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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元湛悔恨地說,“三年前,我隱匿在慶怡王府為世子。初到之時周圍都是王妃的人,不好太過防備。”

  為確保萬無一失,他給慶怡王爺準備了一些攝魂香。但季珮琪跑去他房裡亂翻,拿走了幾隻香薰球。

  那銀球很別致,季珮琪把裡面的香料倒了出來,放到香囊里了,又誤打誤撞地送給了慶怡王妃。

  所以慶怡王妃後來會做那樣的怪夢。她殘害了那個可憐的女孩子,真正的季元湛的生母,也是衛縈的族姐妹。

  衛縈開始抽泣,“只害了害人的老妖婆,這倒好了!可誰知道還沒用完!”

  楚振也扼腕,“是啊。溪芸長公主留了一些在身邊,居然被駙馬認出來,並且加以利用。楚奕鈞也算見多識廣了,這是個難對付的傢伙!”

  季元湛默不作聲。他沒有說出他掌握的。楚奕鈞利用溪芸長公主來害穆凝湘,就是為了令她回到前世,回到穆凝湘還是他妻子的時間去。

  “凝湘現在怎樣了?”衛縈關心地問,“她可還懷著身孕哪。”

  季元湛站定,雙眼發紅。

  “從季珮琪自殺的消息傳來那天起,她每日要睡至少七八個時辰……一日比一日醒來得晚。而今天,我離開之前她還沒有睜眼,已經有十個時辰了。”

  所以季珮琪自盡。這個惡毒的女人,想必已聽說了皇后經常做噩夢的事:藥性,終於猛烈地發作了!她死時帶著快意的笑,和楚奕鈞一樣。

  季元湛,我要讓你最愛的人,像我的母妃一樣,在揮之不去的夢魘中憔悴地消亡!

  這就是季珮琪臨死前那番話的意思。

  衛縈哭道,“怎麼會這樣。好容易苦盡甘來,馬上就有可愛的寶貝了,小兩口想和和美美地在一起怎麼這麼難!”

  “霆兒,你要我們做什麼?”楚振忽然想明白,“你是否有了主意?”

  季元湛緩緩跪倒。

  “義父、姨母。”他低著頭,“什麼也瞞不過義父。其實,為了應對,自從我知道凝湘中毒以來,一直都在琢磨我不曾深探的幻術,心裡有了一些想法,雖然還不是很成熟……”

  他頓了頓,抬頭看著楚振的眼睛,“我不能沒有凝湘,我要去救她。她這樣下去真的活不了了,唯有一屍兩命。”

  太醫們束手無策。穆凝湘一直沉睡,時間久了,四肢都會萎縮,就像曾長久臥床的衛縈。

  衛縈哭得哽咽,楚振神情凝重:“親自?你怎麼救她?”

  季元湛不說話,楚振又問:“還有,你是說,要我接管全部朝政?”

  “沒有義父就沒有我,更不會有今日的河清海晏。治理天下,義父也常為我出主意,不是嗎?我已寫了詔書,我不在期間,由您來攝政,輔政官員也已選好,您要像我一樣耐心傾聽,中肯定奪即可……這些,都是您曾經教我的。”

  “可你不是已經給牡丹去信了?有他那位鬼醫師父幫忙……”

  “這解藥不好配,牡丹說過了。”季元湛長嘆一聲,“需要時間,可凝湘有了身孕,耗不起。只能另闢蹊徑,我已有了眉目。”

  楚振忍不住流下眼淚,“你……霆兒,你要去哪裡?多久回來?”

  這決絕的語氣令他心驚。他沒有說後面一句。霆兒,你還能平安歸來嗎?

  季元湛平靜地答:“義父從我小時候起就教我,永遠不要想著失敗之後該怎麼辦。有些機會只有一次,敗不得!”

  他怎會聽不出楚振的言下之意。

  “那牡丹他,真的……”

  季元湛站了起來,“剛才說的只是萬一,萬一我長久不在,朝政須得有人打理。但願牡丹能帶來驚喜吧。”

  ......

  牡丹的師父終於趕到了。這個乾瘦老頭兒叫做亞瑟,是西洋人,穿著寬大的黑袍子,留了一把蓬鬆鬆的大鬍子,雪白捲曲,瀑布一般,蓋住了半個前襟。

  穆凝湘的病情在急劇惡化。她無知無覺地側躺著,氣息奄奄,脈細弱得幾乎察覺不到。她已沉睡了七天。

  亞瑟發出一聲驚呼,“我的上帝,她肚裡的孩子在動!”

  六個月了,胎兒長得很好。季元湛將手放上去低語幾聲,小傢伙在裡面戳出一個小鼓包,不知是手還是腳,熱情地給父親打招呼。

  “亞瑟叔叔。”

  杜鵑臘梅帶著哭哭啼啼的宮人下去之後,季元湛向老頭兒跪了下來,“萬分感謝您漂洋過海、不遠萬里前來挽救我的妻子。”

  “哎呀呀,你現在是皇帝啦,不要拜我不要拜我。”黑袍老頭兒胡亂地擺手,生硬的大魏官話從抖動的白鬍子內傳了出來,“會折壽的!我老人家還想多活十幾年,好些疑難雜症都還無解哪。”

  亞瑟給穆凝湘做了一番檢查,最後搖頭道,“失魂症。已經有七八分了。”

  “是麼。”季元湛沒有驚詫,“我也是這麼猜的。”

  “啊,你現在看的書比我還多啦。”亞瑟指著靠牆的書架,擺滿了關於幻術的各種古本,“這就叫久病成醫。既然這樣,你也該知道......”

  “她‘失魂’之後,軀體還可以存活一段時間。”季元湛苦笑著,“亞瑟叔叔,我知道您還沒配成功過攝魂香的解藥,那麼,至少確保她的生命無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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