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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久了吧?”
門霍然打開，秦奕鈞從光亮里走來，劉雙雙在黑暗裡看著他，心突然定了。
也許我可以選擇等待。
抉擇是一件痛苦的事，然而一旦下定決心，就無須多想了。
所以這一夜，知情的三個人，除了班主任，劉雙雙和秦奕鈞都睡得很好。
第二天，英語課剛下，班主任對劉雙雙道，“你來一下。”
劉雙雙從座位上起身。
秦奕鈞拉住她的胳膊，“我跟你一起去。”
劉雙雙笑，小聲道，“你去幹什麼，老師又不會吃了我。”
說完，拉開秦奕鈞的手走了出去。
再次站在班主任的辦公室里，劉雙雙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記得她上次來這裡好像還是高一的時候。
時間過得真是飛快啊!她很是應景的在心底感嘆道。
“咳——”
班主任不自然地乾咳一聲，拉回她飄飛的思緒。
“今年咱們學校有M國H大學的一個保送名額。以秦奕鈞的成績，這個名額非他莫屬——”
班主任頓了頓，看著劉雙雙繼續道，“但他拒絕了，為了你。”
劉雙雙臉上一片平靜，完全沒有她料想的震驚、激動等情緒，班主任有些失望地開口，“HF大學代表著什麼，老師不說你也應該知道。從那裡出來的人，後半輩子基本不用愁了。秦奕鈞現在還小，不明白他到底拒絕了什麼。那是財富，是人脈，是更高一級的平台，是光明的前途。如果將來，老師是說如果，如果他過得不得志，會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會不會……怨恨你?”
“不會。”劉雙雙十分肯定地告訴她，“就算不去H大，秦奕鈞也不會不得志;就算不得志，他也不會後悔，更不會怨恨我。”
因為只有無能的人才會後悔怨恨，而秦奕鈞是她見過的最厲害的人。
班主任卻在心底笑她的天真，小姑娘沒經過社會，就把愛情當麵包了，以為有情飲水暖。等他們以後為錢煩惱的時候，等現實把情感磋磨乾淨的時候，等碌碌無為只能回憶往昔度日的時候，看他會不會怨恨?
雖然很想讓現實給劉雙雙上一課，但班主任還是捨不得拿秦奕鈞做試驗，當然更捨不得那五位數的獎金。說起來，也是風水輪流轉，當初她冷處理劉雙雙的時候，可沒想到自己還有向她低頭的一天!
然而，就在班主任不情不願，準備紆尊降貴繼續規勸這個不懂事的孩子時，不懂事的孩子劉雙雙已經率先開口，“雖然我相信秦奕鈞不會後悔，但我想讓他去追求更好的，所以，老師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會勸他的。”
“……”
聽到她的話，班主任從教二十多年，好久沒紅過的臉皮突然熱了起來。
“老師再見。”
劉雙雙看她不說話，在三十度鞠躬後，轉身，離開。
秦奕鈞已經等在門口。
劉雙雙走到他們第一次表明心意的地方，秦奕鈞默不作聲地站在她身後的台階上。
劉雙雙轉身，笑道，“你下來，站那麼高看得我脖子痛!”
秦奕鈞聽話地走下來，在平台上站定。
劉雙雙伸手比了比自己的頭，還是只到他的胸口，明明自己已經長了兩厘米的!
差距太大，不高興，她指揮秦奕鈞，“再往下走一個，不，兩個台階。”
秦奕鈞依然照做。
劉雙雙滿意一笑，自己終於能看到他眼睛的深處了，只是這裡現在不太高興呢!
“還記得那封情書嗎?當初是我先告白的，所以我會負責到最後。”
劉雙雙戳著他的臉，“去M國讀書吧，去追逐你的理想，去實現你的全息網遊夢!”
秦奕鈞在掙扎。
劉雙雙摸摸他的頭，“我會等你的。”
秦奕鈞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突然把人抱住，面頰相貼，紅著眼眶輕聲哽咽，“謝謝你。”
“嗯。”劉雙雙環住他的腰，唇彎彎，眼彎彎。
第28章 抑鬱少女(27)
高考倒計時變為零的那一天早上，秦奕鈞開車送劉雙雙去學校，蔡曉芬女士請假陪同。
考場外，紅色的警戒線拉得筆直。
蔡曉芬緊張地大喘氣，看著女兒手裡的透明塑膠袋一遍又一遍地問道，“准考證在不在?筆芯都能寫吧?鉛筆和橡皮帶了沒?”
劉雙雙不住點頭。
秦奕鈞在一邊看似鎮定地囑咐她，“答題卡邊寫邊塗，不要等到最後;遇到不會的題就跳過，千萬不能死摳;別緊張……”
緊張的是你吧!劉雙雙聽著他簡明扼要、條理清晰卻好似被掐住嗓子的聲音，默默想道。
八點半，考生進場，家長等陪考人員退到警戒線外。
劉雙雙被考生大軍裹挾著走進校門，回頭，想最後看媽媽和秦奕鈞一眼，卻被身後的人堵住了視線。
心跳砰砰加快，直到此時，她才意識到自己要獨自奔赴戰場了。
十年苦讀，半生命運，在此一仗。
緊張，激動。
在試捲髮下來的那一刻，全都歸於平靜。
她要做的，就是答好每一道題，像以往的任何一場考試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