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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師傅我又沒有什麼偏見,姑娘雖然救的多,但對方要是男的,我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比如說。”少雙吐出兩個名字,“阿音,十九?”
“咦。”容丹桐驚奇,“你還記得他們兩個?也算是我救回來的吧。”
少雙停住腳步,咬了咬唇,看著容丹桐的眼神,少見的露出了幾分少年人的青澀和惱火:“他們是你的……男寵?”
這句話,少雙連師傅兩字都沒有帶,直接用了‘你’字。
其實阿音和十九並不算男寵,真的要說的話,笙蓮才是。容丹桐看了眼少雙的臉色,義正言辭的反駁:“瞎說!你師傅我會是那種人嗎?”
少雙眯了眯眼,眼角流露幾分笑意,緩緩念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便是師傅救回來的。”
當年在青萍鎮,容丹桐將那個可憐兮兮的孩子帶了回來,轉眼便成了如今這風華絕代的少年,容丹桐想到此處,眼神便柔和成一灘春水,抬手便要揉一揉少雙的頭,以示安慰。
手才伸出一半,便被少雙拉住,容丹桐哭笑不得的看著他。
少雙抬手抱住了容丹桐的頭,繡了細緻花紋的廣袖遮住了光線,打下一片小小的陰影。少雙歪頭在容丹桐唇角蹭了蹭,聲音中帶了幾分笑意和朝氣:“以身相許。”
尾音上揚,將四個字的語氣加重。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容丹桐盯著少雙的臉,特別,特別想親回去……
細碎的腳步聲傳入耳中,容丹桐推開少雙的手,只看到角落中消失的一截裙擺。裙擺為紗質,呈荷葉散開,繡著繁複的胭脂色花紋,一看便知是女子的衣裳。
容丹桐剛剛還挺淡定,此時卻覺得莫名尷尬,只能繃得一張臉,冷冷瞥了少雙一眼。
少雙從那處收回了目光:“似乎是那位姑娘……”
“……”容丹桐看少雙的眼神變了,像在看著自家撒嬌的小嬌妻~雖然略帶不滿,更多的卻是歡喜和得意。
少雙側目:“她問我我同師傅是什麼關係時,我告訴她……”
頓了頓,少雙露出燦爛笑容:“告訴她,我是你男寵。”
容丹桐:……
——
妙微辦事效率極高,或者說,虛空之魔一事,容不得他有任何怠慢。
天色昏暗之時,妙微便傳了消息過來,明明白白的告訴容丹桐,他已經同無為宗宋喆、丹鼎門慕容少蘭談妥。
容丹桐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然而,空蕩無人的街道上卻少有的熱鬧了起來,來自道門的元嬰真君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處。
“道友,今日沒有任務嗎?”
玄色樹木之下,幾位元嬰真君正聚在一起閒談,一道極為悅耳的聲音便插入其中。
順著聲音瞧去,邊上一排房屋中,有人打開了窗欞,紅衣青年正托著腮,向著幾人招手。
觀他身上氣息,極為正統和純粹……這是一位道門的元嬰真君。
便有人搖頭回答:“並非如此。”
“除了鎮守關鍵之地的同道外,其餘同道通通被召回。”
如此大的動靜,這些元嬰真君自然有自己的猜測,一人便道:“看來,又出了新的變故。”
“謝了。”容丹桐展顏而笑。
第182章
剿滅魔物的隊伍被一隻只召回,沒過多久,容丹桐便看到金瑤衣被幾位真君擁簇過來。
面對數之不盡的天魔和怎麼也無法殺死的荒屍,元嬰真君之間的強弱之分,便非常分明了。
金瑤衣結嬰之後,都是在各種險境冒險,或者在眾魔域四處胡鬧,因此,在道門的元嬰真君中,並不起眼。
此番出事,跟她同隊的元嬰真君便發現,這位金道友,會布陣,會煉器,會煉丹……基本沒什麼是她不會的,衝殺起來,也是最前列的一個。別的元嬰真君尚且需要同伴支援,她卻從來不需要任何人幫忙,時間一久,整隻隊伍便隱隱以她為首。
路過這一處時,金瑤衣與同伴告別,也不走正門,直接跳上了窗欞。
她翹著二郎腿,坐在木窗上,一手支槍,一手撐著窗欞,歪頭衝著屋內這對師徒笑:“要不要同我一隊?”
這是金瑤衣隨隊巡邏後,第一次回來,也是她第一次見到容丹桐的房間,在‘家徒四壁’的眾位元嬰真君中,容丹桐的住所實在令人羨艷。
此時,容丹桐和少雙圍著一張長桌而坐,桌面擺了一套青釉瓷杯,邊上是一泥紅小爐,正溫著一壺酒,隨著火焰跳躍,酒味四散,格外醇香。
不等容丹桐回答她的問題,金瑤衣鼻尖便動了動,眸子閃亮亮:“我搬過來跟你們一起住吧?”
少雙正給容丹桐倒了一杯酒,聞言抬頭,似笑非笑的瞧著金瑤衣。
“酒快倒出來了。”容丹桐提醒少雙。
青釉瓷杯滿了九成,在最後關頭,少雙收了手,險險沒有溢出來。
不知道怎麼,容丹桐突然想笑,連美酒都失去了吸引力,就想撐著下巴,對著少雙傻笑。最後關頭,他險而又險的打住了,輕咳一聲後,繃著一張臉對金瑤衣說道:“不行。”
“為什麼?”金瑤衣拉開最後一張圈椅,毫不客氣的入座。
容丹桐正經回答:“擠。”
容丹桐跟少雙住一間屋子,再加一個人,的確擠。這個理由說服了金瑤衣,她理解似的點了點頭,然後伸出手指,衝著少雙勾了勾白嫩的指尖,唇角上揚,露出極為明艷的笑容:“乖少雙,給我倒一杯。”
於少雙而言,金瑤衣到底是長輩,不管少雙心中作何感想,在表現上,他從來都是最得體的那個。聞言輕應了一聲,垂首替金瑤衣倒酒。
玉白的手指端著酒壺,少雙倒酒時,自座位上起身,微微垂下頭顱。鴉青墨發自肩頭垂落半截,少雙的面容籠了一層光線,神色極為認真。
金瑤衣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後,唇角微微上揚。
明明什麼事都沒有,容丹桐偏偏想起了紀亭亭的話,便覺得口中的酒水都變了滋味,將瓷杯猛地放下,杯子落在桌面時,發出一聲脆響。
金瑤衣跟少雙同時望過去,眼中帶了幾分意外和擔憂。
“……你不是說同隊嗎?”容丹桐微微停頓後,笑道,“我答應了。”
金瑤衣將杯中酒水盡數吞盡,抬頜笑道:“跟著我,不會吃虧的。”
兩人隨口說了幾句後,金瑤衣便提著酒壺離開,踏出門檻之前,金瑤衣笑眯眯回頭:“以後找個時間去喝一杯。”
容丹桐低低應了一聲,少雙含笑點了點頭。
在她離開之後,少雙正襟危坐,很認真的對容丹桐說:“她對你圖謀不軌。”
“哦,我知道。”容丹桐高深莫測的看了眼少雙,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你以後離她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