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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其到了那時人人喊打,不如我們幫到此處也就夠了,剩下的讓他們自己掙去……所以我在遇到吳侍郎那件事情的時候就順水推舟,金蟬脫殼。」郁寧抬頭望著顧國師,試探道:「諸先生回來了,師傅你本就是做不了國師了,不如乾脆就跟徒弟回去吧——您想接著當國師我也不依,大冬天的光著腳去祭天,誰樂意誰去!」

  顧國師神色不動,似乎睡著一般,他沉吟片刻,才低聲說:「你說的有理。」

  郁寧心下鬆了一口氣,他這個計劃還是比較完備的,主要還是怕顧國師留戀權勢,不肯放手,亦或者對狗皇帝積怨太深,非要親手宰了他不可。他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說:「那師傅我能起來了嗎?」

  「起吧。」顧國師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虧得你回來的及時,再晚半刻,我便要去見你爹了。」

  郁寧吐了吐舌頭,自地上蹦躂了起來,在顧國師身邊落座,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灌了下去,末了才鬆了口氣說:「虧得您沒去,不然我肯定又逃不了一頓打。」

  「這次沒受傷?」顧國師挑眉,上下打量了一圈郁寧,見他雖然一身風塵,面色卻還算是紅潤光彩,氣息平穩,再加之他回來無聲無息,等摸到了他屋子裡才叫暗衛和他發現——不被暗衛發現那倒是沒什麼,但是不被他發現那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國師府是他的地盤,任何人進出他都能有所感知,但是直到郁寧進了窗戶他才發現郁寧回來了,可見郁寧這次大有進步。「長進了。」

  郁寧喝完了茶就湊到顧國師身邊,眉飛色舞地道:「可不是,您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弟子!我師傅這麼厲害,我怎麼也不能給我師傅丟份不是?!師傅,您說是吧?」

  「滾。」顧國師言簡意駭的道。

  「哎?」郁寧不解。

  只聽顧國師指著架子上的嶄新的衣物,瞧著應該是顧國師的,他道:「一身泥腥氣,去洗漱後再來見!」

  「哦。」郁寧摸摸鼻子,起身撈了衣服就走,邊道:「師傅那你替我遮掩著點啊——還要我爹那頭您記得給我說一下,他東西多著呢,收拾起來我們好一併帶走!」

  顧國師起身,開了房門吩咐道:「所有人撤出院子,請梅先生來。」

  「是。」一名青衣婢本在外候著,聞言屈膝應了一聲,轉身去請梅先生來。

  ***

  郁寧在溫泉池裡頭洗了一半,天空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這年頭空氣品質好,下下來的雨水還是比較乾淨的,他也不介意,拿著絲瓜巾把自己上上下下搓了個通透,這才從池子裡爬起來穿好了衣服進去見梅先生和顧國師。

  梅先生還未回來。

  郁寧看了一眼天色,很晚了,照道理說他爹該回來了啊。

  周圍的仆俾都叫顧國師給打發了出去,屋子裡空蕩蕩的也沒有什麼人,他眼睛一轉,跑回現代撈了一袋薯片回來,咔嚓咔嚓吃得正香呢,顧國師進來了,他衣衫邊角帶著一點潮濕的氣息,神色微凝,道:「你跟我去見一見霧凇。」

  郁寧拿著薯片的手僵在了半空,心中有些不祥,「霧凇先生?先生怎麼了?」

  「怕是就是今日了。」顧國師頷首,郁寧把薯片一扔,起身就跟著顧國師往外走——因著郁寧假死的消息要秘而不宣,故而是顧國師親自來叫他,國師府中的仆俾都被趕回了屋子裡。顧國師手中提著一盞琉璃燈,與郁寧一道趕往了霧凇先生所居住的院子。

  霧凇先生的房內只有梅先生還有諸飛星在。

  諸飛星是前一刻才趕到的,他與霧凇也算是有幾分交情,漏液自宮中趕到國師府來送霧凇先生一程。

  幾個月未見霧凇先生,霧凇先生的本是銀白的發須皆化作了死氣沉沉的灰白,髮絲枯槁,光滑的臉上此刻已經被皺紋所堆積,完全符合一個年近七十的老人的象形。

  但是霧凇先生精神尚佳,臉色紅潤,靠坐在床榻上,和諸飛星他們有說有笑的,似乎對自己的狀態完全不知情。他見郁寧進來了,訝然道:「怎麼無聲無息就回來了?」

  「事情辦完啦,我就回來了。」郁寧進門的時候有一瞬間發愣,隨即神態自若的答了一句,邊解了自己的披風掛到了椅背上,還給梅先生和諸飛星拱手見禮,末了才跑到霧凇先生床邊上,狀若無事的和霧凇先生說起一路的見聞來了:「先生,您是不知道,這一路可兇險了……我現下才知道什麼叫災場如地獄,當真是恐怖極了。」

  霧凇先生笑著搖了搖頭:「這種東西,見識過了也就罷了,不必放在心上。」

  郁寧給霧凇先生倒了一杯茶,又開始說起了自己之前炸堤壩的事兒,仿佛在和霧凇先生探討一般:「……您說那金龍是怎麼回事兒?我看著都有點發蒙,我真就什麼都沒幹,它自個兒就做了……這世界當真有神仙不成?」

  霧凇先生略一思索,道:「許是你所作所為恰好貼合了天意,才有這番奇遇也未嘗可知……我之前也曾聽說過一回,也如你這般……這事兒你師傅知道的比較多,你回頭問他吧!」

  「問我師傅有什麼意思?」郁寧故意模仿了一下顧國師的神態,道:「他肯定會說:自己去想!」

  這神態著實是模仿得極像,霧凇先生看了看郁寧又看了看顧國師,忍不住輕笑了幾聲。郁寧見機就連忙問道:「先生您跟我說說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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