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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回家。”

  “憂兒偏心,慕兒也要親親!”

  “還有恆兒還有恆兒!”

  後記

  鴻飛十一年,大夜國帝都皇城。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你等等我!”

  十一歲的風睿恆儼然已經是個小大人,手上捧著厚厚的摺子,都是父皇要他預先整理好再給他過目的,俊逸的小臉恬淡肅然,腰板挺得筆直,小小年紀竟已經有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派。

  “明兒,你小心些別摔著了!”

  聽到身後越來越近的喘息聲,風睿恆不禁苦笑,他這個沒頭沒腦的弟弟,從小就似乎比別人少了一點平衡功能,偏愛咋咋呼呼地亂跑。

  計算著節拍猛地回身伸出雙臂,果然一把抱住了那個已經被樹枝絆倒朝他身上飛撲過來的小身影。

  “哥哥……”

  風睿明顯然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小臉漲得通紅撲在哥哥的懷裡不敢抬頭看他。

  “小冒失鬼,你追著我做什麼?”

  “明兒聽嬤嬤說父皇早朝是暈倒了,明兒好擔心。”

  “乖,哥哥就是去看父皇,我們一路走。”

  “好!”

  “嘖嘖……多大的人了,還賴著哥哥身上要抱呢!”

  身後傳來冷冷的戲謔聲,兩個孩子回頭一看,只見二小子莫慕風正和另一個十二歲的清俊少年並肩而立,剛才說話的,正是那個少年。

  “放肆,你是何人,竟敢對三皇子出言不遜。”

  風睿恆見小弟胖乎乎的小臉委屈的皺了起來,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地泛著淚光,不由心生不悅,下意識地將小弟擋在身後。

  “恆兒哥哥不認識念恩了?”

  那少年似乎受了打擊,一張蒼白的俊臉更顯蒼白。

  “大哥,他是念恩,小時候咱們一處玩過,你不認得他了?”

  慕兒見念恩樣子酸楚,忙拉著他走上前去對著風睿恆擠眉弄眼。

  “哦……念恩!這幾年你都長這麼高啦!以前我還常和慕兒開玩笑說你明明與我們同歲,卻像個較弱的小妹妹呢,看看,現在是多漂亮的小伙子了!”

  風睿恒生性豁達大度,一件識兒時的玩伴,又是兩位爹爹認的義子,立刻就對他親熱了起來。

  倒是被晾在一邊的明兒咬著手指頭傻愣愣地看著這個從天而降得漂亮哥哥,心裡一股說不清的情緒油然而生。

  小孩子家家哪有那麼多講究,雖然幾個人見面時有一點不愉快,但玩到了一處便很快融洽起來,四個人相互簇擁著朝飛龍殿奔去。

  飛龍殿內,那一身明黃色九龍龍袍的人正冷著臉半躺在榻上,身邊那個可憐兮兮地趴著,一張白皙美艷的娃娃臉,目光流彩瀲灩風華正茂的美男子是誰?自然使我們的莫皇后莫憂。

  “說了我沒病,我不要看脈。”

  “你說你究竟在氣什麼嘛,好好地怎麼會暈了?這幾年身子明明好了許多,快讓葉兒給你看看,別死撐。”

  莫憂一把拉過那人的胳膊半哄半騙,誰知那人卻不依不饒。

  “你是不是嫌我老了,跟你站在一起不登對了?”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莫憂見那人怒目圓睜,不由氣結,這人怎麼說發脾氣就發脾氣呀。

  “還不承認,昨天的晚宴我明明看見你跟趙雪棋的老婆有說有笑高興得很,可晚上回房卻對我冷冰冰的,你就有就有!”

  無語地面對著老婆“鐵證如山”的指責,莫憂只有苦笑。那個趙夫人正是當年在文王府上仰慕過他的阮馨婷,與風蕭然在當年的年宴上有過一面之緣,當時她與莫憂同席而坐,舉止親密,誰想這人竟記到現在。昨天他是看他喝多了怕累著他才刻意沒去撩他,這麼體貼的行為竟然被指控為冷冰冰的,蒼天!

  “蕭然,你最近脾氣好大,動不動就凶我,我好怕哦……”

  吊在親親老婆的胳膊上撒著嬌,反正他這說的本來就是糊塗帳,他也不怕唬弄過去。

  “你走開,抱你的趙夫人去。”

  風蕭然這次看來氣得不輕,伸手便給了莫憂一下,誰知莫憂還沒哼哼,他自己卻皺著眉痛哼了一聲,伸手撫住小腹輕聲呻吟。

  “這是怎麼了?看你還逞強,一定是昨晚吃壞肚子了,我馬上叫葉兒進來!”

  “你給我回來!”

  好啊,竟然敢說他肚子裡的寶貝是吃壞了肚子來的,莫憂,這筆帳跟你沒完了。輕撫著肚子伸手拉住那個傻乎乎的人,風蕭然開始很慡地想像當他自己又要當爹的表情會不會很好笑。

  第116章 小別重逢的放縱

  鷹飛十一年七月,大夜國經歷了數十年未見的連綿大雨,泯江支流文河汛期泛濫,附近的村莊城鎮深受其害被淹沒沖毀無數。夜玄帝憂心民生幾欲親往撫恤,奈何龍體抱恙無法成行,遂委派東宮之主莫憂攜兩名朝中二品大員前往賑災,民心大定。

  這是史書《大夜志》里的相關記載,事實自然是某人心疼某人身子不便,恨不得把他綁牢在家裡,因此便主動請纓要求為國為民做點事情,某人實在不好意思打擊他的報效國家的積極性,便只好放手讓他去了。

