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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顆陡然出現的古樹雖然令人驚奇,然而更多的修士卻將目光落在了樹幹上,突兀出現的青年身上,畢竟,樹到底只是樹,強者才是真正令人關注的點。

  “這是無為宗之人?”很快便有人提出了這個疑問。

  無為宗兩位尊者同樣面露疑惑,昭華尊者沉聲說道:“仙鶴蓮紋,這是我宗門道袍,按理來說,該是我無為宗之人,可是我為什麼沒有見過此人?”

  陸家老祖宗死死盯住那裡,嘴巴顫動,輕輕念出兩字:“長澤……”

  明月高懸,在古樹停止生長後,霜雪般的月色灑在暗沉的海面上,將古樹枝幹上的人也籠上了一層光輝。他闔眸許久,神色清淡,仿佛隔絕於世外。

  便在此時,空間開始晃蕩,虛空之中,有人伸出了手,將面前的屏障撕出一條巨大的裂痕。

  這條裂痕自天際出現,一路往下,撕開了海面,露出了深不見底的溝壑,本來趨於平淡海面再次捲起浪潮,拍打衝擊在樹幹之上,隨著“轟隆”一聲,茂密的枝葉被海水覆蓋,濺起的水花沾濕了白袍人的衣角。

  那條裂fèng之中,踏出一人,隨著那人出現,比之古樹戳破虛空更加強盛霸道的威壓籠罩此處,這般氣息下,剛剛還鬧哄哄的浮空島,立刻如死一般安靜。

  他穿著玄色華袍,目光落在古樹枝幹上的人時,臉上浮現出震怒之色。

  一句話未說,玄袍男子直接出手。

  天幕星辰稀疏,卻在這一刻驟然明亮,光華之盛,直接蓋過了宛如銀盤的明月。隨著玄袍男子壓下手掌,星幕低垂,星辰向下墜落,籠罩九重陵第六重的一切事物。

  目睹這一幕的尊者全部變了臉色,不需要出手對上,他們便清楚明白,自己非這玄袍男子的對手,怕是一招都擋不住,只能拼盡全部護住自身。

  便在星幕壓下之時,白袍人緩緩睜眼,側身之時,長風撩起墨發,似笑非笑目光落在了空中震怒之人身上。

  長劍清鳴,錚鳴之聲傳遍整個角落,將星幕稍稍阻擋後,玉白劍光破開星幕,至清之氣向四面八方掃蕩。

  浮空島更加激烈的顫抖,甚至很多大型島嶼都出現一道道深刻的裂fèng,裂fèng如蛛絲網一般蔓延,生活在島嶼上的生靈卻只能俯身,瑟瑟發抖。

  便在此時,青煙漸漸凝聚成人形,化為一身段窈窕的姑娘,這姑娘手持蛇形拐杖,一出現便輕點虛空,操控九重陵的力量,形成靈力屏障,護住浮空島。

  雙方交戰之處,一抹雪亮白光炸開,星子自虛空墜落,將海面劃開一道道裂fèng,至清之氣化為柔和的風,縈繞飄散。

  虛空之中的姑娘一招手,將籠罩浮空島的屏障加固幾分,然而即便如此,餘威過後,屏障依舊裂開消散,逼得她不得不繼續添加屏障。

  容丹桐所在的浮空島裂開了數道裂fèng,灰塵蔓延,容丹桐抬袖,遮住了面容,然而猝不及防下,依舊被嗆住,低聲咳嗽兩聲。

  待到動靜消彌,容丹桐抬眸死死盯住古樹樹幹上站著的人。

  他見過相似的劍意,在少雙自刎之時,少雙所用的劍術,如今在此人的手中重現,宛如皓月之光,展現真正的實力。

  玄袍男子一招之後,再度動手,漫天餘威便如波瀾一般層層遞進,籠罩浮空島的屏障又多了幾道裂fèng。

  “天啦——”銜予在耳邊尖叫,容丹桐不予理會,小珠子卻在這時拉住了容丹桐的衣袖使勁扯了扯。

  容丹桐回神垂眸。

  “主人主人!”小珠子拉住容丹桐的衣袖,臉上布滿了興奮,手指頭使勁指著虛空中身段窈窕的女子。

  小珠子語無倫次的告訴容丹桐:“是前輩啊,那就是,就是九重陵的器靈!!!”

