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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牢里後,你去了哪裡?”南宮玄並沒有接過那碗藥。

  天知道裡頭裝的是不是孟婆湯?

  是不是他們一塊兒死了,她心一狠,想要報復,知道他愛慘了她,還痛下殺手,拿忘情忘憂的孟婆湯給他喝,然後自己也喝上一碗,要他們兩人把這輩子的事忘得乾乾淨淨?

  “去尋死呀。”

  “什麼?:”那是什麼語氣?她好似在說:“今天天氣好晴朗,我要出門踏青遊玩”一樣隨意。“你為什麼總跟我唱反調?我要你蠢一點的時候,你不給我乖乖變蠢,要你聰明,你卻偏偏給我耍笨?我說要你為我去死,是玩笑,玩笑!你連玩笑都搞不懂嗎?你有見過哪個深愛著自己女人的男人,會那麼沒心沒肺地說那種話?”

  怕她無法體會自己有多愚蠢,他直接用吼的,要不是此刻身軀綿軟無力,他絕對會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搖晃她,看能不能把她搖得聰慧一些。

  “你向來都把心思藏得那麼深,我搞不清你什麼時候在說笑,什麼時候又是認真的。”賀蘭蝶尾故意氣他,不過瞥見他就要翻臉,立刻將藥碗遞上,“你要不要先把藥喝了?這樣你吼起來中氣會比較足。”

  “我都死了還喝什麼藥?”難道死後喝幾帖,他就可以藥到病除了嗎?

  慢著……不對,既然他死了,那他為何還會病到咳血?

  “不許說死字。”隨著話語兇狠殺到他耳邊,一隻柔嫩小手跟著重重按覆在他唇上,阻止他繼續組咒自己。“你還活著,我也還活著!”她跺跺腳,示意他看落在地上兩人的影子。

  “這是怎麼回事?”

  “你先把藥喝完了我再告訴你。你放心,這藥跟你平日病倒時喝的一樣,我之前有把藥方好好記下。”

  南宮玄雖然遲疑著一時沒有動靜,當賀蘭蝶尾將碗抵在他唇邊,再熟悉不過的苦澀藥味撲鼻而來,他這才就著她的手喝藥。

  “前天我離開地牢後,本打算投河自盡的時候,被一個騎馬趕路的男人給救了。哦,對了,行刑的日子是前天,你已經昏睡了整整兩天。”“然後?”

  “當時我實在太傷心了,一邊哭一邊跟他傾訴,說到最後,我連你的名字都告訴了他,他就跟我說一句:‘太好了。’然後給了我一塊令牌和一封信,叫我拿著令牌去救你。”

  “那塊令牌是純金打造的,正面刻著個免字,背面有鳳紋,是吧?”

  “咦?你怎麼知道的?”好像他親眼看到一樣,可她趕到那時,他已經發病痛暈過去了呀!“起初我也是半信半疑,不過當時我是無計可施了,那人又說會陪我去法場,還說如果那塊令牌救不了你,大不了他幫我劫法場,我看他臉上交叉橫著兩道疤,又一副強壯剽悍,看起來武藝高強的模樣,就點頭同意了。”

  “那人呢?”他已經猜到她話中之人究竟是誰。

  臉上有疤,強壯剽悍又武藝高強,算算從京師到溪陽這段遙遠的路途,也唯有那個人的戰馬才能在行刑前及時趕到,那人是西斐的大將軍。

  “他把你安頓好之後就回都城了。”

  “那封信呢?”既然那些傢伙為他求情,討來令牌,陛下開出的條件也必定在那封信裡頭。

  “在這裡。”賀蘭蝶尾把妥妥收在懷裡的信取出,同時掏出來旳還有一樣東西,飄落在南宮玄的衣擺上。

  “這是……”

  “錯了,你的信在這裡。這張紙還我,嘿嘿。”欺負他大病初癒,身體還使不上力,賀蘭蝶尾立刻把那張紙從他手裡抽走。

  南宮玄也沒阻止她,只是不動聲色地輕輕佻著眉,展開信件快速看完,然後重重嘆出一口氣。

  “信上寫了什麼?”

  “我的同僚為我找來了替罪羔羊,替我說情,讓陛下赦免了我的罪。”

  “那很好啊。”不過他那個嘆息加沉默,眉心堆疊皺痕的模樣,賀蘭蝶尾很熟悉。

  每當他遇上牽涉他人的難題,思忖著該如何一個人承擔解決,就會露出那副鬼模樣。

  怕他接下來就要準備修理她,她搶先一步上了床,大著膽子,紅著臉,跨坐到他身上。

  “你想幹嘛?非禮我嗎?”他是不介意她投懷送抱,但她的所作所為,依舊叫他感到驚訝。

  “別趕我走好不好?”賀蘭蝶尾放軟語氣的懇求著。

  這是她頭一次求他,也是頭一次沒有倔強昂首,小嘴吐露強硬反話,跟他比誰的脾氣比較拗。

  “我活不過二十九,今年我已經……”他很快就要滿二十九了。

  他詛咒自己的話沒能說完,就被那隻柔荑凶暴堵上,墨瞳與她大眼瞪小眼,但是很顯然,她瞪得比他用力。

  “我不相信那種事,你自己都說,老和尚給你看完病的隔天就死了,說不定老和尚當時是老糊塗了,錯把隔壁人家的命數當你的命數,說給你聽。”

  “出家人不打誑語。”

  “出家人還說多念經拜佛,死後能去極樂世界,但他們都真有去過嗎?”他從來只想著怎麼讓別人過得快樂一些,只會一個勁為難自己,其他的什麼都聽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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