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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又看他,柳白月挪開目光,叫人捉摸不透。

  這邊一枝花——表的是陽城說駙馬那阿爹早不死晚不死,偏這個時候死。

  “我朝講究孝道,阿爹死了,怎麼能不回去呢!”

  “哼,依我看死了倒乾淨!雖然駙馬不曾抱怨,可我倒聽說過,這人風評不佳,好美童佳妾,原來也不過是個破落戶出來的,早些年就沒什麼人當官了,吃著祖上的,我還聽說是他當年入贅得好,娶了個家勢雄厚的娘子,若不是就這一個獨生女,不忍家產旁讓,這癩□□還吃不上天鵝肉呢!有這樣的阿爹,早該到了這後便該斷得一乾二淨才是!”

  玉然失笑:“殿下又說些糊塗話,常言子不嫌母醜,原也不該嫌爹的,縱然不好,也是自個的爹啊,依奴婢看,駙馬是心性好的,雖說是庶子,家裡人也對他不好,但駙馬其人這般多年也是明白透的,不然殿下怎麼會看上呢?說明咱們殿下也極會看人的!”

  “你不用哄我,原是我看錯人了!”

  玉然知道她置氣,說氣話,勸著她,陽城也不敢多置氣,否則還能將氣撒在自個母親頭上?

  不想沒等來駙馬歸家,又聽人報馮兆如來了,想見見她。

  玉然不等陽城發話,先是將人死罵了一通,道以後但凡他來只說公主不在!

  陽城翻了臉尖酸罵道:“怎麼又是他!不過是我阿娘鄉下認回來侄兒,也敢來我這叫妹妹?”

  玉然拍拍她背順著氣安慰。

  到了晚,方等得駙馬歸家,外套著粗白麻衣,陽城等不及,提著裙跑到他書房來,委屈地叫著柳白月的名兒,撲進懷裡。

  柳白月只讓她靠了一會便輕輕往後撤了一步,脫下外衫扔至一旁。

  陽城圍著他,他到哪便跟到哪,說馮兆如又來找她,言語中提他便作出極度嫌惡的神色,“他即刻死了才好!”

  “你不喜歡他?”柳白月輕聲問。

  陽城瞪大了眼叫道:“我為何要喜歡他!”

  “他是你母親的侄兒,論起關係他也算是你兄長。”

  “他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鄉巴佬,也能做我兄長!”

  她又質問柳白月:“我被煩了這麼多次,你是我夫君,你難道不擔心?”

  “他是你兄長,將來無數的機會你都要見到他,我為何要擔心?”

  陽城一時無話,面色蒼白地看著柳白月,她心嘆柳白月三字,果真如名,是個冷的。

  她覺得極委屈,可沒法教訓柳白月,這不像她跋扈的模樣,反而是跺著腳跑了出去。

  守在外的玉然一時不知該進該退,柳白月叫住她,特地叫住的:“玉然姑娘。”

  “奴婢在。”

  “我這有些髒衣裳要交給你。”

  玉然點頭,毫無疑慮將衣裳一件件疊在一塊,又有濃香。

  “玉然姑娘費力了。”

  玉然忙搖頭,道哪裡,便退了出去。

  她叫小丫頭跟著陽城,預備先將衣裳送去給浣衣娘那洗了。

  走了幾步,玉然猛地回頭,捏緊了手裡的衣裳,再回頭急匆匆地將衣裳送了去。

  她回來後,幾個人還管不住陽城,都盼著她這根主心骨,一見俯視的殿下哭得苦,玉然連忙上前擁住,也只她才得陽城信任。

  陽城哭道一會子,消停了些,抽泣著,玉然叫外頭人送熱帕子來,又轉頭緊張地瞧著。

  陽城沒好氣道:“行了,我沒事了。倒是你,去了哪裡惹了一身香味,一股子母后才有的香。”

  ☆、103

  陽城進宮,說要看看母后去,還有件事是她不能與別人說的——宮裡的嬤嬤偷偷給她報了信,說起冷宮裡的那人就這最近的日子。

  陽城大喜,滿面喜容,當即叫了玉然拿紅紙頭包了錢要送給嬤嬤,嬤嬤油滑地推脫了幾次,“誒喲喲,老奴何德何能呢!”

  一邊說著一邊偏過頭將紅封子暗自收進了袖中。

  玉然拍著嬤嬤的手道:“那日可得嬤嬤幫忙了。”

  嬤嬤連連點頭,向陽城發誓必將此事辦妥了。

  太后問陽城:“你遇見什麼喜事了?”

  原是陽城按壓不下得色,叫太后瞧出了端倪,此事是瞞上做的,除了相關幾人再無人知道,陽城自是不敢一五一十向太后全盤托出,只道沒什麼,想四兩撥千斤撥過去。

  “你說呢?”太后瞥向一旁的玉然,玉然忙跪下,替陽城辯解:“太后明察,殿下只是許久未進宮看您,就算要見您也總是見不到,好容易殿下今兒進來,盼您一面,自然喜不自禁。”

  陽城忙點頭,略有些緊色,太后重複:“喜不自禁?”

  陽城收斂神色,低下頭絞著帕子。

  玉然跪行一步,道:“太后,也許並非是喜不自禁,是殿下對您的孺慕之情。”

  “孺慕?”

  玉然道是,隨後侃侃而談:“殿下是您的女兒,您是殿下的母親,自然殿下對您是孩兒對母親的依賴,敬仰和尊重,所以才叫孺慕,殿下對您的關心時常叫奴婢感動,因此今日斗膽在這為殿下辯答。”

  太后拖著嗯了一聲,沒說叫她起來,也沒說她衝撞要罰,太后宮女立馬上前在亭中鋪席擺幾,隨性茶盞爐具並各色點心上來,烹茶女官只離幾步遠,跪在爐邊,輕輕搖搖地扇著一點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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