  容丹桐微愣,眸子轉向了那女子。

  那女子生的不似常人,有一頭墨綠色長髮,一舉一動皆引動著九重陵的力量,便是這屏障,也是她驅動九重陵所築成的。

  小珠子拉著容丹桐的衣袖使勁拽,臉上浮現紅暈,第一次略帶羞澀的說:“前輩生的真好看,實力又這麼強……”

  容丹桐又一次望向了交戰中心。

  星辰隕落,劍意縱橫。

  這便是他和對方的差距。

  容丹桐低頭沉思片刻,聲音低沉:“小珠子,你能看到那裡的場景嗎?”

  小珠子一心撲在了九重陵器靈身上,聞言“啊——”了一聲。

  然而,容丹桐也不需要他的回覆,伸手一彈,琉璃珠子便從掌心彈出,在空中轉了一圈後,形成一面光鏡。

  鏡面之中,先是出現洶湧滾動的浪潮,隨後是浪潮之中粗壯的枝幹。任憑海水如何咆哮,這株古樹卻連葉子都沒掉一片。

  容丹桐繼續催動玄機珠,鏡面之上,隱約出現一道修長白影,隨後逐漸清晰。

  至清劍被冷玉似的手握住,隨著那人抬腕,水珠子自長劍劍身滑落,飛濺之時,仿佛要從鏡面破出。

  下一刻,星光墜落海面,鏡面上浮現無數虛空裂fèng,密密麻麻的,仿佛九重陵第六重即將要崩塌一般。

  容丹桐掐訣,鏡面場景便是一轉,這一次,首先浮現的是在海水中起起伏伏的樹幹,以及青碧濃密的葉片。

  玄衣男子便在此時踏上枝幹,同對面之人,遙遙相望。

  他的臉正面對著鏡面,容丹桐清清楚楚看清了此人的模樣,他是……雲清,或者說君臨眾魔域數千年的賢者。

  雙方數次交手,不能說拼盡全力,卻也誰都奈何不了誰,便停了手。

  雲清踏著灰褐色枝幹接近持劍之人時,臉上的暴怒之色已經平息,只是眸色幽深。

  容丹桐見過雲清兩次,第一次,他空寂的仿佛亡者,第二次,他卻是個安靜守禮的少年,這一次見到他,雲清抬手便展現了自己可怕的實力,比起以往,整個人少了幾分神秘,卻危險鮮活了幾分。

  海水侵濕了靴底,雲清啟唇,似乎在說些什麼。

  容丹桐抬手拂過鏡面,冰冷的聲音便遙遙傳來。

  “……你到底想做什麼?”

  白袍人收了長劍,聲音如冷泉之水,清雅乾淨:“我沉眠許久,這世道已然天翻地覆,我自然要看看它到底變成了什麼模樣。”

  “該看的,不該看的,你已經看了個夠。”雲清眸子印著翻滾的波濤,幽深而詭譎,“然後了?你打算怎麼做?”

  “界心在你手上?”

  “就在這裡。”雲清抬手覆上胸口,留露出幾分輕藐,“你若是看不慣,大可來奪。”

  身為賢者,雲清已經太久沒有這般流露出自己的情緒,此番卻是氣的狠了。

  白袍人輕笑:“我同你師尊相識多年,按輩分來說,你該喚我一聲師叔。”

  數丈海浪自身側覆過,聲音也沾了幾分海水的冰涼:“你師尊便沒教過你禮數?”

  “師尊?”賢者低低重複兩字,隨後抬眸,“要是我知道的不錯,萬年前,你曾削了他的四肢,將他釘死在冰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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