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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九淵抬手朝他的天靈蓋拍去。
“不要!”
“等一等!”
馮克己和蘇樂的聲音同時響起。
馮克己掙扎著爬到蘇樂身邊，擋在他前面道，“求求你，放過他。”
蘇樂從身後抱住他，臉枕在他肩上，笑得靦腆，“克己哥哥，我好開心。”
然而下一刻，他用力將馮克己推到一邊，五指成爪，插進自己心窩。
“啊——”
慘叫聲響起，卻不是蘇樂而是馮克己，他狀若癲狂地把人抱在懷裡，“為什麼要這麼做?”
蘇樂輕撫上他的面頰，指尖點著他的一滴淚水，放進嘴裡輕輕吮吸，緩緩勾起一個滿足的笑容，“是甜的呢。”原來終我一生所求，不過是你為我流的一滴淚。
馮克己的眼淚像決堤的江水洶湧而出，“小樂……”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蘇樂，快樂的樂，我自己給自己起的，好聽吧。”
“好聽，那我叫你小樂吧。”
蘇樂輕輕的“嗯”了一聲，溫柔道，“克己哥哥，再叫一次。”
“小樂，小樂，小樂……”馮克己握著他的手，不住親吻，不住低喃。
蘇樂快樂地彎起眼睛，“克己哥哥，看著我。”
他的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馮克己不自覺地轉頭對上他的眼睛。
“克己哥哥，我沒有殺江雯呢，她自殺陷害我，你相信嗎?”
馮克己哽咽著胡亂點頭，“我相信，我相信……”
“哈哈哈咳咳——”蘇樂突然大笑出聲，牽動胸上的傷口，劇烈咳嗽起來。
“不要說了，我們去醫院，我帶你去醫院。”馮克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抱著他踉蹌起身。
蘇樂拉住他，輕笑，“你還是這麼容易相信別人，我騙你的，江雯就是我殺的，我親手把她推下了樓!”
馮克己愣住。
蘇樂的笑容淡去，對上他的眼睛，最後一次施展攝魂術，“克己哥哥，忘了我，忘了關於蘇樂的所有一切，好嗎?”
馮克己神情迷茫地點頭，“好。”
幾乎是在他答應的同時，蘇樂捏爆了自己的心臟。
同心契，同心同德，同生同死，無法可解，除非下契的人捏碎自己的心臟，親手毀約。
克己哥哥，你再不用愛上我了，你自由了。
蘇樂笑著合上眼睛，馮克己看著他胸口的空洞，下意識摸上自己的胸口，也是空空的，好像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他又摸上自己的臉，有水跡，是鹹的，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
下一刻，他重重栽倒在懷裡人身上，臨閉眼時，他好像叫了一個人的名字，是誰呢?
冥九淵和520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鬧劇又或者悲劇，半天反應不過來。
520跑過去，在蘇樂臉上嗅嗅，“老大，他居然還有一口氣。”
心都碎了，魂魄卻還不願意離體。
520突然有些難過，“老大，我們救救他吧!”
冥九淵點頭。
520將蘇樂收進遮天幕里，輪迴眼的泉水和黃泉系出同源，泡過之後，能使時光回溯，但是失去的心卻再也長不回來了。
冥九淵放出陰氣將地上的血跡侵蝕乾淨。
520指著昏倒的馮克己、呂宏濤和汪俊道，“他們怎麼辦?”
冥九淵抬手，在三人頭頂上空撫過，“他們會忘記有關蔣烈的一切，只記得在他家借住了一晚。”
遮天幕里，蘇樂的傷口已經癒合，520把他放出來，少年面容恬靜，像是睡著了一樣。
冥九淵對他如法炮製，“等他醒來，不會記得我們，也不會記得空間，只會記得自己是來收集種子的。”
至於他們之間會如何，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520點點頭，最後看了四人一眼，催動魂契，和冥九淵回到靈魂交易所。
一進門，就遇上了何亮。
冥九淵道，“業績怎麼樣?”
何亮挺胸抬頭，“已經達標!”
“好!好!好!”冥九淵連嘆三個好字，忍住激動道，“通知所有人，一刻鐘後到我辦公室開會!”
冥九淵帶著520來到黃粱一夢，蔣烈和狗子一起走出來，人和狗的情緒都不平靜，看來已經弄明白了情況。
冥九淵抱歉道，“這次的事情完全是我們的責任，作為補償，我把定金退給你們，再給你們一次重生的機會，可以嗎?”
蔣烈和狗子對視一眼，“謝謝!”
“汪汪!”
“你們會重生到我們離開的時間，蘇樂幾人我已經處理好了，不要露出破綻。”
否則招惹上一個不是善茬的奪舍修士，他也不知道蔣烈他們重新撿來的命能活幾天。
蔣烈在黃粱一夢裡見識過蘇樂的兇殘，聞言受教地點頭。
“你們那個世界正處於進化時期，大概再有兩年，進化就完成了。”
冥九淵又提點了兩句，揮手把一人一狗送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所有人已經等在裡面。
“大人。”何亮把帳簿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