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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水潺潺聲自耳邊划過,兩人繞過一面斷裂的牆壁後,停在了一塊空地上。

  傅東風上前,手指往前一點,容丹桐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面前的空地便塌下去一塊,露出一黑溜溜的洞口來,手指繼續一點,洞口擴大,仔細瞧去,居然是一條通道。

  “我們去看看。”

  容丹桐點了點頭,兩人便踩著階梯慢慢下去,姿態十分閒適,不說身為清淨劍尊的傅東風,便是容丹桐如今也是堂堂尊者,什麼地方不敢闖?

  隨著漸漸往下,空氣中瀰漫腐爛的臭味,以及霉味。

  光線被擋住,這地方便變得黑不溜秋的,然而修士能夠夜間視物,並不算什麼。

  踏下最後一截台階,容丹桐抬首,便看到了一排牢房,牢房中早便沒了血腥味,卻留下了各種刑具,以及一具具白骨。

  容丹桐跟著傅東風前進時,仔細瞧了眼白骨,發現沒有一具白骨是完整的,不是缺胳膊就是斷腿。

  行到某一處時,前面之人頓了頓,微微側首,容丹桐便順著他的目光瞧去,這一間牢房很‘乾淨’,容丹桐之所以會用乾淨形容,是因為這一處,沒有任何屍骸。但是,房頂卻落下四根鏈條,鏈條尾端是四個鐵圈,看起來是用來囚禁人的。

  “這裡,有什麼問題嗎?”瞧不出不對勁的容丹桐問道。

  他曾經,卑微至極的鎖在那裡,不見天日。

  傅東風搖了搖頭,從容回答:“並無。”

  兩人很快便走到了盡頭,踏上地面時,容丹桐發現,這一處,便是當時舉辦宴會之處。

  容丹桐繞著這地方走了一圈,想著當初的惶恐不安,有點兒想笑,當初的他實在太過稚嫩了,他想了半天,居然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形容。

  從這頭走到那頭,入目依舊是廢墟,容丹桐便聽到了一道含笑的聲音:“再往前走七步。”

  七步?

  容丹桐依言而行,踏定之後,回過身想問問走這七步的原因,可是一回頭,便僵在了原地。

  在一片廢石堆中,身穿仙鶴蓮紋道袍的劍尊站在了一處,眸子也含著幾分笑意,輕語:“就是這個位置。”

  當年的紅衫少年大搖大擺的坐在位置上,由四個美貌侍女服侍,眉眼間盈著驕傲和任性。

  便在這時,六欲老魔吩咐人將自己準備好的禮物提上來,那個少年柔弱而固執。

  容丹桐同他相處的最短,卻總是想起,風沙之中,朝著自己笑的少年。

  而如今,他站在相同的位置,對面依舊是那個人,卻是截然不同的姿態,沒有絲毫柔弱,淡然而從容,仿佛天地間,沒有他做不到的事,耀眼而風華。

  “你當初對我說過一句話。”

  容丹桐微微低頭,再次抬頭時,他的眸子中是全然的柔軟,輕語:“我要……你……”

  糙木蔥蘢的廢墟之地,傅東風輕笑:“我一直記得這三個字,可是總有種不真實感,現在我確認了,這是真的。”

  並非否認此事,而是重拾當初的心境。

  容丹桐眸光落在他身上,突然記起了笙蓮的眼睛,清澈見底,可是極深極偏處,卻淡漠高傲。

  ……跟清淨劍尊一般無二。

  第215章

  “我當初悄悄逃跑過,從這裡開始,胡亂的走。”

  “然後?”

  “然後……”重複兩字,聲音略帶笑意,“我又走回來了。”

  風沙之中,隱約出現兩道模糊的身影,隨後兩人破開沙塵,姿態悠閒。長風將墨發衣袂拂起,兩人周身卻浮動著一層靈力,使得沙塵不能近身。

  而兩人面前,自上而下刻著天障之地四字的石碑,任憑歲月切磋,依舊訖立於風沙之中。

  容丹桐兩人停在此處,傅東風便問:“我們困在天障之地時,景明有沒有同你說過萬年之前的事?”

  說起景明,容丹桐就想起了那張欠揍的臉,當初的景明實在將他耍的悽慘。許是他停頓的有些久,傅東風便轉過身來,目光流露出疑惑之色。

  容丹桐輕咳一聲,自回憶中回神,說道:“他說過一些,可是他那人,我實在不敢全信。”

  緊接著,容丹桐便將景明當初所言簡單敘述:“他說,天障之地萬年前叫天玄境。”

  “這倒是真的。”傅東風勾了勾唇,伸手指向遠方,寬大的袍袖被風鼓起,清潤的眸子中浮起感慨之色,“我便是在天玄境長大,這裡說是我的家也不為過,以前天玄境倒是挺不錯,只不過,如今成了這荒蕪之地。”

  容丹桐眸光落在他身上,見他除了感嘆後,並無別的情緒後,又道:“在那頭,有一片戰場,景明同我說,是因為仙器出世,而那仙器能夠助人飛升,眾位強者爭奪,導致天虞界的世界屏障被打破,虛空之魔從裂fèng中出現,這才導致了上古的覆滅。”

  “半真半假。”傅東風評價。

  “哪裡真,哪裡假?”

  “界心也不過是供人參悟,以求領悟成仙之路,大乘飛升沒有任何捷徑可走,這世間不可能有助人飛升之物。此為假。”

  說到這裡,傅東風似乎在回憶什麼,半響才道:“那場大戰的起因,是兩位道友的賭約,他們拉幫結夥,將賭約鬧得越來越大,將隱居於天玄境的大半同道捲入其中,景明便在那時,煽風點火,耍盡手段……總而言之,誰也不服誰,便打了起來,慢慢的打出真火來,把世界屏障捅破了,闖下了彌天大禍。”

  “……”容丹桐突然覺得,他不太懂那些上古大能了。

  “我那個時候才出關,一出關便面對如此爛攤子,心中自然不虞,明白前因後果後,便削了景明四肢,將他釘在冰壁上放血。”

  “為什麼不除了這禍害?”

  傅東風回首,遺憾回答:“景明的師姐疏雲仙子同我相識已久,她在虛空之魔出現的那刻,當即便推開了景明,以命阻擋魔物,她眼神不太好,最為疼愛的,便是景明這個師弟。她已經殞命,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能要了景明的命,只能等他傷好了,提著他上戰場。”

  夠狠!容丹桐暗道了一聲好。

  那場大戰,造成上古大半修士隕落,甚至一些宗門也消散於歷史之中。最後,眾位大能合力,才修補了那條裂fèng。

  傅東風停頓,容丹桐便忍不住問道:“那個賭約是什麼?”

  他實在好奇,然而容丹桐一問這話,傅東風便垂下了眸子,臉上流露出沉思之色。

  “我當時並未參與,不記得了。”

  “……”

  容丹桐憋了許久,說出了心裡話:“你們上古的修士都這樣嗎?一言不合就日了天。”

  “嗯?”

  想著對方可能聽不懂,容丹桐補充:“強大,任性。”

  “的確,大半都是為所欲為之輩。”傅東風輕笑,隨後又將眸子落在石碑之上,“當年那些位同道,大半魂飛魄散,只有極少位轉世投胎,或者重傷至今依舊在沉睡,我本以為景明已經魂飛魄散,或者已去轉世,便用日月之輪封印此處,刻下這石碑後,便回到無為宗劍冢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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