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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為宗以霜天白鶴迎客,而這白鶴出現在此處,莫非有人持著劍引?”有人這般猜測。

  可是這客棧實在普普通通,這些修士住在這裡也是因為價格公道,既然會在乎幾塊下品靈石,這些修士就沒幾個出手闊綽的。

  而能拿到無為宗劍引的,具是底蘊深厚的家族或者宗門……難道有哪位隱藏了身份住在此處?這般一想,這些修士就不願意這樣離開。

  霜天白鶴收斂羽翼,緩緩停在屋脊之上,一位白衣修士從白鶴上一躍而下,輕緩的落在庭院中。

  “在下陸吟,前來接引天道宗弟子,不知哪一位是天道宗道友?”白衣修士衣袖處各繡了兩隻欲展翅高飛的白鶴,眸子淡然的掃過庭院中還未離去的修士。

  眾人面面相覷,無一人站出來,都不知道這天道宗什麼來頭,居然能夠拿到無為宗劍引。

  這陸吟也不急,神色更無絲毫惱怒倨傲之色,淡然的仿佛理所當然。

  反而是這些個修士多想了些:難道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宗門還敢在無為宗面前擺架子?

  平緩而帶了幾分韻味的腳步聲響起,拐角處一青年修士緩步而來,昳麗的容貌襯著素淡的庭院都鮮妍了起來。

  “讓你久等了。”這人平緩開口,語調平淡,面對無為宗這等龐然大物依舊從容自若。

  陸吟眸子一點點亮了起來,聲音中含著微不可查的激動:“這本便是分內之事。”

  容丹桐輕笑一聲,隨著他的腳步,本是柔和的氣息一步步攀登,從令人輕視的氣息逐漸深不可測,令人紛紛避讓。

  他的身後,八名弟子跟隨而來,個個風採過人。

  容丹桐很少出門,少雙便陪著他修煉。玉熙喜靜也不怎麼出門,然而周景天天去酒樓喝個一整天,陶諾一來便霸占了整個廚房,許悅日日往競技場跑……這些修士對他們都有些印象,此時突然發現,這些看似胡鬧的年輕人居然有些如此來頭,一時間有些驚疑。

  “走吧。”容丹桐笑道。

  陸吟點頭,由霜天白鶴振翼而飛,他們乘著紙鶴緊緊跟了上去。直到人影完全消失,那些個修士慢慢離去。

  一處別院中,同樣接到接引的華陽宗弟子看到了天際掠過的白鶴。

  “咦。”包子臉的阿晉拉了拉自家師兄的衣袖,指著天空道,“齊師兄,這不是那個許姑娘嗎?”

  齊舜‘嗯’了一聲,尾音上揚,最後勾了勾唇角。

  鳳鳥啼鳴清道,白鶴展翅引路,容丹桐一行一路暢通無阻。

  在飛了很長一段路程後,他們穿過了一道透明屏障,眼前景色驟變,同剛剛完全兩個模樣。

  他們真正進入了無為宗範圍。

  比起處處宮殿樓宇的三問宗,無為宗除了彰顯一宗底蘊的殿宇外,自山腳到山腰是大大小小的房屋。有的就是一茅糙屋,有的卻是竹院和磚瓦房。

  進了無為宗的範圍後,霜天白鶴便飛至河邊卵石上梳理羽翼。陸吟便帶著容丹桐數人往山腰爬去。

  這一路,他們所見風景中,除了必要的洞府居所,並無太多人工雕鑿的痕跡,基本是原本怎樣,如今便怎樣,容丹桐在小道的雜糙叢中,看到了不少珍稀靈植。

  惹得許悅陶諾幾個人目不轉睛,恨不得全部挖回去。

  陸吟話不多,卻也不會冷落他們,時不時便交談幾句。

  便聽他說:“修道本便是順應天意,感悟大道。道法自然,這一花一糙一木,甚至是腳下土地,都是天地自然之道……”

  容丹桐聞言問道:“這便是‘無為’?”

