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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你了。”兩人之間隔著一層雨幕,少雙不急不緩道,“半夜同人私會,師妹好大的膽子。”

  “他在南明小秘境時救過我一次,隨身玉佩被我拿了,我約了他出來,想將東西還給他……”

  “你手上這塊?”

  “是……”許悅聲音越來越低,“我想還給他,最後這玉佩還是到了我手裡。”說這句話時,許悅捏緊玉佩的手指泛出了白色。

  少雙緩步走進,眸子落在這姑娘身上,仿佛要剝開她心底最隱秘的想法。容丹桐這一路極為小心,沒有透露自己任何行蹤,少雙更知道,容丹桐身上有一件法寶名為鎖天機,只要修為不到渡劫,都無法探查他的行蹤。那麼這一次被埋伏,只能是有人透露了行蹤。

  而在這種關鍵時刻,許悅還獨自一人跑出去,少雙便不得不懷疑她。可是看到她臉上神色時,少雙神色雖然淡漠,心中卻有些松怔,許悅臉上的神色他見過,在自己的臉上。

  只是比起這姑娘隱秘而青澀的神色,他的想法要可怕的多……

  將思緒拉回,少雙開口敘述:“師傅曾經跟我說過,師妹你出自凡人官宦世家,因為家族生變,改頭換面流落街頭,是城西的寡婦收留了你,給了你一口飽飯,那個寡婦便是桑師弟的娘親,那個時候桑師弟只比你大一點兒。”

  許悅垂頭,無聲的點了點頭,回應少雙的話。

  “許夫人拉扯桑師兄一人已經是不易,但是她見你可憐,心生憐憫,便將你當成了自家女兒,自己一個人咬牙支撐起一個家,最後因為積勞成疾,一病不起。”少雙頓了頓,接著道,“走之前,許夫人把你們兩人叫至床頭,給你們許下了婚約,希望你們能夠相互扶持……”

  “是我對不起阿娘。”許悅聲音帶了些哽咽。

  少雙站在了許悅面前,不知道何時起,許悅忘記了撐起靈力罩,整個人裸露在雨幕之下,雨水侵透了薄衫,看上去格外的狼狽。

  其實,整個天道宗,除了容丹桐外,少雙最親近的便是許悅,在他剛剛踏進天外島之時,這個姑娘熱心的問他喜歡什麼花樣。

  那個時候,這姑娘臉上的笑容真心實意,沒有任何虛假。

  可是現在站在他面前的許悅臉色蒼白,仿佛哭了,她擦了一把臉上的水滴,低聲喃喃:“我沒想怎樣,我也不會辜負阿娘的期盼,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少雙沉默,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片刻之後他問道:“悅師妹,你這次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許悅身子顫了顫,似乎終於明白自己要做什麼,猛地抬頭望著少雙:“小師兄,我之前不小心透露了我們的行蹤,我把齊舜約了出來,我想當面問清楚。我……我並沒有背叛宗主……”

  少雙眸光沉沉:“你修為不如對方,要是真的是齊舜,你該怎麼辦?”

  “……”

  “我跟你一起去。”

  “好。”這一個字,許悅聲音略帶嘶啞,她拉了拉少雙的衣袖,便要離開。

  臨行之前,少雙輕聲問道:“師妹,你喜歡他?”

  “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許悅沉默,一個字都吐不出。

  少雙卻垂了眸子,只覺得心如擂鼓。

  他對師傅的感情,似乎……

  第168章

  雨聲淅瀝,水珠子將涼亭上的灰塵一一洗淨,暮色涼亭中,許悅點了燭火,將燈籠掛在了飛翹的檐角之下。

  燈火暖黃,將少雙雋秀的面容籠上一層薄光,許悅側眸看了眼靠在欄杆上的小師兄後,便望著昏暗天色下的雨幕,微微有些出神。

  不久之前,容丹桐帶著自己門下的弟子在這裡跟華陽宗弟子碰面,許悅也是在這裡再一次見到了齊舜……所以,她約見的地點也是這裡。

  正在出神之際,許悅恍惚看見雨幕之中多了一道月白身影,她微微睜大眼睛,死死盯著那處。

  身子挺拔的男子自雨幕中而來,月白錦衣上卻沒有沾上一滴雨水,踏入四角亭中時,他似笑非笑的掃視一眼,在少雙身上微微停頓之後,最後落在了許悅身上。

  許悅裙衫濕透,裙擺處滴下的水珠子將涼亭染濕了一小塊。齊舜微愣,大抵是沒想過這個總是把自己打扮地鮮亮漂亮的姑娘,會把自己弄成了這般模樣。

  “秦道友,許姑娘。”齊舜打了個招呼後,隨後便笑問,“若是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儘管開口?”

  他的話很直接,語調卻很柔和。兩人這個樣子,一看便是有事,他自然直截了當。

  橫空一物飛來,齊舜伸手撈去,指尖垂下沾了雨水的紅色流蘇。齊舜借著光線瞧去,正是自己順手送給許悅的玉佩,他抬頭,等待許悅開口。

  “這塊玉佩還給你。”許悅臉上沾了水珠子,開口時,聲音稍啞,“物歸原主。”

  “姑娘要是不要的話,直接扔了,或者喚我來取就行,何必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狽?”

  這人和許桑性子完全不同,許悅剛剛認識他時,經常被他這狀似無心的話語氣的惱怒非常,可是也是如此,目光反而從他身上移不開。許悅眸子一眨不眨,問道:“你能通過玉佩感知到我的方位對不對?”

  齊舜淡定自若的點頭,手指划過玉佩上的花紋,補充說道:“若是距離太遠,這東西便沒用了。”

  這句話一出,許悅咬唇看著他,而齊舜依舊是最初的那個樣子。

  “我們同華陽宗分開後不久便遭到了埋伏。”半響,許悅揉了揉眉心,臉上神色有些沉鬱,又似乎是勉強壓制住自己情緒,一雙眸子卻灼灼盯著對方:“我只問你一句話,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泄露了我們的行蹤?”

  “……”

  “你不敢回答嗎?”許悅咬唇問道。

  “不,我只是很驚訝。”這一次,齊舜眼中的風流之色完全散去,露出略帶嘲意的嗤笑,他沒有立刻回答許悅的問題,而是說道,“山河卷中,秦道友的本事令人敬佩,在下自認不如,若是真的動手,在下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他笑道:“許姑娘這次約我,是想要我的命嗎?”

  雨水傾盆落下,少雙垂眸,靜默不語,任由兩人交鋒,燭火下的面容格外淡漠。

  許悅的聲音在嘩啦聲中,顯出幾分尖利來:“你這是承認呢?”

  “莫須有之事,齊某可不會認。”

  自天道宗一行人被埋伏之後,許悅便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她跟師兄弟一起逃跑,免得成為宗主的累贅,心中卻緊拉著一根弦,這跟弦在看到容丹桐身上的鮮血時,便有了繃斷的痕跡。

  她怕,怕自己的錯害的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弟陷入困境,自己害的宛如長輩親人的宗主受傷。

  可是她不敢同人說,只能求著許桑幫忙,自己一意孤行的去問清楚。直到被少雙攔住,才敢說出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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