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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知道此處由來?”容丹桐被天玄境三字吸引,頓時先忍下心中情緒,好奇問道。
“我在此處沉睡萬年,當年何其鼎盛的天玄境都成了如今的天障之地,外面恐怕早就天翻地覆。”景明帝君問,“你對這種老掉牙的故事感興趣?”
“求賜教。”
“哈哈哈!”景明帝君大笑,“你連自己記憶最深刻的人和物都不在乎,卻對力量如此執著,倒是個好苗子。”
“……”容丹桐沉默微笑。他根本沒有見過容渡月,也沒回過“自己”長大的地方,怎麼可能有感情?
“離夜晚還有段時日,既然你想聽,我就跟你說一說。”景明帝君對容丹桐並沒有過多關注,比起一個剛剛起步的小娃娃,他更加自信自己的能力。因此也不在乎容丹桐遲疑的神色,略一停頓後,似乎在回憶什麼一般,伸手指著這無邊無際的火海道:“這火海來自一個糟老頭子,道號真武,是個囉囉嗦嗦一身歪道理的人。就是火使得不錯,燒死無數倒霉鬼後,住進了天玄境。”
“呵呵……”容丹桐乾笑:“景明帝君這說法很是有趣,難道見過這位真武道人?”
容丹桐很猶豫要不要信他,畢竟聽他這熟悉的語氣,不像是講一些道聽途說的故事,反而像是見過本人,親身經歷,可能還對對方有意見,很不屑對方的樣子?
“哦?”景明帝君瞥他一眼:“看來你也是個囉囉嗦嗦的人。”
“……”容丹桐老老實實閉嘴。
“這片總是吵個不行的雷雲來自一個偽君子。”
容丹桐隨著景明帝君的話抬起頭,目光在看到雷電之後亮了亮。
他和容渡月屬性都是雷,對雷電最有興趣,這片經萬載歲月不散,反而沉澱的更加危險可怕的雷雲是他遙不可及的目標。冒著又要被數落一頓的可能,還是忍不住垂眸小聲問:“帝君,我見識不足,不知這火究竟是何火?這雷究竟是何名?”
他擺出小心翼翼的委屈樣子,景明帝君別過了眼,回道:“金丹之後,丹田生真火,這就是火屬性修真者結成金丹後,體內生出的真火罷了。真武那個無賴一輩子就會這招,用了幾萬年也用不膩。”
感情你嫌棄別人囉嗦不囉嗦完全是看自己想不想聽,想不想回答啊!意外得到了答案,容丹桐不由心中默默吐槽。然而,景明帝君下一句話另他驚駭。
“至於這雷雲?”景明帝君似笑非笑道:“身為那個偽君子的後輩子弟,連自家老祖宗的東西都忘了?哈哈!不學無術的東西,要是霄霽看到你,我還真想看看他臉上還能不能掛著那自以為是的虛偽樣子。”
容丹桐倒抽一口涼氣,一臉蒙逼的望著無邊無際的雷雲。
得到這個消息,被罵不學無術他都認了,畢竟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他雖然早就知道男二號絕招怎麼可能會簡單,然而來歷大到這份上完全出乎預料。
“傻愣著做什麼?”
容丹桐回過神來,發現景明帝君踏進了火海中,只能看到一頭銀髮在火海中異常璀璨。趕忙衝進火海,追了上去。心中突然多了一份感激,這位前輩雖然嘴巴不好使,又踩著自己自尊,然而不僅僅救了自己一命,又告訴自己這麼多,於自己而言簡直是一份大機緣。這其實不是笙蓮的金手指到了,而是自己轉運了吧?
追到景明帝君身後,容丹桐沒有越過,而是跟隨其後,恭恭敬敬的問:“帝君,這位霄霽……”
“再問一句殺了你!”
“……”
臥槽!
容丹桐寒毛直豎,不敢動彈,這句話絕對是真的吧?!
之後容丹桐沒敢多說話,怕真的被幹掉,或者景明帝君心思一差,就不肯多說讓他被好奇心虐死。
這片火海太大,就算容丹桐走個幾年都不一定走的出,可是這裡到底只是夢境,控制了這片似真似幻之地的是至今為止,神秘莫測的景明帝君。
他們不過在火海中行了片刻,就踏出了這片屬於焦土和火焰的地方。
眼前金紅交織,焚亮了整片天障之地的火焰撕開後,面前出現一條並不大,卻極為長的河流。
流水潺潺,繞林木而生,又延伸到看不見盡頭的遠方。
他們面前的河流邊上有一棵倒塌的古樹,古樹樹幹橫臥河流,樹身生滿了一層層碧色青苔,其間混雜著長勢良好的樹菇。
容丹桐轉頭看了一眼經久不息的火焰,又回頭看著生機盎然的森林流水,這裡毀滅同生命只是一線之隔。
景明帝君踏上樹幹,往森林而去,容丹桐不敢耽擱,立刻跟隨而去。
“這條河流來自疏雲仙子,算我師姐,她……她什麼都好,就是眼光不怎麼樣。”
容丹桐俯視河流,流水清澈見底,將古樹樹幹上一身紅衣灼灼的容丹桐和銀髮道袍的景明帝君映照。他看到河底淤泥上有鵝卵石,有水糙,更有幾尾水魚游來游去。
這條流水比起火焰雷電,實在溫柔的太過分。
進入森林後,景明帝君神色陰沉,冷冷道:“一個只會花言巧語的浪蕩子!”
竟是名字都不肯提,抬手就將面前的數棵古樹毀成了渣。
容丹桐遠遠跟在其後,只聽到一陣陣轟隆聲,面前就被清出了一條非常廣闊的路。
一盞茶後,走出了森林,景明帝君才恢復正常,容丹桐回頭,發現一路被毀之地已經恢復了正常。
之後容丹桐又見到一些“小東西”,雖然體積沒有前面幾樣龐大,氣息卻是一樣可怕。
有一個九龍環繞形狀的青銅鼎,有一把殺意滔天的方天畫戟,有一個惡鬼縈繞怨氣衝天的寶珠,更有懸浮空中看不出特殊之處的宣筆……
“這青銅鼎的主人是個毛毛躁躁的女瘋子,整天無所事事,到處惹是生非,除了煉製一手好丹藥外,一無是處!可笑那些不明事理的人居然還尊稱她為九雲帝君……真是不可理喻!”
“這可是我老朋友!”景明帝君指著方天畫戟少有的笑了:“我這老朋友叫君不歸,別人稱他一聲神君,看著凶,是個非常好騙的傻大個,就是直覺太敏銳,真有危險立刻就跑。”
“這寶珠主人有點兒意思,殺了無數人煉製了這邪物,最後被人追殺的如同落水狗哈哈哈!”
“……”
容丹桐感覺已經過了兩三個時辰,可是他依舊聽得津津有味。
這些上古秘聞可不是誰都能夠聽到的。
直到到達冰山之處,景明帝君方才沉默下來。容丹桐察覺到不對勁,不敢吱聲,只能默默跟隨著風雪中的前行的銀髮道人。
用了整整一壺酒的時間,兩人登上了雪峰頂端。說是峰頂也不算,因為雪山被攔腰而斬,他們的落腳處不過是一塊非常平整之地罷了。雪山太大,如果不是爬了這麼久,容丹桐會以為所在之處並非山巔處,而是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