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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時,秦大少爺帶著一群扈從又在秦二少面前耀武揚威了一番。臨走前,其中一個少年撿起了一塊石頭,得意的往秦二少身上砸去。秦二少被石塊砸中了頭,石塊有一處凸起,血液瞬間划過了他的眼眶,視線一時昏暗一時血紅。

  更夫的聲音將他驚醒,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音,看上去比實際年齡更加稚嫩的孩子,慢慢站起身子。

  僕從提著燈籠聽到聲響嚇了一跳,微弱的燈火下,看清了孩子的面容後,立刻罵罵咧咧起來。

  “晦氣,真是晦氣。”僕從轉身要走,便聽到了崩斷的聲音,回頭一瞧,孩子拖著粗重的鎖鏈,一步一晃,慢悠悠的走過來。

  僕從不知道怎麼,只覺得背心冒涼氣,還不等他明白什麼,冰冷沉重的鎖鏈圈住了他的脖子。

  他拉著鎖鏈胡亂掙扎,屬於成年人的力道卻沒有撼動那雙細瘦的手,直接被扭斷了脖子。

  青萍鎮整個被屠,是因為荒屍將鎮民當成了食物,秦家上下,卻是被這不過七歲的孩子親手所殺。

  荒屍嘶吼之聲響徹天地,所過之處,接成廢墟,這些凡人奔逃,慘叫,依舊逃不出被吞噬的命運。荒屍從街頭殺戮到巷尾,圍牆被直接踩踏成廢石。

  秦家大門被推開了一線,秦二少用破破爛爛的衣裳擦拭手上沾染的血液,慢吞吞的踏下了台階,走在這一片廢墟中。

  混亂慘叫的聲音越來越小,秦二少面前的街道上全是磚石和木料,堆積成一起,上面還灑了血,也不知道是誰的。

  這條路走不通,他便踏著廢石慢慢爬過去,荒屍嘴上淌著血,眼眶處,幽幽綠焰正對著秦二少小小的身體。

  秦二少安全的爬過了這條堵塞的街道,荒屍自他面前踏過時,地面都震了三震,碎石塊落在了他的腳邊,荒屍卻不曾看秦二少第二眼,仿佛,這不過是自己的同類。

  比起荒屍的龐大身軀,秦二少渺小如螻蟻,一步一蹣跚,在天光處,終於踏出了小鎮。

  數月後,秦二少成為了鄰鎮一家酒館的跑腿,有一醉漢潑了他一臉水,又將口水唾其身上,罵他小雜種。

  翌日清晨,浣洗的姑娘提了棒槌和衣物去溪邊時,看到了清流中夾雜了血色,那個醉漢被人斬首河中。

  年十歲,秦二少成了一位木訥書生的書童,那書生性情軟和,不曾說過一句重語,卻在鄉試之時被同門陷害,鬱郁不得志,最後買了一把毒藥和著烈酒全部喝入腹中。書童敲開門時,只看到了一具冰涼的屍體,酒水灑了一地,余香未散。

  夜間,那書生同門被人勒住脖子,灑了毒藥的酒水灌了半壇,被毒死屋中。

  年十三,秦二少進了一小宗門,成為了一名雜役弟子,他在這小宗門待了三年。三年之後,荒屍同天魔不知怎麼出現在這小宗門中,肆虐、殺戮……將整個宗門變成了一片死域。而倖存者,唯有秦二少一人。

  ……

  諸如此類,多不勝數。

  如果說,笙蓮是傅東風少年時期的乾淨倔強的模樣,陸長澤便是傅東風正當青年,意氣風發時的姿態,而少雙卻是魔,染上了傅東風心中的一絲魔念。

  “哥,你就算要勾搭主角,也沒必要選擇這一世啊。”紀亭亭苦口婆心勸說,“不管是笙蓮還是陸長澤,都好相處多了。”

  “……晚了。”