  陸吟搖頭:“我修為淺薄,豈能妄自定論?這些都是宗門先賢的領悟,我只是借來一用,並不能說自己領悟了什麼。”

  容丹桐點了點頭,不再追問,卻突然有些想笑,欺負陸吟修為比他低,容丹桐暗中給少雙傳音:“少雙,你覺得“無為”是什麼?”

  少雙面上看不出什麼不對,卻暗中加快了步伐,僅僅只落後容丹桐一步。這才傳音回答:“兩個字。”

  容丹桐愣了愣。

  無為……

  兩個字……

  無為不就是兩個字?

  容丹桐輕笑出聲,惹得陸吟不解望去,他卻朝陸吟擺了擺手,問道:“你是陸家子弟?”

  “我更是無為宗弟子。”陸吟認真回答。

  清風徐來,在這滿目青山綠水間,容丹桐想這是陸長澤從小生活之地,便容易想起陸長澤說過的話。

  當初夜姬尊者聯手長郡侯征戰少雙城,那個時候,鹿台山主峰,容丹桐第一次見到陸長澤。

  那個青袍道人出關不久,面對這滿目瘡痍的鹿台山,淡定自若的應對夜姬,逼得夜姬只能離去。

  離去之時,夜姬笑話他:“無為宗隱居世外,講究的便是一份清淨無為,怎麼就養出了你這不肖子孫。”

  陸長澤淡道:“無為,自然是無所不為。”

  當真是狂傲無比,偏偏那個人頂著清華無雙的盛名。

  容丹桐側首,少雙的眉目比起陸長澤來說,少了幾分清雋雅致,多了幾分俊美邪氣幾分。然而對於‘無為’兩字的回答……

  他覺得,兩人的理解大概都差不多。

  最後,陸吟在山腰一處小院處停下,看樣子,這便是試劍之會這段時間,他們的居所了。

  陸吟卻道:“這裡是曾祖父少年時期的居所。”

  第140章

  碧色修竹掩映下的小院普普通通,甚至因為時間過於久遠,而顯得有幾分老舊。

  然而便是這樣的小院子,多看幾眼便覺得它的每個弧度都似乎同這青山綠水融為一體,支撐房屋的柱子如樹木主幹挺拔堅韌,層疊的瓦片如舒展的葉片繁茂濃郁,連同粗糙的灰白牆壁也似老樹皮經風霜洗禮後的凹凸不平。

  陸吟略帶痴意的注視這山腰小院,呢喃補充:“這裡的一磚一瓦都是曾祖父親自修築的。”

  他這兩句話引起了幾個弟子的好奇,他們雖然無法全部理解其中的玄機,卻覺得這房子給人的感覺太過舒適。許悅便笑眯眯向陸吟請教這小院原來屋主的名號,陸吟先頭提了是自己曾祖父,真的說起名號時,搖了搖頭,卻是不語。

  “你可認識陸巽?”容丹桐眸子落在小院上許久,方才緩緩開口。

  陸吟一愣,問道:“巽卦之巽?”

  容丹桐微微頜首:“他出自無為宗陸家,我曾和他有過幾面之緣。”

  陸吟沉吟片刻:“我有一師兄,姓陸名巽,若是不錯的話,前輩指的應該是他。十年前他於幽泉壁閉關,如今還未出關。”

  無為宗不設牢獄,卻有多處苦修之所,那幾處地方修煉極為困苦,有弟子是為了更進一步主動前去,也有弟子犯下錯事,被罰進去好好‘思過’的。

  幽泉壁在無為宗十處苦修之地名列前茅,據說是把修士掛在石壁上,承受幽泉洗禮。幽泉之水會淬鍊肉身,提純靈力,但是不可否認,被幽泉之水澆過時那種鑽心挖骨連綿不斷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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