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那人剛剛躺下沒多久,身上似乎便真真發寒起來,看著他瑟縮在肩窩在錦被中發抖,莫憂越發暗罵自己是不是心太軟了,怎麼越來越看不得他受罪的模樣,仿佛……仿佛在為他感到心疼?

  終於還是被那人緊閉的雙唇間不經意溢出的一兩聲低低的呻吟打敗,莫憂苦笑著脫去自己的外袍和鞋襪,哧溜一聲便鑽入了那人的被窩。

  嘶……

  這裡面是有人正在睡著的?竟然沒有一絲熱氣,還是涼颼颼的。

  算了,反正今天已經破功了,乾脆再日行一善吧。

  莫憂一面編著理由說服著心底的小惡魔一面迫不及待地張開雙臂自背後將那人攬入懷中,正在發燒的人果然是一陣冷一陣熱,時不時的微微發抖。

  原本以為自己會不習慣,抱著這麼個討厭的傢伙在懷,自從他從最城回來還從來沒有抱過他呢。

  誰知似乎又不是這樣,風蕭然的身子不如女人的柔韌,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清潤味道,令人一沾上便不想脫開手了。他身上只穿著剛剛換上的褻衣,可能是慌亂中不曾注意細處,前襟的帶子竟已經鬆了,莫憂的手很不經意地就觸摸到了那人裸露的胸膛。

  光滑緊緻而結實又有彈性的質感令他愛不釋手,如果這個人不是他記憶中那麼壞,或許他真的會迷上他吧?

  每次都是極盡羞辱之能事後匆匆將他推開,從來不曾仔細地留意過這具身體,如今安靜的摟在懷中,莫憂才清晰地體會到自己對這具身軀莫名的依戀。

  他竟然還能生孩子?男人生子,是一件多麼詭異的事情。他就常常用這件事來羞辱他,說他是個怪物,真不明白他為什麼願意一廂情願地為她生三個孩子,難道像母雞生蛋一樣一下一個不會痛的嗎?

  想著想著原先撫在他胸前的手不由漸漸下移,撫摸到了他平坦的腹部。沒想到這個小小的空間,竟然曾經孕育過孩子……

  莫憂無意識的在那人的小腹處輕輕揉撫著,卻感到那人僵硬著的身軀漸漸放鬆下來,甚至偶爾會發出一兩聲舒適的低吟。

  “怎麼,腹痛嗎?”

  莫憂並不曾發現自己湊在他耳邊的聲音已經溫柔得可以滴下水來,懷中的那人卻似乎一點也沒有覺得奇怪,他正燒得雲裡霧裡,自然以為此刻將自己摟在懷裡,就是那個不曾變過的憂兒。

  “嗯,現在好多了。”隨意地應了一聲,他在莫憂的懷中稍稍側身換了個姿勢,雙手卻無意識地搭在了莫憂正覆在他腹部的手上,似乎是發現他不動了,又拉著他的手給自己揉了起來。

  莫憂不由無奈地低笑,只好又給他揉揉,一邊隨口問了句:“是不是著涼了,要不要再叫葉太醫來看看。”

  “不用,生了明兒之後時常犯病,怕是落下病根了,就你事多。”

  他的語氣嗔怪卻極為親昵,莫憂不由心下一凜。這麼說他一直有腹痛的毛病,那這些天他這樣折騰他,為什麼他從來不說……就你事多?是什麼意思?莫非自己過去就是個好管事的?那豈是應該對他很好?

  心中的疑雲越發濃重,真相呼之欲出卻不知被什麼東西卡在了那裡,莫憂很想伸手去揭,但卻覺得雙手被灌了鉛似得,怎麼樣也舉不起來。

  接收了莫憂不少純陽真氣,又被他熱乎乎地摟著睡了一夜,暈暈乎乎間似乎有人在耳邊說了不少溫存暖心的話,風蕭然在第二日清晨便醒了過來,熱度也退了下去。

  扶著還有些發沉的額頭,風蕭然心神恍惚地接過阿林遞上的熱茶。

  “昨日辛苦你了,忙壞了吧?”