  月明鎮,是文河上游的一座小鎮,也是受災最早最大的地方。雖然名為月明,但暴雨半月,這裡的人已經許久不曾見過明亮的月光了。

  村民幾乎全部遣散,目前鎮上就只有莫憂一行人和一些附近村鎮過來協助治水的人員。

  “殿下,夜深了,您早點歇著吧。”

  已經過了三更,莫憂仍在和幾個工匠師傅蹲在地上塗塗畫畫,不知道合計著什麼。當地的縣官言大人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一臉嚴肅相,兩撇小鬍子也因為他的面無表情而保持服帖不動,莫憂背地裡沒少拿他的尊榮取笑。

  莫憂這才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果然很晚了。明天一早還有得忙,便讓大家都散了,自己拿著張紙送到言大人面前,讓他明天一早就幫忙準備。

  “這……敢問殿下,這是什麼?”

  言大人看著皺巴巴的紙上用歪歪斜斜的毛筆字寫著粘土、沙子、石頭、鐵條等物,不由納悶。莫憂笑了笑也不細細解釋,總不能告訴他他想自製現代社會的混凝土,搞個鋼筋水泥構架的大壩吧?

  大壩的結構剛才跟幾位工匠師傅商議過,大概設計出了個雛形,明日一早再與其他幾位建築上的能人好好合計,應該問題不大。現在的關鍵就在這個原料上,只要能澆注出原始的鋼筋水泥,那大壩建成就不難了,這樣一來這一方治水也就成功了一半。

  摸著暈乎乎的額頭搖搖晃晃地回了房,莫憂不由放鬆地做了幾個深呼吸。一連好幾天的通宵達旦令他這個精力充沛的人也感到十分疲倦,眼皮就快要打架了,臉上也全是青青的胡茬,這樣也好,更像一個快三十的成熟男人了,要讓他家親親蕭然看見才好呢,省得他老是為自己虛長他幾歲而耿耿於懷。

  一想到那人故作不悅的俊臉,莫憂的嘴角就忍不住抽搐。三十六歲,明明是最有韻味的時候,再加上他多年養尊處優根本就保養得極好,偏偏他就愛杞人憂天,最介意的就是莫憂一張長不大的娃娃臉。

  蕭然……快一個月沒見了,真的好想他呢,不知道他肚子裡那個小傢伙有沒有長大一些,有沒有鬧他?

  唇邊帶著溫柔的笑意,借著廊下昏暗的燈光開了門,卻立刻發現周圍的氣息有點不同。

  “誰?”

  警覺地一枚暗器在手,窗外卻傳來了言大人熟悉的聲音。

  “殿下息怒,是微臣言子寧。”

  “言大人?剛才不是說沒事了麼,怎麼還不回去休息?”

  莫憂籠上燭火,一臉疑惑地看著站在門邊的人,這才注意到他身後在跟著一個身量嬌小的少年,黑暗中臉面卻看得不甚清晰。

  “咳咳……殿下到本縣治水多日,連日辛苦,微臣卻無能為殿下分憂,實在該死。這孩子是賤內一直帶在身邊養大的近侍,模樣還算周正,從來不曾伺候過人的,今日……今日微臣想……”

  “你想把他送給本宮?”

  莫憂不由愕然,要讓他家親親蕭然知道了,會不會敲破他的頭?

  “你抬起頭來,告訴本宮,今年多大了?”

  看著跪在身前的單弱少年,最多也不超過十六歲,莫憂不由心生惻隱,便多問了他幾句。那少年確實是個識趣的,見莫憂並不曾攆他走,知道自己還有希望,抓住了他眼中一點同情的柔光,便哭哭啼啼地感懷起身世來。

  那言子寧見兩人已經說上了話,自己不會留在這裡礙事,忙找了個理由就要退下,誰知道莫憂一把拉住他,笑得單純無比。

  “言大人,本宮早年江湖出身,萬事自己一個人就行,並不缺人服侍,這孩子很好,你帶回去好好栽培吧。”

  “殿下的意思是……今夜不用他伺候?”

  言子寧怔怔地看著莫憂一臉無辜的樣子,心裡一陣尷尬,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說了叫你把人帶走,還不快滾!”

  屏風後面忽然傳來一陣斷喝,在場的三人紛紛愣住,言大人和那小倌更是受了驚嚇得面面相覷。

  這聲音……好似帶著殺氣,好嚇人。

  莫非是陛下派來監視皇后的人?皇后是個男子,陛下更怕他在外面拈花惹糙給他戴綠帽子吧?哎!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偏要去摸摸老虎鬍子!

  言子寧越想越害怕,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一陣綠,驚懼地朝屏風內匆匆又瞥了一眼,這才徵詢地看向莫憂,卻見他一臉壯烈地沖他點了點頭。

  嗡……滿腦一陣轟鳴。

  “大人快走,一切自有本宮擔待!”

  見莫憂衝過來將他和那少年退出門外,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言子寧心中更加發抖,話不成調地說了句告退便拉著那孩子抱頭鼠竄,跑到院子門口還差點摔了一跤。

  “哈哈哈!”

  莫憂再也忍不住一頓爆笑,關上門後仍趴在門上笑了一陣。忽然發現屋子裡安靜得過了頭,忙一下竄到屏風後面,果然見那人正眯著眼半臥在榻上,一副我睡著了別過來的樣子。

  “就知道是你,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許來不許來,就你不聽話,也不想想自己現在是什麼身子,動了胎氣可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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