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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以然遠遠走來一眼便望見了坐在陽光里的仲夏。

  仲夏斜望著遠方不知視線停留在何處,孫以然在他對面坐下了他依舊遙遙的望著,半點反應也無。

  孫以然也不開口催促,只安安靜靜的坐著。他太熟悉仲夏這種情況了,他憋得久了,想找人說說話。

  仲夏眺望街角繁花,沐浴日光,慢慢開了腔,“他早有準備。”

  “照片、錄音…他準備的挺齊啊… ”

  “一邊接近我一邊算計我…不覺得很過分麼…”

  孫以然來之前在吳孔懷那裡補足了課,“以前你身邊哪一個人不是一邊接近你一邊算計你,而且這次是你動手在先。”

  “他明知道我和齊新什麼都沒有,他污衊我,我。”

  孫以然,“過去往你身上編瞎話的人也不少。”

  仲夏轉過頭來看他,“他不行。”

  孫以然一頓,有些意外的盯著他,仲夏卻對他的目光全然不在意,向前傾了傾身子,“你覺得他為什麼那麼早就開始防我?”

  孫以然向來猜不透他七七八八的心思,搖搖頭,“你名聲在外,不防不行?”

  仲夏笑了,“不至於,趙立華比他認識我久,跟我還有金錢來往,不照樣是吃了老二的大虧以後才開始恨我的?他憑什麼那麼早?”

  孫以然搖頭,他雖聽吳孔懷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可他不了解喬謙默,他不敢妄下斷言。

  但是仲夏敢。

  仲夏彎起食指敲敲桌面,斷言道,“有人提醒他。”

  “有人不斷的提醒他,不斷不斷的提醒他,提醒他防我。如果不是有人再三提醒,他一邊跟我談戀愛一邊能把準備做的這麼細緻這麼徹底,那我仲夏舉雙手投降,這種神人我玩不過他。”

  “問題是誰提醒的?”

  孫以然被他帶偏了思路,順著他的話動了下腦筋,“劉媛?”

  仲夏搖頭,“那個女人如果有這麼個玲瓏心就不會被拍照了。”

  孫以然又想了想,“趙總?”

  仲夏依舊搖頭,“趙立華巴不得我踩下他為他新捧的雙料影帝譚秉燭上位開道,趙寅禮只當我在玩,他才不會去做費力不討好的事,這兩個都不可能。”

  孫以然有些不確定,“吳…哥?”

  仲夏笑了,“你還不如殺了他。”

  孫以然搖頭了。

  仲夏敲敲桌面,“仲符文”

  “還有誰比仲符文更了解我,還有誰比仲符文更恨我,還有誰比仲符文更害怕我拉他下水……”

  “我剛回國那會兒他就在仲符文劇組拍戲,旁敲側擊的本事老頭玩的比誰都溜。”

  仲夏坐回椅子裡,皺眉轉頭望回了街角,喃喃自語,“…我明白的太晚…”

  “這筆帳要記到仲符文頭上。”

  “但他居然聽仲符文的話也挺氣人的。”

  三言兩語,仲夏就給他爹定了罪。

  孫以然看著他,“口說無憑,如……”

  “我會去查,這些事等我回去我一個一個都會查清楚。”

  孫以然不說話了,仲夏再次靠近他,“他因為梁秋慈的事情怨我可他不會為了孫瑜的事情的怪我,是不是很有意思?”

  孫以然道,“和孫瑜是互相利用誰也怪不了誰,但和梁秋慈的事是你該死。”

  “可他不知道啊。”

  “他難道不知道我對梁秋慈做過什麼麼,你也說了,我該死啊,可我一道歉一反省他就原諒我了,正常麼,梁秋慈對他那麼好…”

  孫以然猶豫了一下,“可能他人比較好…”

  仲夏歪頭看他,“他要是個好人就不會來找我了。”

  不等他再開口,仲夏突然一把抓住孫以然的手,“然然,如果我上了方明鏡,還拍了照片撒了出去你會原諒我嗎?”

  仲夏表情太過認真,孫以然幾乎要信以為真,如果不是仲夏如果二字吐字清晰,他怕他會跳起來打他,“不會”

  仲夏看他,用一副迷茫無措的表情,“可如果我說我不是有意的,我少不懂事,我和方明鏡是你情我願,我已經後悔了,我真的很對不起她,你會原料我嗎?”

  孫以然呆呆的看著他,仲夏的表情是他未見過的真誠,眼中的迷茫是自那個雨夜之後他再未曾見過的,他下意識的就想點頭,略一遲疑後才道,“可能…會……可能不會吧…”再一細想又道,“應該會”

  仲夏放開他的手笑了,“你看,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了,你為了才認識幾天的方明鏡都能猶豫這麼久,可他為什麼為了剛認識幾天的我就能忘記梁秋慈之痛呢。”

  這一次孫以然很認真的思考了很久,“會不會是因為十年太久了,又不是殺父之仇,他沒必要一直記著啊。”

  仲夏托著下巴皺眉想了會,點頭,“有點道理,可以做原因之一。”

  孫以然笑了,“那你的原因之二是什麼?”

  “他喜歡我呀。”仲夏笑著說。

  他笑的很好看,黑漆漆的眼仁閃閃發亮,只是亮光很快暗淡了下來,扭頭看向遠方,“不過你的原因之一不得不考慮。他道德感薄不覺得這是個事也有可能,或者他和梁秋慈根本就是面上一套里里一套,沒那麼親密……”

  談話至此,孫以然終於忍不住主動發問了,“現在糾結這個問題很有必要嗎?我聽吳哥說你的目的就是趕他經紀人走,現在他的經紀人已經走了。而且就算他得罪了你那也是你出手在先,跟何況……我前不久見到喬謙默了……我覺得他現在過得也不好,一報還一報,這事情本來就很難說誰對誰錯,誰一定欠誰的,再說仲導,那是你親爹,你們兩個人有一個肯低頭真至於弄到今天這樣?仲哥哥,這件事情只要你現在放手就過去了,以後天高海闊任你自在,你照樣像以前一樣無牽無掛的不好嗎?你就不能放過喬謙默,放過你爸,放過你自己?”

  “可是我很難過,”仲夏面無表情的轉回頭,“不是我不放過他,是他不放過我。”

  午後的陽光還是有些刺眼,仲夏的面無表情經光線渲染平白添了幾分他不該有的慘澹。孫以然被陽光傷了眼,望見這虛假的面容一時觸動,張口想安撫他卻不知說什麼好。

  兩人都沉默了。

  該死的陽光傾灑在屋前巷裡,六尺小巷裡落針可聞,安靜細小浮塵縈繞在空氣中也擾人,甜淡花香入鼻也擾人。

  仲夏就這麼怔怔坐在陽光里,長久不語。孫以然心一軟,終於嘆氣了,問,“為什麼要趕他經紀人走?”

  “她拉皮條。”

  孫以然失笑,“白傑不幹這個的?”

  仲夏卻反問他,“李遇如果給方明鏡找男人你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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