  阿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有些面帶喜色的樣子,抿著嘴微微一笑答道:“不辛苦,昨日奴才倒是睡了個好覺,下午陛下被救回來之後便一直是皇后殿下在這裡伺候的,林公公和奴才都不曾進來。”

  什麼?竟然是他?他不是厭棄他到了極點麼,怎麼會留在這裡照顧他?

  ……

  也對,他到底還是皇帝,落了水病得七葷八素,他做皇后的總要來做做樣子才不會被人背後說閒話,他那麼聰明的一個人,自然這點道理是懂的。

  昨夜,他一定不耐煩極了吧。要親身照顧他這個怪物,是件多麼辱沒他的事情。

  現在他的心裡,只怕是更恨他了吧?不知又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折磨報復他……

  越想心越涼,此時外面卻傳來了小太監的通報聲:

  “皇后殿下駕到……”

  啪……一蠱滾熱的茶水打翻在地,風蕭然的手背也難免遇難,白皙的皮膚立刻一片通紅。

  105一點靈犀

  “該死的,你幹什麼!”

  帶著怒氣的低吼隨即從門邊傳來,風蕭然下意識地朝後縮了縮,手腕已經被人一把扣住,莫憂一張黑臉近在眼前。

  “殿下!皇后殿下息怒,是奴才手笨,失手砸了茶盅子,傷及陛下龍體,奴才萬死。”

  阿林怕莫憂又要借題發揮遷怒風蕭然,忙噗通一聲跪倒在他的腳邊苦苦哀求。

  莫憂不由皺了皺眉。

  剛才明明看見那人自己失手打翻了茶水,他不過隨口問問他怎麼了,這個阿林何必大題小做,說什麼死不死的?難道他就這麼凶神惡煞的嚇壞人了?

  他只顧一味納悶,也不想想自己的一張俊臉黑得跟鍋底似的,誰見了不要心裡抖上一抖,誰又知道他在琢磨著什麼壞主意呢?

  “還不快去拿燙傷藥來,難道讓陛下自己去找藥嗎?”

  冷冷地看著阿林倉皇退出,其他循聲跟著進來的宮女太監們也都感受到了那股子輻射方圓百里的寒氣,忙都悄無聲息地退下,瞬間寢宮中又只剩下關係變得越來越微妙的夫夫二人。

  風蕭然見莫憂屏退了左右,心裡早涼了一大截,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板著臉摸索著身上的絲袍一件件剝落。

  當莫憂回過神來驚呆地看著他時,他已經開始脫最裡面那件雪白的褻衣了。

  “你這是做什麼?”

  莫憂一把按住他不停動作的手,其中的一個手背已經紅腫了起來,布料不斷摩擦在上面發出輕輕的沙沙聲,難道不會痛嗎?他竟眉頭也不曾皺一下,手下的動作重得好像不是在脫自己的衣服,而是在給一隻死雞拔毛。

  “做什麼?自然是做你最喜歡做的事,你把他們都轟走,不就是為了這個麼?”

  風蕭然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雙美目波瀾不驚地注視著他,沒有憤怒,沒有仇恨,裡面什麼也沒有,空洞一片。

  “你……你以為我現在想對你做這個事?”

  “現在有何不能?”

