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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郁寧點了點頭,邊問道:「這幾日三少爺可好些了?」

  王管事回稟道:「三少爺已經大好了,只不過臉上的痘還未褪完,便不怎麼肯見人。」

  「那就好。」郁寧帶著芙蓉和王管事進了書房,王管事將隨身攜帶的信件遞給了郁寧,郁寧拆開一目十行的看,邊吩咐道:「派個人去三少爺那邊收拾東西,讓他趁現在離開天玉府……一刻也別耽誤。」

  對比起郁寧送回去的厚厚一沓的信件,顧國師和梅先生回的倒是挺簡單的,顧國師那頭主要是把長安府的狀況說了一通,然後分析了一下現狀,大概的意思就是『放手去干,師傅兜得住』,梅先生就回了一張紙,上書一行:萬事小心,靜候君歸。

  他爹還是那麼死傲嬌!

  郁寧輕笑了兩聲,可惜了,才送來的這麼多人和東西,轉頭就又要回去了。

  郁寧思索片刻,吩咐道:「王管事,現在手上的物資全數交給你,看看能不能散出去……留下一部分我們趕路用,我們也收拾東西,不重要的就不必帶了,今夜全數撤出天玉府。」

  「芙蓉和暗衛都跟著我,其他人在天玉府外的齊河驛站接應。」

  郁寧打開燈罩,將信紙放在火上點燃了扔到了一旁的洗墨缸中,信紙在半空中爆出一個火苗,等到落入缸中時就只剩下焦黑的碎屑。王管事打量著郁寧的神色,拱手問道:「少爺,不知您……」

  「我要去炸堤壩。」郁寧特別無辜的對著王管事說道,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是何等的虎狼之詞:「我與周大人還有陳和光商量好了,決定炸了上游的堤壩用於泄洪,給下游一點搶救的時間,炸完了堤壩我們就回長安府——這事兒我已經定了,其他的不必多說。」

  「我的本事你應該清楚,放心,我沒事兒。」

  王管事定定的看著郁寧許久,才道:「是。」

  把王管事這一頭說通,郁寧就頓時覺得放鬆了許多,國師府里不養庸人,王管事既然點頭了,那麼說明這件事情有可行性。郁寧之前倒是沒覺得炸堤如何,但是比較擔心留下一地爛攤子,日後叫什麼有心之人拿來做攻擊顧國師的把柄,那就不太美妙了。

  之後收線擦屁股,王管事自然會替他做,很多事情就不用他操心了,他只管放手去做就完了。

  所謂術業有專攻,不能要求他一個研發去做運營的活兒對吧?

  安排完這些,郁寧瞧著時間還早,就打算小歇一會兒,結果人剛躺下,三少爺就闖了進來,他戴著一頂黑紗帽,氣呼呼的道:「郁寧,出來,趕緊出來!」

  郁寧只好披了件外衫走了出來:「三少爺,你這是怎麼了?」

  三少爺跑上來一把揪住了郁寧的衣領,郁寧見他手上還戴著一層薄薄的絲質手套,抬了抬手阻止了打算上前的芙蓉,三少爺大叫道:「郁寧你搞什麼么蛾子,不是說好我給你打掩護你溜出去給我買王家村的肚臍餅嗎?!」

  郁寧剛想說『我什麼時候跟你說好了』,突然心中靈光一閃,眼神流轉:「這不是沒買到嗎?誰知道王家村也在下游,村都沒了,我有什麼辦法。」

  三少爺這個藉口著實不夠聰明。

  「我不管,我就想吃這一口!」三少爺突然低聲說:「快走,有人故意在莊子散布疫症。」

  郁寧一怔,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三少爺就已經鬆開了他的衣領,扭頭就走。郁寧喝道:「攔住三少爺。」

  芙蓉上前幾步,輕輕巧巧的站在了三少爺面前,伸出一手阻攔道:「三少爺留步。」

  「怎麼回事?說清楚。」郁寧落座,屈指一彈,將整個房間的氣場給封鎖住了:「放心說。」

  三少爺沒有回頭:「我以為你聰明的知道要跑路,結果你居然還回來,你怎麼不蠢死算了?」

  郁寧皺著眉頭說:「別鬧騰,快說。」

  「昨日有個女人闖進了莊子,還衝撞了王六——就是秦安府府君家的六少爺,那女人滿臉都是爛瘡,王六既今日就發了高燒。」

  「我覺得事情不太對就派人去查了一下,那女人根本就不是闖進來的,而是本身就是莊子上的仆俾。」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三少爺低聲說:「距離我們一牆之隔,養著一院子的病人。」

  「王六前些日子酒後失言,說了幾句不喜歡這個莊子的話。」

  「我才知道張三也病了,病了三日了,他的院子封了起來,我的人進不去,但是他的院子裡的煙就沒停過——有人把他院子裡的東西都燒了。」

  「我們一無所知。」

  三少爺摘下了手上的手套。

  他那隻自出生就沒有提過比玉扇更重的東西,沒有碰過任何穢物的手上,有一個極其駭人的、腐爛的瘡。

  「你說過什麼了?」郁寧問道。

  三少爺的面容掩在黑紗後,全然看不出他是什麼表情,他悽然道:「我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有人在通過這個莊子在殺人。」

  第265章

  郁寧聽得入神,眼睛落在了三少爺的手背上,向前走了兩步。三少爺卻如同碰著了滾燙的碳火一般的迅速後退了幾步,道:「你別過來!會傳染的!」

  郁寧擺了擺手,看向一側的芙蓉吩咐道:「你去把王管事叫進來。」

  「是。」芙蓉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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