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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重展現在眾修士面前時,不止是下座沸騰,連上位也露出驚色。
“我帶著門下弟子數次參與了試劍之會,還是第一次見到第九重。”
“第九重的考驗居然是在元嬰妖修的手下撐過一個時辰,這,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吧?”
“哎,這便是天之驕子嗎?”
“誰能想到,這一次的冠首居然不是三宗之一。”
丹鼎門林靜姝能夠通過第七重已經極為了不得,可是華陽宗齊舜,天道宗秦少雙著實出乎所有人預料。
試劍之會舉辦以來,不是丹鼎門更勝一籌便是三問宗奪冠,唯有少數幾次出現意外,而這一次的‘意外’實在太大了。
高台之上,顧子沛終於有了些正經神色,紫檀道姑睜開了眸子,神色平和卻也開始關注其中景象,連同一開始並不怎麼在意這試劍之會的陸家老祖宗也多了幾分關注。
顧子沛瞧了容丹桐一眼,若有所思:“天道宗到底是什麼來頭?這宗主既然是元嬰,便不可能是寂寂無名之輩……”
“我倒是聽聞上古有一宗門,便以天道為名,古籍記載,天道宗最為強盛之時,並不比上古時期的無為宗差多少。”紫檀道姑緩緩道來,最後搖了搖頭,“可是,天道宗已經消失太久了。”
“宋宗主。”顧子沛抬眸,頗有興致的問,“你可知道這天道宗的底細?”
宋喆搖頭,在顧子沛露出失望無聊之色時,無奈笑道:“我雖然不知道,可是陸長老應該知曉。”
於是話題轉到了陸家老祖宗身上,這位老者把嘴巴一撇:“是,我知道,我可以作證,天道宗清清白白,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宋喆解釋:“我沒這意思。”
顧子沛卻有些不耐:“趕緊把知道的說出來。”
“我就不說。”陸家老祖宗一瞪眼,“再說了,天道宗又不礙你的事,你打聽這麼多幹什麼?”
就跟陸家老祖宗慣會挑顧子沛的刺一般,顧子沛也會逮著陸家老祖宗就開始扯皮,便冷笑一聲,擠眉弄眼道:“天道宗那宗主如此年輕就有元嬰修為,又如此會教徒弟,實在了不得,我觀他氣息純正,人也長的過眼,給我徒兒拉拉紅線不成?”
“啪!”
陸家老祖宗手掌往桌面一拍,猛地一聲巨掌,幸虧宋喆出手即時,不然幾人的桌子便要全塌了。
“陸長老,你這是……”做什麼?
宋喆話沒說完就卡在了喉嚨里,只見陸家老祖宗一擼袖子,對著顧子沛吹鬍子瞪眼,似乎是動了真火的樣子。
“你小子再說一遍?”
顧子沛雖然年歲比陸家老祖宗小,卻也當了上千年的分神尊者,平日裡最多鬥鬥嘴,哪有人敢真的給他氣受,如今自然不滿:“現在可是在天下修士面前,你這樣子,是老糊塗了嗎?”
“呵。”陸家老祖宗冷笑,“你窺伺我孫兒道侶,還不准別人落你臉?”
“你……”顧子沛指著陸家老祖宗就要諷刺一番,指尖動了動,聽明白對方說了什麼後,一臉茫然,“你什麼時候有孫兒呢?”
“我孫兒是誰你們哪個不知道?我又不是你這赤條條的光棍,只能fèng人夸自己徒兒。”
顧子沛少見的漲紅了面色。
在兩人爭鬧時,一絲脆響划過耳邊。宋喆一時愣怔,打翻了手邊茶杯,清茶流淌,冒著裊裊水霧。
他呢喃:“長澤?”
“不然嘞?”陸家老祖宗反問。
顧子沛反駁:“你不是早就將他逐出了陸家嗎?”
“那也是我孫兒。”陸家老祖宗冷哼,“你窺伺我孫媳婦,如此無恥無德之輩,還想要我給你好臉色不成?”
顧子沛:……
不管他們是愁,是驚還是妒,容丹桐的心情卻是絕好,玉熙周景兩人已經回了原位,這一次山河卷中,便只剩下了少雙,他的眸子便只落在了他一人身上。
只見那少年不卑不亢的走向那元嬰妖修,紫袍下的身體調整到了最好的狀態,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葛深嘆了口氣:“阿舜能通過第八重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只希望他心中無陰影,能夠以此為動力,更近一步。”
容丹桐瞧都未瞧他,唇角散漫上揚:“我也不求少雙能夠通過第九重,只要他不受傷便行,可是……”話音一轉,容丹桐接著補充,“那孩子聽話又懂事,我雖然對他沒要求,他卻總是能做到最好,喏,還每次都做的到。”
“……”
葛深:聽聽這得意的語氣!
“容道友,試劍之會舉報上百次,從來沒有人通過第九重。”
容丹桐淡淡應道:“哦。”
這一個字敷衍至極,一聽便知道沒放在心上。
葛深揉了揉眉心,他算是知道了,這位容丹桐知道的不少,對於一些隱秘之事卻不知道,便又道:“無為宗雖然舉辦試劍之會,卻從來不許弟子參加,因為每十年無為宗便有一次宗內大比,優秀弟子即可進入劍冢尋劍。”
“劍冢這藏寶地,自然要好好利用。”
葛深接著補充:“試劍之會上,從未有弟子能在山河卷中通過第九重。可是無為宗內部卻有一人通過了第九重。”
耳尖微動,容丹桐總算有了些興趣,側首望向葛深:“誰?今日可在場?”
“他不在此處。”
容丹桐沒了興趣,收回了目光,山河卷中,少雙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可是那元嬰妖修卻並不能把少雙怎麼著。
金丹和元嬰差距巨大,元嬰妖修往往要比元嬰道修強上一籌……足可見少雙天資有多高。
葛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人姓陸名長澤,無為宗陸長澤素有清華無雙之名,不知道友可聽過他的名號。”
手指收緊,容丹桐眉目間染上恍惚之色。
第155章
葛深說話時,目光自然落在了容丹桐身上,誰知他說完這一句後,天道宗宗主卻有些恍惚的樣子,這一幕收入眼底,便覺得有些奇怪。
然而,不待他細想,容丹桐眼底卻泛起了一層柔和的光彩,似乎回憶起什麼,聲線微微上揚。
“原來是他啊。”
葛深便問:“你認識他?”
容丹桐微微頜首,眸子緊盯著水鏡,嘴上卻道:“如果他去了劍冢,為什麼本命之劍是修意?”
陸長澤曾說過,他的本命之劍是他親手鑄成的,可是容丹桐從來沒有見過他使出修意,後來見到時,修意已經徹底毀了。然而如果陸長澤去過劍冢的話,那麼為什麼沒有帶回一把靈劍?
或者說,陸長澤被所有靈劍拒絕了?
“他並沒有進去劍冢。”葛深毫不猶豫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