  莫憂被他冷冷的語氣噎到內傷,對,有何不能?這半個多月來,他哪天不是在他的身上新傷加舊傷極盡羞辱之能事,如今說他忽然良心大發憐惜他正在病中而不再碰他了,確實也很難令人相信。

  窘迫地看著那人衣衫半褪,白皙的脖子和肩膀上全是青紫的傷痕,有新有舊,卻都是他的傑作。如今這些傷痕只是安靜的躺著,卻比最激烈的叫囂都更厲害,一點一點觸目驚心地敲擊著他的神經,他竟對他如此狠心。

  “哎……我只是來看看你好點沒有。昨日給你輸了點真氣,看來有點作用,所以我想今天再給你運一次功,也好祝你恢復的快些。”

  不理那人戒備的眼神,莫憂拉過他坐到榻上,自己也脫了鞋襪翻身上塌,盤腿坐在他的身後。

  “你閉上眼休息一會兒,可能會有點熱,很快就沒事了。”

  風蕭然正不知所措,卻感覺到身後那人在繼續脫他的衣服。

  “你想幹什麼?”

  莫憂知道他會有這樣的反應,一把按住他的肩頭不讓他亂動,一面安撫地拍了他幾下。

  “你不用擔心,我說了不碰你自然就不會碰你。運氣的過程中真氣遊走全身會有許多熱氣散發,如果穿著衣服熱氣捂在裡面無法散出來,反而對身體有害。”

  見風蕭然默不作聲,似乎是默許了他的說法,莫憂也不再多說,斂氣凝神雙掌輕輕抵在他的腰間運起氣來。

  就這麼安安靜靜地過去了兩個時辰,阿林進來送藥見他們這個樣子,也不敢上來打擾,想著橫豎過一會兒葉兒要來給陛下請脈,還是等他來了再說吧。

  這裡莫憂歇下收功,風蕭然試著運了運氣也覺得全身舒服了許多,轉身見那人滿頭大汗地喘著粗氣,一時間恍惚了心神,竟湊上前去用衣袖輕輕為他擦了擦額前的汗水,兩人四目相對,竟如同恍如隔世一般。

  莫憂的心突突跳得厲害了起來……

  不,他在做什麼?他竟然在憐惜眼前這個人?他可是個奪人所愛殺兄弒父的魔鬼,是個喪心病狂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是個不男不女不陰不陽的怪物!

  心中的小惡魔再次狠狠抬頭,在他耳邊一遍遍不厭其煩地痛訴著風蕭然的罪狀,可此時心中另一股不聽話的聲音也毫不給面子滴噴薄而出,聲音響的幾乎把他剛剛給自己做好的心理建設徹底擊潰。

  不,他是個愛民如子勵精圖治的好皇帝,他也不是怪物,他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一個對你真情一片的好男人,好老婆!

  腦海里完全相互牴觸的兩股聲音越吼越大,越吼越歇斯底里,響得幾乎要刺破莫憂的鼓膜,頭好像要炸開了,好痛,好吵……別吵啦!

  捂著耳朵埋首在膝間大吼了一聲,風蕭然被他推開在一邊,只是愣愣得看著他,不知他又要耍什麼花樣,卻見他身形一軟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憂兒!”

  急切的呼喊聲引來了阿林和幾個就侍立在寢宮門外的小太監,幾個人見皇后倒在地上,皇帝衣衫不整地跪在他的身邊,心中雖然有一百個八卦不解的心自然也是不敢發作的,忙七手八腳地將莫憂抬到床上,阿林則體貼地為風蕭然披上了一件袍子。

  瞧那幾個小宮女羞紅了臉的樣子,阿林不由自豪地撇了撇嘴,沒見過世面的東西,他家主子的風采自然不是誰都能見得的。

  “快,去請葉太醫。”

  拉著阿林溫熱的手掌,風蕭然好似即將溺斃在水中的人抓住了一塊浮木似的,忙攔住他一頓催促。

  憂兒自從傷愈醒來之後恢復得很快,為什麼會忽然暈倒?他的臉為什麼會這麼白,難道有哪裡的舊傷沒有料理清楚?

  “陛下不必憂心,微臣在此。”

  葉兒提著藥箱靜靜地站在眾人身後,那些圍著宮門看熱鬧的宮人們這才意識到他們太放肆了,忙都訕訕的一鬨而散,葉兒這才不緊不慢地邁步進了寢宮。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