去的地方雖是協商的結果可提議的往往是孫以然,李遇寵他慣他,休息的時間都拿來陪孫以然做他想做的事,去他想去的地方。孫以然真想狠狠扇自己兩巴掌,從來都是李遇主動他接受,對這樣遷就他的人他還有臉開那種玩笑。

  李遇不是聖母,李遇當然會生氣。

  電話那頭方明鏡一愣過後報出來幾個孫以然聞所未聞的場所,末了問他怎麼了,孫以然應付兩句匆匆掛了電話,對著方明鏡報的地名又是一陣羞愧,他自負心細、體貼、善解人意,可笑卻將這份敏感用錯了地方,偏偏對最應心細、體貼、善解人意的對象疏忽至此。反省留待日後,此刻他顧不得許多,一邊往街口走一邊攔車。

  這大冬夜的人少車也少,孫以然一路小跑到十字路口都沒攔到到一輛,抓著手機剛準備滴滴突然想起李遇的車就停在樓下,大罵自己傻逼,又轉身往回跑,沒跑兩步卻被街對面的人高聲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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