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一點點靠近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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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降臨,夜空中繁星點點。

  木門「吱呀」了一聲,從外面被推開,夜七手裡拿著一瓶消炎水走進來。

  這消炎水是長鴻達和櫻子兩夫妻特意為他們調製的,沒辦法抑制天花,卻能減輕膿包的瘙癢,讓人少受點折磨。

  如夢正在喊陸之寒起來喝藥:「之寒,快醒醒,該起來喝藥了。」

  陸之寒眼睫顫抖了一下醒過來,他張開嘴巴想說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喉嚨刺痛無比,仿佛被火燒一般。

  如夢看他說不出話的樣子,心好像被針扎般,密密麻麻的疼:「乖,起來夢姨餵你吃藥。」

  可能從小生活坎坷,陸之寒一直表現得很懂事,哪怕生病了,也不給人惹麻煩,乖巧得讓人心疼。

  喝完藥,陸之寒很快又沉沉睡去。

  夜七走進來道:「我給他擦藥,你去吃飯。」

  如夢也沒拒絕,今天開始她的病症也加重了,腦子混混沌沌的,照顧陸之寒的任務大部分由夜七接手。

  如夢去隔壁的房間,先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再打熱水沐浴。

  她身上的紅疹也開始發膿,一碰到熱水,疼得她倒吸涼氣。

  她也不敢用力搓洗,泡一泡就準備起來,正當她站起來準備擦乾身子時,門突然間被人推開了。

  她嚇得坐回桶里去,臉漲得通紅,像煮熟的蝦子:「你、你怎麼進來了?」

  夜七目光微閃了一下,淡淡道:「起來,我給你擦消炎水。」

  如夢也不敢看他,咬著唇瓣道:「不、不用了,我自己擦就可以了。」

  「後背的地方你擦得到嗎?」夜七反問。

  如夢:「……」

  後背的地方的確擦不到,在他來之前她都是沒有擦,任由它們去發癢。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空氣中瀰漫著曖昧的因子。

  水變得漸漸有點冷,如夢哆嗦一下,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夜七眉頭一皺,語氣加重了一分:「快起來,別著涼了。」

  如夢紅著臉彆扭道:「那你先出去,我把衣服穿上。」

  夜七覺得一會兒擦藥還是要脫掉,現在穿衣服不是多此一筆嗎?

  但看到她臉紅如熟蝦的樣子,他喉嚨微滾:「好。」

  說著,他轉過身去,卻沒有出去的打算。

  如夢:「……」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說的是讓他出去,而不是讓他轉過身去。

  但事情已經這樣了,她也不好意思開口再讓他出去,她抬頭看了他一眼,咬著下唇從水裡出來。

  夜七面無表情,一雙眼睛直直看著外面,後面一直沒有聲音。

  突然「嘩啦」一聲,是水聲濺起的聲音,然後傳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

  不知道為何,他原本心如止水的心,猶如被投入了一顆小石子,盪起了一層層的漣漪。

  他不自覺吞咽了口口水,過了會,儘量自然道:「好了嗎?」

  「嗯。」

  如夢聲細若蚊地應了一聲。

  夜七轉過身來,目光落在她身上。

  因為剛沐浴過後的關係,她臉蛋紅撲撲的,被水浸濕的頭髮貼在臉部上,身上披著一件單衣,露出修長的脖頸,鎖骨若隱若現。

  夜七聽見自己的心「咚」的一聲,全身繃緊了,他指著一旁的炕:「你先去那裡躺著,我把水倒出去。」

  這話一出,他自己都嚇了一跳,聲音竟然是那樣的沙啞。

  如夢垂著眼睛看著地面,所以沒有發現他的不自在,聽到他的話,她又嗯了一聲。

  她住的是下人房,自然沒有單獨的沐浴間,都是在房裡沐浴,過後再將水倒出去。

  夜七隻有一隻手臂,干起活兒來卻一點也不含糊,很快就將水倒乾淨。

  如夢側躺在炕上,聽著身後傳來的聲音,她的臉一直燃燒著。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沒讓自己落荒而逃。

  夜七走到炕邊,咳嗽一聲道:「我給你擦藥。」

  「嗯。」

  她的聲音從傳來,悶悶的。

  她躺在炕上,身子修長瘦削,腰肢細得仿佛一掐就會斷。

  以男人的角度來看,這具身軀其實並不完美,不夠凹凸有致,太瘦了,瘦得有些乾巴巴的,但不知為何,他就是沒辦法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他在炕邊坐下來,伸手將她的衣服脫到尾椎處,露出瘦削、滿是膿包的後背。

  夜七盯著那後背,心好像被人掐住一般,絲絲縷縷的疼了起來。

  如夢聽到背後沒有聲音,又不見他幫自己擦藥,還以為他嫌棄自己的背太噁心,掙扎著要起來:「還是不擦了,其實也沒那麼癢,忍一忍就好了。」

  夜七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別動。」

  她的肩膀是少數沒有長紅疹的地方,觸手滑膩,讓他有些不想離開。

  如夢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被他按著的肩膀仿佛被火燒一般。

  如夢咬著唇,躺回去道:「七爺,其實你不用勉強的,別說你了,看到身上的膿包,我自己都覺得有點噁心,所以……」

  所以不擦也沒事的。

  夜七沒說話,用棉簽沾了消炎水,動作輕柔地擦拭在膿包上。

  藥水落到膿包上,有絲絲的疼,但疼過之後,那些讓人幾乎要發瘋的癢便減輕了不少。

  如夢不敢亂動。

  雖然他們是拜過天地的夫妻,可畢竟還沒有圓/房,除了前幾天那個吻,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親密。

  她聽長鴻達說,得了天花的人就算能夠活下來,臉上和身上也會留下很多的疤痕。

  想到這,她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夜七挑眉:「怎麼,弄疼你了?」

  「沒有沒有,我只是在想,就算能活下來,這樣子也是毀了。」

  沒有哪個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尤其在心上人面前。

  說完這話,如夢的心猛地被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聽到他任何嫌棄的話。

  夜七淡淡道:「我不介意。」

  一如他的性格,從來不會說任何煽情的話,或者甜言蜜語,卻讓她格外安心。

  零星的月光從窗口灑進來,明明暗暗,她的眼睛在月光中特別明亮。

  半盞茶後。

  夜七終於擦完後背,頓了一下問道:「要我幫你擦其他地方嗎?」

  沒有人回答。

  只有細細的呼吸聲傳來,如夢累得睡著了。

  夜七默了一下,幫她將衣服披回去,再幫她蓋上被子,輕輕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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