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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是那伽單獨留給他一個人的消息。
意識到這點的明若星,迅速改變了想法。他搖頭表示是自己搞錯了,繼續領著眾人上樓回到套房。
那伽當然不在套房裡。明若星吩咐於本星開始為待會兒的第二場拍賣會做準備,自己則重新出了門,下到剛才嗅見信香的地方。
正如他所預料,那伽利用了這種只有他們之間才能夠感受得到的微妙氣息,為他指出了一條路線。
循著這條路線,明若星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四層走廊盡頭的房門前。
這裡同樣應該是一間套房,但房門的隔音效果優秀,根本就聽不見裡面的任何動靜。
明若星左右張望了兩下,很快就有了主意。
由於是走廊的盡頭,房門右側不遠處就是儲備日常補給物品的單間。
這裡的門鎖是普通樣式,明若星不費吹灰之力就撬開了門鎖,閃身躲了進去。
貯藏室里空無一人。有趣的是,原本封閉的窗戶此刻已經被暴力破拆了。不用想,肯定是那伽這傢伙的傑作。
窗外右側,距離兩米左右就是套房陽台。明若星首先諦聽了一陣,基本確認對面沒有動靜之後,縱身一躍,落點準確、悄無聲息。
與陽台相連的房間看起來像是客廳。透過玻璃移門,明若星可以清楚地確認裡面沒有人。
然而當他將移門推開的一剎那,一種前所未有的可怕感覺卻迎面撲來,幾乎將他撞回原處。
那是一股極為強大,卻又無比陌生的信息素。與其說充滿了惡意,倒不如說更像是一面銅牆鐵壁,阻擋著來自於外部的所有入侵。
明若星感覺自己的膝蓋在顫抖——身體幾乎是本能地臣服了下去。
這不是殷山仙官那種雖然強大但卻毫無敵意的力量,眼前的這股力量充滿了威嚴,以及無比真實的壓迫力!
但現在絕不是臣服的時候。
儘管艱難,可明若星還是分辨出了一絲微弱的酒香,這證明了那伽就在這間套房裡。
事已至此,除了硬闖恐怕再無其他辦法。明若星脫下西服外套包裹住頭頸,同時釋放出自身的信息素作為抵抗。然後一咬牙衝進了客廳。
謝天謝地,那股強大的信息素並沒有充斥整個內部空間。他硬著頭皮往裡走了四五步,不適的感覺已經大大減輕。
四周很安靜,看上去不只是客廳,整個套房裡都空無一人。
明若星循著那伽留下的氣息一路向前走。推開一對虛掩的木門,看見主臥室的大床上赫然躺著一個人,正是那伽。
明若星打了一個突,兩三步跑到了床邊。只見那伽衣衫齊整、也看不出什麼外傷,仿佛只是睡著了,身上還仔細地蓋著一床薄被。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明若星輕輕地搖了搖他。
“那伽,那伽?!”
叫到第三聲的時候,男人的眉頭動了動,勉強睜開了眼睛。
“誰啊……唔……小明?”
他稍稍花了一點時間才看清楚自己的戀人,接著又毫無緊張感地打出一個大大的哈欠。
“呼……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見他沒事,明若星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還睡覺!你知不知道這是哪兒?!”
那伽懵了一懵,這才恍惚想起了什麼,他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開始上上下下地自我檢查。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明若星不耐煩地拍打他,“快說!”
確認了自己毫髮無傷,那伽也陷入到疑惑當中。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跟在那個面具男後頭,一路摸到這層樓。他們幾個進了套房,過了不一會兒又走了出來。我估摸著套房裡可能有情況,於是就從隔壁儲藏室翻了過來……可沒想到才剛進了客廳,就遭了暗算。然後就是你看見的這樣嘍。”
“什麼這樣那樣!”明若星忍不住又要錘他:“你怎麼這麼沒用!”
那伽委屈:“說得輕巧,你行你試試啊!那人絕對傘護種級別……不,我看更強!”
這句話勾起了明若星剛才穿過屏障時的痛苦回憶,他立刻催促那伽停止廢話、儘快離開。
於是那伽翻身下了床,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臥室來到客廳。明若星依舊脫下外套裹住腦袋,同時也催促那伽照做。
“有這個必要麼?”男人小聲嘀咕。
知道他日常倔強,明若星也懶得多費口舌。反正待會兒吃著了苦頭,自然就知道該怎麼裝孫子。
他拽著那伽就往大門的方向走。不出所料,在距離大門還有五六步的地方,又撞上了那股可怕的信息素屏障。
頭暈目眩之際,明若星也沒有忘記去關注那伽的情況——然而令人詫異的是,那伽居然好端端的,絲毫沒有半點兒不良反應。
非但如此,他還倒過來反問明若星:“你真的有那麼難受?”
明若星剛想要開口,就覺得眼前又是一陣發黑,整個人旋即失去了平衡。
幸好那伽眼疾手快,一下子將他攬進了懷中。
說來倒也奇怪,就在撲進那伽懷裡的一瞬間,不適感立刻消失了。
難道是因為嗅到了那伽的氣味?
雖然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關聯,但是明若星果斷地將那伽死死地抱住,主動把臉緊貼在他厚實的胸膛里。
“別動。就這樣帶著我出去。”
“喔喔,遵命。”
對於明若星的投懷送抱,那伽當然是喜聞樂見。他一手順勢摟住明若星的後背,然後開始慢慢朝前挪動。
兩個人就這樣磨蹭到了門口。那伽伸手去擰門把,紋絲不動。
“被反鎖住了。”他做了一番快速檢查,得出結論。
“……不加害你,卻也不讓你離開?”明若星的聲音從他懷裡悶悶地傳了出來,“這是什麼道理?”
“我怎麼知道。”那伽苦笑。
“不知道就快點回臥室去!”明若星又開始捶他的胳膊,“……趕在我被你悶死之前!”
兩個人無功而返,回到了沒有信息素屏障的臥室里。手機顯示沒有信號,明若星立刻抓起了放在床頭柜上的內線電話。
事到如今,這艘船上似乎也只有於本心還值得依靠,但明若星撥打了房號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那伽看了看時間:“這個鐘點,第二場拍賣會應該已經開始了。”
明若星似有所悟:“難道這個面具男只是要阻止你去拍賣會?”
那伽蹙眉:“有這個可能,但為什麼?”
“還記得中午我們收到的那張紙條麼?上面說讓我們注意飲食。”
“記得,你懷疑就是這個面具男留下的?說起來,他穿著唐裝,的確有可能是中國人。”
“十有八九就是他。剛才我們和喀邁拉的代表見面,他們說喪屍菌株的使用方式除了注射之外,還可以口服。如果面具人就是今天上午的另外一名買家,那麼他的手頭上應該還有三組15支藥劑。每一支藥劑是三人份,理論上可以對45個人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