  紀亭亭無聊的摘了幾片葉子,揉出綠色汁液,聞言望去,便見容丹桐垂首,將少雙額頭的髮絲拂至耳後,又輕柔的換了個姿勢,讓他睡得更加舒服。墨色長髮自他肩頭垂落,兩人的頭髮纏在一起。

  這是紀亭亭從未見過的溫柔和耐心,儘管紀亭亭看不到容丹桐面上的神色。

  “表哥?”紀亭亭試探的喚了一聲。

  容丹桐輕笑,笑聲清朗:“安心,有我在,他不會吃這麼多苦,也不會變成那個樣子。”

  “可是好麻煩啊。”

  “是挺麻煩。”容丹桐抬首,昳麗的眉目間含了絲笑意,“我不嫌麻煩。”

  笙蓮能夠在漫無邊際的風沙中,一次次的自殘,轉頭回以微笑。陸長澤用最輕鬆的姿態最柔和的語氣,悄然陪伴著他。

  他只要導正這孩子三觀,怎麼會放棄?

  第124章

  月色,薄霧,靈植青碧的嫩葉上沾了晶瑩的水珠,散發的勃勃生機,重疊起伏的閣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此處廊道,容丹桐抱著少雙隨意坐臥在台階之上,黑髮散開輕薄的紅紗之上,幅散的袍袖垂下台階,沾了夜間露水。

  紀亭亭一時間有些愣神,她突然想到,少雙會慢慢長大,身形抽長,身姿變得挺拔,現在精緻的眉眼會長開,笑起來也不知是何種意氣風發的模樣。

  而容丹桐的容貌卻不會變,他要親自陪伴這個孩子。看他變成少年,青年的模樣。

  少雙現在被容丹桐擁在懷裡,安然沉睡,可是在長大一些,他會在這樣的夜色下坐在容丹桐身邊,向容丹桐請教一些修煉問題,說不定會對著自己師傅撒嬌。等他成為青年模樣,也許比起‘良師’更像‘益友’。

  那個時候,誰說的清楚是誰陪伴著誰?

  可是,可是她表哥為什麼要這麼做?

  紀亭亭睜大眼睛,臉上一片空白,很呆傻,很震驚,就算她再遲鈍,這個時候也察覺出不對勁了。

  她表哥太不對勁了!

  從欄杆一把翻下來,跳的太急,差點兒摔個臉朝地,幸好她一把撐住了泥土地,才沒有丟臉。一從地上蹦起來,紀亭亭就要去抓容丹桐的衣袖。

  “手。”容丹桐抬眸示意。

  一雙秀氣的手上因為剛剛那一下,沾滿了泥巴,紀亭亭低頭看了一眼,恍然哦了一聲,隨後又覺得不對,跺了跺腳,急切的看著容丹桐:“哥,你說說你……啊,不對不對。”

  “不要急。”容丹桐臉上露出了隱隱笑意。

  “我怎麼能不急!”紀亭亭轉了一圈後,深吸了一大口氣,“哥,你把劇情改了多少?除了勾搭了女主外,你和男主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容丹桐一時語塞。

  紀亭亭將整張臉湊到了容丹桐面前,欲哭無淚的指著他的肩膀:“你不會彎了吧?”

  “……”

  “難道是我以前做的太過分了?讓你覺得妹子都很煩,給你留下了深刻陰影?然後對妹子……咳咳。”紀亭亭開始自我檢討,“那也不該對男人有感覺吧?”

  容丹桐神色微愣,隨後垂眸看著睡著正熟的少雙,半響才道:“為什麼這麼說?”

  “這要問你啊?你對男主是什麼感覺?是不是和所有人都不一樣,覺得很特殊?”

  紀亭亭皺著眉頭,指著容丹桐一聲聲的質問。見容丹桐垂眸不語,似乎想不出答案的神色,更覺得要完。她撓了撓頭,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胡言亂語什麼。

  也不知道她想通了哪裡,一臉‘祝你幸福’的跟容丹桐說:“哥,你放心的干吧,反正爸媽他們也不可能知道你歪了,你不用有心理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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